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
整个网吧都安静了几秒，那个叫天哥的到底是当老大的，平时遇到的奇葩不少，遇到这么帅得傻x还是第一次。
上气不接下气地笑了一会儿：
“行我是看出来了，你小子今儿是皮痒痒没钱搓澡，来这儿找抽了。别人地盘不动手这是规矩，楼下烟儿巷，就今儿在场这些人来。”
他说完粉毛就吹了个口哨，周围一起带来的那五六个人都兴奋地伸着懒腰准备往出走。
“劝你放聪明点儿别叫人，不然吃这个。”
粉毛临走前还在凌简和唐川面前比划了一个刀子的手势。
混社会的规矩。
往好说叫约架，其实就是摆明了今天要打凌简他们这几个学生仔。
唐川冷嗤了一声，拿出手机给顾迟他们在群里发了消息。
“你先回学校。”唐川撩起眼皮看了凌简一眼。
“他们好像没打算放我走。”凌简耸了耸肩。
唐川看了一下周围，无奈，伸手往凌简脖子上一勾，转身对网吧老板说：
“老白，帮我送个人。今天的事儿和他没关系。”
老板眉头皱得很深，问了句不该问的话：
“然后呢？你自己去打六个？”
唐川神情冷下来，搭着凌简的胳膊放下，顺手把烟灰缸扔进包里：
“不在网吧附近打。”
他说完就要往出走，人却被凌简拽着胳膊往回一拉，身体稍微往他耳边凑了凑：
“拖会儿时间。”很很重的几个字。
“老白”凌简学着刚才唐川的口气，指了指黄明明和朱岳：
“帮我送两个人，这事儿和他们没关系。”
老白：“……”
黄明明、朱岳：“……”
不是好像本来就真没关系啊？？
黄明明和朱岳愣了一下，朱岳有些迷茫：“有、有关系吗？”
黄明明也沉默了一下，他脑子还是比朱岳快，一咬牙一跺脚：
“怎么没关系！川哥简哥的关系就是咱们的关系！咱们今天帮了川哥简哥，以后在学校川哥天天罩着你！看你这点格局！”
唐川：“……”
朱岳：怎么回事这深深地背刺感。
几个人就这么穿糖葫芦一样的下了楼，星耀网吧在二楼，楼梯很窄，只能容下单人通行。
凌简打头，唐川跟在他身后，宽直的肩膀，颀长的个头，小腿上用力就会显现的紧实肌肉，一时间有种有点儿奇妙的放松感。
网吧正对着的巷子就是烟儿巷，老城区小巷子压根没有居民，只剩下几处破败的空房子和巷口那盏昏黄的路灯。
那群人早就在街口等着了，五六个人一起站在路灯下吞云吐雾，看凌简他们来了也不急，流里流气地继续说笑。
等到天哥终于把手里那根烟抽完，粉毛才走上前问：
“怎么着，单挑啊还是群殴？群殴就是我们六个先打他。”下巴朝凌简扬了扬。
“单挑呢？”
“单挑就是他一个单挑我们一群。”
“……”
粉毛说完之后他们开始哈哈大笑，唐川几乎要被这个烂梗雷到眼角抽搐。
顾迟他们就算看到消息第一时间从床上爬起来赶过来，大概也得20分钟。
虽然不知道凌简刚才的拖时间是什么意思，但唐川知道，尽量晚动手好。
四个人谁都没接话，那群人笑够之后开始一步一步逼着凌简他们往巷子里退，凌简站在最前面，几个人分散在往后走，一直退到死角处时候那天哥才开始发话：
“今儿本来心情挺好，但是架不住你们找死。看你穿的也挺装b，脚上这鞋假的吧？”
“有吗？误会了吧，没有吧。”凌简风淡云轻接话。
时间拖地真够明显。
天哥没理他，他身材壮实，目光越过凌简看一旁的唐川：
“那小子，今儿打你也是给你个教训，以后跟人跟对了。我告诉你，今天就是给你们废了这儿，你那成哥也不敢来管！”
“你信吗？”
唐川压根懒得接这种垃圾话。
其实要是他自己也没什么，一打五他也打过。
不过今天有这几个人在，唐川回头看了一眼探出头看的黄明明朱岳，皱了皱眉，象征性地冷哼一声拖延时间。
昏黄的路灯光照在唐川白皙的脸上，唇形饱满丰润，整个人像上了釉的瓷一样精致忧郁。
天哥猥琐的目光又在唐川身上打量了一遍：
