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天下一英雄的试探
“你能确定，她是个左撇子吗？”
“是的，我确定。”
面对英雄有些激动般的质问，我的回答平静中充满淡然。
“佐佐木。”
“是。”
“立即展开调查。”
“明白。”
简单做出了回答，身为助手的佐佐木瞬间起身离去。
然而让我感到意外的是，身为组长的英雄却并没有选择一起离开。他甚至充满淡然的看着我，还寻了把椅子在我的对面直接坐了下来。我对他凝视着我的眼神感到不适，忍不住心怀不满的微簇起了眉头来。
“天下一警官，还有什么事情吗？”
“哦，也谈不上，就是想和您随便聊聊。”
英雄含笑着点了点头，而他看似轻松的外表背后，我却能够清楚的感觉到他对我凝视目光中的审视在逐渐加深。
“听说海诺先生您，是在一个月之前入住到这家公寓的？”
“是，到现在应该有一个月多一点的时间了吧。”
我不想多说，因为说的太多，反而暴露在外的东西也就越多。
英雄似乎看出了我的意思，只是充满淡然的点了点头，同时脸上那充满虚伪的笑也变得更加灿烂起来。
“听说您来自于中国，此次来日本是为了旅游的吗？”
“不，是为了工作。”
“工作？中国那边的就业机会，不如日本吗？”
“那倒不是。”我摇了摇头，故作镇定：“只是一个人有一个人的职业规划而已。我那么年轻，想到处闯荡闯荡。”
“原来如此。”英雄含笑，继续问道：“您来这栋公寓也有一个多月左右的时间了，和被害人有过很多的接触吗？”
英雄看似表情淡然，实则话里话外饱含这很明显的试探意思。
这种试探尽管我并不喜欢，但相比于了解我的个人情况以及来到日本以外的生活，我倒是更愿意他询问一些关于如今发生的案件的事情。
“太多的接触倒是谈不上，只是偶尔出门的时候会碰上，相互打招呼而已。”
“这么说来，海诺先生就是根据这几次的出门偶遇，了解到被害人生活的一些细节问题的对吗？就比如说，她惯用左手的这件事情。”
“是。”
我轻轻点头，脸上勉强挂着笑容。
“嗯，不得不承认，您的确是个观察细致入微的人。这一点不单单从您对被害人生活细节的一些了解，更多还是通过此次与您的正面接触。刚刚我助手手里拿着的塑封袋，您应该就是通过那里暴露在外面的资料，发现我们在调查案件的时候，可能出现的疏漏的吧？说来还真的是很惭愧啊，由于我们的疏忽，居然忘记调查被害人生活的一些细节问题。如果不是您此次对于我们的鼎力相助和及时纠正，只怕我们真的会误判这一次的案件也说不定呢。”
英雄的脸上，流露出了对于我协助感激般的微笑。然而这份笑容维持的时间不长，便再一次被一抹别样般的深沉彻底取代。
“不过说来也真是的，就算我助手手中的资料塑封袋是透明的，但您居然在那么短的时间就从中了解到那么多的东西，还真的是很了不起啊。可能我这样说有些冒犯，但我的直觉告诉我，您好像很在意我们警方的一举一动呢。”
英雄在语气上，着重强调了最后的一句话。而也就是这样的一句话，让我的内心不觉为之一个不小的颤栗。我不敢有过多的反应和表情，因为在他对我说每一句话的时候，我都感觉到他的眼神充满犀利的注意着我脸上每一个细微表情的变化。
那感觉，就像展开狩猎攻的猛兽。面对放在眼前的猎物，随时保持着蓄势待发的姿态。
“哈哈，开玩笑啦。请恕我冒犯了，箫先生。”
“哪里，您言重了。一切的一切，不过都只是凑巧而已。”
面对英雄态度的扭转，我也就只是含笑着说出了这样的一句话。
其实不用想，这样的理由莫说身为警察的天下一英雄，便是我自己只怕也根本无法相信。然而不相信又能怎样，就像我看出了天下一英雄对我越发产生浓厚的兴趣与质疑一样。如今在他心中的很多事情，或许就只能藏在心底罢了。
就在此时，虚掩着的房门被人从外面再度推开。而我和英雄彼此之间的对话，也伴随着佐佐木的再度回返而被彻底打断。
归来的佐佐木，对我的态度已经发生了三百六十度的大转变。而这样的转变，已经让我清楚了自己心头的猜想。
“情况怎么样？”
“嗯，一切就如同箫先生所说的那样。经过我们的调查，证实了被害人的确惯用左手。而且通过我们对被害人更加深入的了解，发现她……”
佐佐木的话说到了一半，却又欲言又止。
我清楚的看到，他的目光下意识的望了我一眼。而这也让我对他接下来要说的话为什么选择住口，基本有了些心中了然。
和心思缜密的天下一英雄截然不同，身为助手的佐佐木至少是那种还算不是很有心计和城府的人。而他此番之所以选择欲言又止，只是因为案件的调查牵扯到警方内部的机密，如今单纯的不希望我知道而已。
恰巧如今的我已经不想再和天下一英雄继续纠缠下去，而佐佐木的到来，正好给我制造了合理规避天下一英雄继续询问的理由。
“不好意思，我还有些要事需要办，如果两位没有什么别的事情的话……”
我含笑着站起了身，很配合的在此时下达了逐客令。
天下一英雄眼看事态如此，也没有过分的坚持。见我起身，他也跟着礼貌的站了起来。
“既然箫先生还有事，那我们也就不便继续打扰了。”
他脸上带着近乎恳切般的笑容，甚至向我走进几步并且礼貌的伸出了自己的一只手。
“箫先生，感谢您本次对于我们警方的鼎力协助。我很期待，与您的下一次见面。”
天下一英雄明显话里有话，对此我也完全能够听得出来。
此次的见面虽然是个开始，但却绝对不可能是结束。我心如明镜，但却不敢过多表露什么。
对于两个聪明人而言，很多事情需要点到为止。
我淡然含笑，伸出的手也和英雄友好般的握到了一起。天下一英雄下意识在与我的握手过程中，用上了些许的力量做出进一步的试探。而对于他的步步紧逼，我却只是选择了再一次的退让。
“是的，这绝对不会是结束。或许，仅仅只是个简单的开始。”
望着英雄和佐佐木逐渐离去的背影，我的心更是陷入一片苦涩般的沉寂之中。敏锐般的直觉在这一刻很清楚的告诉我，或许如今我短暂且难得的闲暇生活，也即将从此刻开始基本宣告了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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