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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江天晓被于朗那七分无奈三分羞涩的表情激得想当场扑倒他,使劲儿换了几口气,才忍住自己的冲动,伸手接过枕头:“嗯,那我今天睡小屋……”

        很心机地咬紧了“今天”两个字,贼兮兮地暗示于朗,只是今天睡哦,明天……明天还是想和你搂着睡!

        于朗笑笑:“好。”

        江天晓一个人默默躺在之前睡过的床上,不由自主想起一句诗:寒衾多年冷似铁……

        唉,完全是心理原因,电热毯热乎着呢。

        江天晓翻了个身,把被子裹紧些,忍不住想,于朗现在在干什么?他睡着了吗?应该——应该没有吧?

        毕竟现在也就十一点过,按这些天的作息,他和于朗这个点儿,应该正在……那什么。

        唉不行,不能想,一想就躁动。

        横竖是睡不着,江天晓摸出手机想打两盘王者荣耀,解开锁屏,却见左上角显示有微信消息。

        点开微信,江天晓一愣,竟是……何盛。

        何盛倒戈沉渊门之后,江天晓再没和他联系过——当然他也没联系过江天晓。

        何盛发过来一个PDF文件。

        其余什么都没说。

        江天晓心下疑惑,接收了那个PDF。点开了,入眼竟然全是繁体字。江天晓眯起眼细看,还好,是带着标点符号的。

        陈白,字明,柳州人,以荫官至永川县县主簿。少颖异能文,讲求性理,旁通算术。同治二年罢官,广为游历,至奇台,时妥明贼兵据奇台,明力抗之,遇害。未收其骸。

        一页PDF,短短四行。

        是影印版,右上角写着“清史稿”。

        江天晓皱着眉把这短短四行字看了好半天,他的语文虽然不怎么样,但好歹是经过了高考的,理解大概意思并不难。陈白是柳州人,在永川当过官,很聪明,同治二年在奇台被叛军杀死,没找到尸体。

        江天晓接着查了奇台。奇台,位于新疆维吾尔自治区东北部,天山北麓……他接着查了妥明。妥明,东干族阿訇,叛乱后自号清真王……

        江天晓握着手机的手出了汗。他看得出来,这个陈白一定和于朗乃至沉渊门都关系匪浅,他在永川做过官。并且,他是柳州人……江天晓想,这是巧合吗?我们不久前才去过柳州啊。

        于朗说,陈白是他父亲的爱人,当时陈白带走了他父亲的一魄,后来他父亲寻回了这一魄。但,是在一百多年之后……

        冥冥之中,半隐半现的线头仿佛从眼前一晃而过,江天晓愣了愣,没抓住。

        是什么呢?

        而且,何盛为什么要这样?发给他一个PDF,却又不明说什么意思。和之前沉渊门的做法,多么相似。

        他们到底想表达什么?为什么不直说?不能,还是不敢?

        江天晓转念一想,他妈的这帮人是不是故意这么吊着我,以此挑拨我和于朗的关系?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江天晓直接给何盛发了信息:看完了,什么意思?

        何盛秒回:陈白在永川做过官,死于1863年,在奇台,这个人非常重要,你记住这个人。

        江天晓追问:为什么?为什么让我记住他?你们到底想告诉我什么,直说吧!

        何盛那边显示“正在输入”,但过了好一会儿,只发来五个字:现在不能说。

        去你大爷的不能说,糊弄谁呢。

        江天晓:“算了吧,你们不用这么费劲地离间我和于朗了。”

        何盛:“你记不记得我给你讲过的那个故事?年轻人在西北遇见了逃难的难民,跟着走了一路,才发现那些人已经死了。”

        江天晓当然记得。

        他不仅记得何盛讲的内容,他还记得那次在马头镇的破屋子里,沉渊门不知用了什么手段,让他亲眼见到了那一幕。

        而那个所谓的年轻人,却变成了于朗。

        何盛:“那个年轻人是于朗。我只能说这么多了,你想安安稳稳活下去,就不要把我对你说的话告诉于朗。一会儿你把我拉黑,聊天记录也删掉吧。”

        江天晓觉得自己就像只苍蝇般找不着北。什么叫“那个年轻人是于朗”?那个故事不是清朝的事儿么?扯什么淡,骗三岁小孩儿吗?不过,那个人倒是有可能是于朗的父亲,如果上面那段《清史稿》里的内容是真的,那么陈白去了西北,于朗的父亲会不会去西北找他?因为他带走他的一魄?

        可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啊?!

        就在江天晓正满心疑惑的时候,何盛又发来一条信息:“于朗的病到底是怎么得的,是什么病,他还没有告诉你吧?你自己……多想想。”

        对了!于朗的病!