“要不哥再给你一次机会？只要跟了我，都他妈都不用你去什么破网吧打工。来让哥验验……”
天哥酒劲儿并没散，仗着占了个狼吃羊的阵势，说着就要动手往前走。
“砰——”
一声沉重的□□撞击声传来，凌简稍微甩了甩手腕，声音慵懒欠揍：
“吃饲料的啊脑袋这么沉。”
“我草——”
天哥骤然吃了一拳，往后倒地的同时众人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混战一触即发，天哥被撂倒，那几个粉毛黑背心也顾不上唐川，朝着凌简涌上去。凌简也没闲着，趁着天哥仰倒在地顺势压上去打。
唐川反应极快，没等人围上去就拽起粉毛一拳砸上去。借拽着他的力一脚跳起来揣在黑背心肚子上。
黄明明和朱岳着实被这场面吓了一跳，他们以前只听过川哥的凶名，没想到打起来这么狠戾。
两人先是往后退了一下，一咬牙一闭眼喊着就冲上去了。
对方虽然人多，但是因为为首的天哥被凌简直接打到，直接乱了分寸。
剩下的几个小喽喽放在唐川手里，压根没有留情的余地。
唐川把两个人踹飞之后就往地上的凌简身边靠去，凌简虽然和天哥是占上风，但无奈整个人是蹲着的，背上也没少挨。
唐川空隙之余伸手拉他：“起来”
凌简腿有点酸，第一下没使上劲儿往旁边歪去，唐川迅速伸长胳膊把人往身上架。
粉毛一看他两起来就不好打了，天哥嘴里咒骂不断，一个黑背心忽然面色极其阴沉地叫了粉毛一声，紧接着扔给他一个东西。
银白色在黑暗中很显然，翻出一道寒冷的光。
“小心——”唐川低呵一声，在粉毛朝凌简扎去的时候下意识把人往身后拉。
凌简虽然没看到是什么，但从唐川表情中本能地猜到，几乎就在唐川拉他的一刹那转身，直接把人搂抱在怀里——
“有刀！”
整个身躯把人堵得严实。
然后就是一声清脆的金属落地声，凌简把刀踹出去了。
他踢完人之后惯性往前，连带着唐川一起摔在墙上，唐川脑袋直接惯性靠在凌简脖子上。
两人上半身紧贴在一起，还是凌简单手抱人的姿势，唐川感觉不知道是自己还是凌简的心跳声传来，砰砰砰地。
唐川后背吃痛，闷哼了一声。
“没事儿吧？”凌简声音有些焦虑，他低头唐川抬头，两人鼻尖差点碰在一起。
唐川脸颊迅速热起来，头一偏：“腰。”
“腰怎么了？”
“……”
“你手在我腰上。”
凌简低头，自己刚刚紧张，下意识搂着唐川的腰。唐川腰细，几乎是整个被裹在他怀里。
他把手松开，没等粉毛他们再动手，不远处忽然警铃大作，警车闪着灯往过开。
再肥的老鼠见了猫也会天性地颤两下。
场面一度停滞了几秒钟，天哥竖起耳朵，难以置信地问：“警察？”
粉毛也愣了一下：“好、好像是……”
“你他妈报警了？？”
几个人看向凌简，凌简这才慢慢悠悠一边把唐川往起扶一边说：
“不然是你报的？”
唐川下意识注意了一下凌简的手腕，那根红绳手链儿不见了。
“你他妈找死？知不知道这行里报警的后果？”
没等他们再骂一辆警车就堵在了巷口，警察下车呵令停受，两拨人在巷子里分开，强光手电往几个人身上一照，都脏兮兮地混着血，谁都没好到哪去儿。
只有唐川脸上是干净的，毕竟经验丰富，知道怎么避开脸。
凌简嘴角有点儿肿，带着点血迹。
打架斗殴抓了个现行，短暂地问了一下基本情况，警察皱着眉从地上捡起那把刀放进袋子里：
“走吧。”
两拨人垂头丧气往出走，粉毛落在最后。
唐川看到他刚刚偷偷把凌简那根红绳手链儿藏起来了。可能以为是什么贵重物品。
“什么一块儿表，你们知道这表对我有多意义非凡吗？”
唐川脑子里蓦然响起那天顾迟说的话。
就这么慢悠悠地走了几步，等粉毛快要出巷口时候，唐川忽然上前一步从后扑倒人，边扑边和粉毛说着什么。
他这个动作把警察都吓了一跳，连骂带拽把人分开。
一行人被拉到警察局，几个人被依次传讯对质做笔录。
