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白发雪人
第二天，语文课如期到来，慌张中带着期待的心情等着老师抽背古诗文。然而，老师匆匆抽背一个人就了事了。
一月的寒风在空气中漂泊着，不重不缓的拍打在行人通红的脸颊上。
刚刚期末考完的同学们，迎着肆虐的寒风，回到自己的宿舍里收拾行李打包回家过寒假。
率先收拾好的程温玥依次和向绾绾、左策拥抱再见，提前新年祝福语。
在宿舍楼道遇见了周蜜平淡地打了个招呼，开开心心往楼外走。
女生宿舍门外，储怀光早早就等在了楼下。
程温玥拉着行李箱，轻轻小步向前走着，尽量不发出声音，想要给储怀光一个惊吓。
哪知门外的少年早已透过铁栅栏看到从楼道里出来的程温玥后转身背向大门。
耳朵听着不远处行李箱轮子行驶在水泥路上的声音，嘴角的张扬蔓延开来。
“嘿！”程温玥提高声调，带着惊悚的声音却掩不住的欣喜。一手搭在储坏坏光的肩膀上，“有没有被吓到？！嘻嘻嘻！”随后拉着行李箱走到储怀光的前面。
嘴角的笑意收敛了一下，手下意识抬起来接过程温玥的行李箱。
右手把行李箱拉杆的内侧合在一起，这样就能同时推着两个行李箱朝学校门外去。
一边走一边眉眼带笑，附和着程温玥的问话。
“好不容易可是考完期末考试了，希望自己能够超常发挥，考个不错的好成绩，不然老妈又要那我来和你比较了。”程温玥忙不迭说道。
侧脸看向身边的男孩子，看他会作何反应。
男孩双目骤然一深，凌凌冷光瞬间化为懒洋洋的光芒，扶着行李箱，讥诮道：“难不成我会成为别人家的孩子吗？好像还真是这样诶！从小学开始，就会听到这样的说法。可现在我们不是一家人嘛！你妈妈要是说起，说来说去，还不是一家人的事情，还不是自己家的小孩。”
程温玥看着眼前的储怀光，他这话说得甚是有理，找不到好反驳的点。
行走中，回忆刚刚储怀光讥笑的回答，虽说是讥笑，可是实实在在微笑着；刚刚女生宿舍楼下，微微上扬的嘴角；之前食堂遇见也是爱笑的画面没有初见的冰冷感觉，了解的越深入，仿佛从冰山转变成春天的微风，清凉滋润。面上是笑容不自觉舒展开来。
低头看见程温玥自顾自地微笑，储怀光有些好奇地问道：“怎么？这么开心。这是有什么开心事说出来大家一起开心开心。”
“哈哈哈——，真的要我说。”程温玥卖起了关子。
储怀光眉心微微动了动，眸光意味不明，“怎么？这是不能说道故事。”
“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情，就是，就是你比刚刚认识的时候暖心很多了，没有那么高冷。”程温玥拉了一下背着的书包带子，有些不好意思的回复着储怀光的问话。
储怀光笑笑，没有作何解释。
走到校门口就看到程温玥妈妈停车守候，等着接两个孩子回家。
回家途中，温妈妈直接开口问道：“程温玥这次期末考试有把握吗？”
程温玥被妈妈这单刀直入的问法，两只手掌十只手指头叠着罗汉搭在两腿之间，皱眉道：“应该还行吧！可能能进前十名，可是我不能保证，也要看其他同学的发挥。这是个不确定事件，我也说不准。”
温妈妈握着方向盘的手吃紧地抓着，眼里是凌厉的目光，透过后视镜，程温玥看见妈妈严厉的神情，转过头看窗外。
沉默几十秒，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在一个拐弯路口，正等候着红绿灯时间，温妈妈右手食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击着，指甲盖与塑料硬壳的重重声音，击打在车里三个人的心上。
程温玥想要开口说着什么，没想到妈妈倒是语气温和地问着储怀光，“怀光啊，你和温阳在一班学习一个学期了，学习保持得怎么样？”
储怀光透过车窗玻璃看着此刻正在对着另一扇玻璃嘟嘟嘴做着鬼脸，目光闪过程温玥，随即不缓不慢回复温妈妈地问话：“还是老样子，没啥进步的地方。”
“哎呦，你们就是谦虚了，你们保持现状就是不错了啦，能更近一步，那是相当棒棒的，不退步也是在进步。”温妈妈热切地接着储怀光的话，随后语气一转，“温玥要是多像你们学习学习，她也不至于沦落在这个不尴不尬的排名。”
一旁的程温玥又听到妈妈开始别人家孩子的说教，不由得在肚子里诽谤起来：还棒棒滴！说人家不退步就是进步。我呢，进步了叫我再接再厉，戒骄戒躁。我可鼓励是别人的，责骂就是我自己的。
还在诽谤的程温玥没注意到妈妈提到自己。
“程温玥，程温玥——我叫了你几遍了。”责怪的语气再一次袭来。