        那天在山上,沉渊门的“李医生”似乎想说,但话没说完就被厉鬼打断了。

        之前江天晓也问过于朗,后来怎么了来着……反正也是有个什么事儿,给岔过去了。

        这儿久了,于朗确实没说,他的病是怎么回事。

        不过,何盛这个语气,他好像知道?

        江天晓问何盛于朗的病是怎么回事,然而消息没发出去。何盛把他拉黑了。

        第二天一大早江天晓被于朗从被窝里拔了出来,是真的“拔了出来”。于朗大概是刚做了饭的缘故,双手被自来水冲得冰凉,猛地贴在了江天晓脸上。

        “嘶——啊啊啊!”江天晓整个人往被子里一缩,清醒了。

        “还睡呢?”于朗笑着问:“几点了你知道吗?”

        “呃……”江天晓昨晚翻来覆去想了很久,快一点半才睡:“几点了?”

        “九点过了,起来吃饭吧。”于朗抱着手臂站在窗前,他上身一件纯白V领线衫,下身一条深蓝牛仔裤,整个人的线条干净又利落。

        真好看啊。

        江天晓晃晃神,连忙从床上爬起来:“来了——辛苦了。”眼睛却黏在于朗白皙的锁骨上挪不开。

        于朗显然也注意到了江天晓的目光,挑眉笑了笑,没说什么。

        洗漱完坐到桌前,今天的早餐是醪糟鸡蛋和烧麦。

        “早上出去跑步,顺便买了点儿烧麦,”于朗说:“这家的很好吃,你尝尝。”

        湖北的烧麦和北方不一样,北方烧麦里是肉馅,湖北这边却是糯米。

        江天晓咬了一口,糯米里似乎是和了肉馅儿的,有点咸。

        “好吃!”江天晓说:“以前没吃过……”

        “你说你,”于朗支着下巴看向江天晓:“来武汉也这么久了,你怎么什么都没吃过?”

        “我……”江天晓有点窘:“我都是吃食堂。”不仅是吃食堂,而且是吃食堂里最便宜的。学校食堂什么最便宜?馒头和炒包菜。

        “你啊……”于朗轻轻叹了口气:“晚上去汉口吃吧,汉口的蟹脚热干面不错。”

        “嗯!”江天晓连连点头。

        “吃完再给你买几身衣服去,”于朗说:“你那件羽绒服还是太薄。”

        “唔……”江天晓心里像“嘭”地一下开了瓶香槟,和于朗逛街!是不是要牵着手?

        “你在想什么?”于朗扯过一张纸巾擦擦嘴:“贼豁豁的。”

        江天晓被抓了包,挺不好意思地说:“我……我们在外面能牵手吗?”

        于朗沉默,半晌后扬扬眉毛:“你想在外面接吻也可以。”

        江天晓:“……”完全撩不到于朗怎么办!

        这么你来我往地开过几句玩笑,江天晓心里的疑问竟然减轻了不少。他从昨晚憋到今天早上,想问于朗陈白到底和他们有什么关系,想问于朗他的病是怎么回事,也想问于朗是不是有什么东西瞒着他。

        但此时此刻看着目光盈盈坐在他对面的于朗,他却什么都不想问了。有些事,于朗不说,一定有他的原因。再说了,什么陈白不陈白的,很可能是沉渊门和何盛随便找了个借口来糊弄他,目的,无非是离间他和于朗。

        可他和于朗在一起,于朗这么温柔这么好,他凭什么要相信那些人干巴巴的几句话,而怀疑一个有血有肉的于朗?

        这么一想,心里轻松了不少,江天晓忍不住走过去搂住于朗,双手环着他的腰,低头吻他。

        于朗温柔地接纳他,唇齿间有醪糟留下的,淡淡的酒香。

        吻了好半天,两人黏黏糊糊地分开,于朗呼吸有点急促:“你……别以为这样,下午我就会可怜你。”

        “嗯?”江天晓没听懂:“下午要干什么?”

        “接着教你灵术,”于朗用手背抹了抹下唇:“……你是没吃饱么,还咬上了。”

        江天晓知道自己刚才太激动,牙齿磕到了于朗,紧张地凑近了问:“没破吧?我看看——”

        “没事,”于朗的手背抵在嘴唇上:“你去给我倒杯水。”

        “噢,好。”

        于朗喝了水,捏着江天晓下巴警告他:“下次不准这么没轻没重……你真给我咬破了,不太方便见人。”

        “嗯嗯我不会了!”江天晓顿了顿,开玩笑问:“要不你给我咬回来?”

        于朗眯起眼,目光意味深长:“你还……想这样?”

        “啊?”江天晓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不是!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说——就是说——字面意思!”

        于朗笑笑,轻声嘀咕:“真是笨死你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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