黄明明他们本来还怕警察嫌烦问几句就当混混打架给放了，没想到竟然是所长亲自审的，而且还认定了李天军他们那群人的拿刀伤人的恶劣性。
“我草警察我他妈委屈啊，那刀就是吓唬人的，半袖都划不破。”
李天军脑袋开了瓢，头上简单包扎了一下，勉强止血之后嚷嚷。
他们就是干这个的，隔三差五进宫，警察都快混熟了，也没见过这次这么大阵仗。
“你给我文明用语！”
“我他妈…妈……”
“警察叔叔，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诽谤诬陷，寻衅伤人，威胁人身安全，我们还是学生，真的好害怕。”
凌简陈述基本情况。
唐川他们和警察看着刚刚直接把天哥开瓢的人，一时间有些目瞪狗呆。
“行了，基本案情我们了解了，刚刚网吧也有人愿意给你们作证，你们的确是被动的。不过以后可千万别这么冲动了，刚刚要是我们不去……”
凌简：“警察叔叔怎么会不来呢。”
唐川：“……”
一个警察深深地看了唐川一眼，没再说话放他们出去了。
从审讯室里往出一走，顾迟他们就直接从走廊里冲过来。
顾迟看着唐川满身狼狈：
“咋回事儿啊川子！我们刚赶到就听说你被抓到这儿了！”
唐川：“……”
周勉和黄毛围上来：“川子咋样，伤的重不重？”
正好凌简他们也从审讯室出来，顾迟看着他脸上有伤，直接就上了脾气：
“就这小子打得吧？川子你等着！”
唐川一把把人拉住：“李天军。”
顾迟他们想了半天:“就那个叫天哥的？他不是新区的吗？跑桥西撒什么野？”
几个人又说了几句，派出所所长正好也路过，眉毛一皱:“是你们？”
周勉:“不是不是，张所您别误会啊，我们今天没参与，我们是受害者！”
张所长看了一眼唐川，转头和凌简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他不是善茬，”
凌简大方地歪了下脑袋，没表态。
张所稍微压低声音:“凌家托我照顾你，有句话我得告诉你，这几个不是什么好鸟，想在乌城安生就离得远点。”
“尤其是那个唐川，当着警察的面儿都敢动手，性质恶劣！”
凌简不置可否，见张所要走，顾迟赶紧故意“再见啊警察叔叔。”
张所瞪了他一眼，扭头大步走了。
凌简把身上的伤简单处理了一下，去卫生间洗了把脸。
后背的灼疼感传来，凌简后知后觉吸了口气。
妈的，又青了只眼。
唐川正现在楼梯口的窗台边打电话，等挂了之后凌简走过去和他并排靠着。
大半夜的走廊里也没几个人，走廊里的风从窗户吹到背上，短袖小幅抖动。
“又欠你一个人情。”
凌简舒展了一下身体:
“小事儿，活动活动筋骨，”
“疼吗？”唐川打量了凌简一番。
富二代少爷没打过架，没章法，指不定身上成什么样儿了。
每次打完架唐川就觉得要是有根烟抽就好了。
“刚刚最后为什么打那个粉毛？”
“没什么。”
“不喜欢粉色，看着烦。”
凌简嗤笑了一声，也不知道是信还是不信。
谁油画棒还买粉色hellokitty。
他把两只胳膊垂下来，唐川又看了他手腕一眼，犹豫了一下:
“你手链没了。”
凌简愣了一下，盯着自己空空的手腕，立马开始浑身上下找。
唐川在旁边看他那副着急样儿，心里忽然有些烦躁。
“那根手链对你很重要吗？”
“估计是刚刚打架掉了。”
“给你上次说的喜欢的人？”
凌简愣了一下，和唐川对视了一下，声音有复杂：
“嗯。”
那他妈还不收好。
唐川轻嗤了一声，侧过脑袋又看了凌简一眼，手伸进口袋里掏了一下。
红色的手链甩在凌简手里:
“拿好，别再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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