储怀光用手拉了几下程温玥的棉袄，可没有反应过来，又在座位底下用脚踢了几下程温玥。
程温玥这才反应过来，一个要刀人的眼神飞向储怀光。
“我叫你了，没听到嘛！”握着方向盘的妈妈更加生气了，“真是说话当做耳旁风，‘左耳进，右耳出’，不长记性。我看我是体验不了当别人家孩子家长的命了。”
程温玥听到妈妈这般说话，更加沉闷，别过头再一次望向窗外。
储怀光观察程温玥低落的心情，温妈妈恨铁不成钢的沮丧心情，忍不住安慰道：“温姨，程温玥也没有糟糕到那个地步，严重了。她很聪明和勤奋的，在学校里我们还经常一起讨论题目。”随后手杵杵程温玥，眼神示意过去，“是不是，程温玥。”
别过头的车程温玥堵着嘴，满是怨气的回复着：“对，储怀光说得都对。”
听着程温玥这委屈的语气，储怀光为了缓和车里的低气压。瞳孔猛地一闪，眼底弥漫上一层灵力的雾气，微笑着和温妈妈开着玩笑：“温姨您看看您，刚刚说的都是客气话，您怎么会体验不了当别人家孩子家长。程温玥，多么机灵洒脱、聪明伶俐。学校运动会上一展运动健将风范，月考一次次在向前进着。阿姨怎么能不是别人家的家长。再说了我还在，温姨就像我家人一样照顾着我，把我当半个儿子也不由为过。温姨不是有我和程温玥嘛！”
开着车的温妈妈听着储怀光这甜蜜的哄话，很是受用，笑呵呵着从后视镜看着储怀光。
程温玥则在一旁思考：这储怀光变得太快了吧！现在连哄老妈都一套一套的。想想管他的，他把老妈哄好了，自己也少遭罪。
车不知何时开到家门口，程温玥看着家里熟悉的物品，满满的回忆感。虽说每个星期都会回家，可都呆不了太久。
这一次，最起码有一个月。
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一番。
吃过晚饭，自觉把碗给洗了。
打开阳台，很想出去感受冬天的滋味，可一想到那冷冽的寒风，缩进自己厚重的棉袄里，关上门，洗漱完，回到自己的屋子里，准备大睡一觉。
这一觉，睡得舒舒服服，不再有学校要考试排名的紧迫感。
吃过早饭的储怀光收拾好碗筷，看看客厅，又瞅了一眼程温玥的房间，没有出来的痕迹。
温妈妈这个时候从水果盘子里递给储怀光一个洗好的苹果，不经意地说道：“程温玥还没醒，不用管她，反正待会她起来的话会自己热热就吃了，就让她多睡一会儿。”顿了顿，补充着说道：“要不现在你就和我一起去书店买一些下个学期我要用的讲课资料、参考书。你也可以看一下书店你们下个学期要用到哪些资料，一起买回来，提前学习。”
储怀光咬下一口苹果，还没咽下去，只能“嗯嗯”答应。
睡到床上的程温玥不知在梦里梦到了几回梦。醒来时，脖子后面都是汗水。只想着刚刚那惊悚的画面：那女孩看得清，又看不清，被一根细绳绑着突然一下，猛地苏醒。
看向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鹅毛大雪，屋檐上已是白雪皑皑。
起身打开窗户，一股冷风透过缝隙蹿了进来，扑在程温玥白皙的热脸蛋上，不一会儿，鼻子、耳朵，便先冻僵起来。
程温玥赶紧哈口热气捂捂耳朵、鼻子。把窗子关上。
看着窗外难得的雪景。程温玥换好棉袄，穿上雪地靴。肚里也不觉得有饿的感觉，急匆匆往楼下跑去。
快要开单元楼口的铁门是，直接和正在打开门的储怀光撞了个满怀。
“怎么还是这么冒失！”温妈妈责怪着补充道：“穿得那么多，连脸都快被围巾遮住了，这是想出去玩雪。”
程温玥听见妈妈一下说破自己的心理话，憋着嘴点头。
温妈妈无奈地点点头，接过储怀光手提袋子，让两人出去玩有个照应。
大地在雪的覆盖下，与天空浑然一色，远远望去，只能看见银色的一片，好像整个世间都被梨花散落大地装饰着天地间的白色绸缎。
细看，雪花的形态万万千千，晶莹中透着光泽，就像一只只通亮的玻璃杯，闪着它们的光辉。
光亮中滤过着一切，连眼睛的色彩也在净化，纯洁和美好并存。
还在观看着雪景的程温玥并不知道此刻的储怀光正在身后准备着许多雪球。
瞅准时机，储怀光扔出一个雪球打在没有觉察的程温玥背上。
身后冰冷的一击，本来在好好赏雪的程温玥反应过来。大声斥责道“储怀光——，你完蛋了！”说着随地团起一个小雪球，拔腿就跑。
可储怀光那能在原地等着程温玥，拿着刚刚团好的雪球，边逃跑边想程温玥回击。
很快程温玥就变成一个“白发雪人。”
两人不禁哈哈大笑。
阳台上，温妈妈观看两人的嬉闹，不觉微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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