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41章
谭芸:“又是回来研究味道的?”
他看着她,没摇头也没点头。
谭芸忽然对现下的状况感到一丝慌张。
她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一步,“我是真挺忙的,所以才错过你电话。”
陈骆还看着她。
谭芸目光闪躲,“我不是故意不接。”
陈骆:“你怕我生气么?”
谭芸:“所以……你……是在生气?”
陈骆:“你看像什么?”
谭芸的心跳越来越快,“我这不是跟你解释了么,啊,还有我弟弟的事,也让你费心了——”
陈骆打断她,“——跟你弟弟没关系。”
那跟什么有关系?
谭芸的心里有个声音在问,但她知道她不能问。
陈骆目光炯炯,追索着她的一切蛛丝马迹。他的沉默,他的注视,都是追问,追问到咄咄逼人。
他从来没这样过。
谭芸转开头,转向那扇破旧的充满裂痕的小窗户,破裂纹路把他们割据成一块一块,怎么看也拼凑不到一起。
陈骆还在靠近,气息几乎把她包围,“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坐飞机也要回来见你?”
他越靠越近,谭芸身体一顿,腰已经卡桌沿上了,但随着他的逼近,她的身体不得不继续住向后倾斜,她双手抠着桌沿,再退就要撑不住了。
可陈骆却没打算放过她,在她快要无处可退的时候,陈骆搂住她的腰。谭芸借他的力,双手撑住桌面,才没摔桌子上。
他的气息一路掠过从她的头发,额头,脸颊,鼻子,最后停在唇边。
“我想见你,吃饭的时候想,走路的时候想,现在……也想。”
他抬起她的下巴,看着她的眼睛。
谭芸从来没见他有过这种神情,他的眼睛里,有温度了。鼻尖抵着鼻尖,气息寻着气息。即将触碰之际,谭芸撇开头。
陈骆的吻没有落下去,他不得不将那一瞬间的欲念尽数吞回去。
“对不起。”
他放开她,去卫生间了。
谭芸终于能喘口气了,她只觉得浑身哆嗦发热,口干舌燥。
她喝了一大杯白开水,不多时,陈骆也从卫生间出来了,脸上和头发上挂着水珠。谭芸帮他拿了一条毛巾出来,“石头的毛巾,你先用。”
“嗯。”
接下来是令人尴尬的沉默。
谭芸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搜肠刮肚地找话题但都失败了。而陈骆也一点要说话的意思也没有。
他在沙发上坐着擦头发,擦着擦着动作就停了,谭芸有点没明白他什么意思?毛巾有味道?他这个人对味道的确是有点敏感。
“嗯,要不给你换个毛巾?”谭芸问。
“不用。”
他的声音也不太对劲。
鉴于上次被她亲了一下他就晕倒的经历,谭芸有点紧张。她蹲在他腿边,轻轻推了一下他的肩膀。
他好像不太想让她看似的,但又碍于谭芸的坚持,所以微微抬下头就又低下去了。
他脸色苍白,满头是汗。
“你……不会又要晕吧?”
谭芸一把抬起他的下巴,仔细瞧着他,“你是要晕了吗?我该怎么做,要不要躺下休息一会儿?”
陈骆摆摆手:“有热水吗?”
“热水?哦,有有,你等着。”
谭芸赶忙跑去厨房,把刚烧开的水倒进自己的杯子里,跟那半杯凉白开兑到一起,喝了一下,温度刚刚好。
谭芸很快端着水回来了。
“给!”她有些着急,水洒了些出来。
看着陈骆把温水一口一口吞下去,谭芸问:“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陈骆却只是摇头,说没事。
谭芸把空杯子往桌子上一搁,“你脸都白成这样了,还说没事?”
谭芸拽过毛巾帮他把汗擦了,“你到底怎么了?要不咱们直接去医院吧,你怎么回事自己跟医生说去!”
谭芸说着就来拽他胳膊,却被陈骆反手给抓住了。
谭芸严肃地看着他的手,一脸的“求我也没用”。
陈骆败了。
他说:“老毛病,就是胃疼,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谭芸的眉头稍稍松开一点,“胃疼……吃了什么冷的东西吗?”之后恍然大悟,“我刚才给你拿了冰可乐,你喝了?”
“一点点。”
“你知道自己胃不好还喝那么冰的?”
“不然我怕控——”说到一半他就停了。
他低头说话,谭芸没听清楚,“——什么?你说什么?”
“我说我不会晕,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说是不会,但他的疼痛一点都没有减轻。
“这样不行,你得吃药。你家有药吗?”
他摇摇头。
“常年胃疼,连药都不准备?”谭芸无语地叹口气,打开手机。
她极其认真,在手机上点来点去,点完最后一下后跟他说:“网上买了,稍等一会儿,应该很快就到。——你坐着等会儿。”
谭芸把家里所有柜子翻了个遍,最后在厨房上面的橱柜里找到了那个失踪很久的热水袋。
陈骆大概是很不舒服,已经在沙发上躺下了,眼睛闭着,好像睡着了。
谭芸想了一下,他日常失眠,又从外地辗转回来,还是不要叫醒他吧。
谭芸试了试热水袋的温度,然后轻轻放到他的肚子上。
找不到东西固定热水袋,只能用他自己的手抱着。
谭芸轻轻抬起陈骆的手,放在热水袋上。
他好像真睡着了,呼吸均匀,安安静静。任她摆布。
谭芸累了一天也很疲惫,一边看他一边眼皮打架,不出一分钟也睡着了。
陈骆睁开眼睛,看着她的睡相,轻轻抚过她的头发。一个睡,一个看,一转眼,半小时过去了,药也送来了。
谭芸是被敲门声惊醒的。陈骆知道她怕,第一时间安抚她,“没事,送药的来了,我去开门。”
谭芸这时才有些清醒了,应该是药送来了。
谭芸倒好一杯温水,认真读过说明书,之后拿出一颗药片放在陈骆手里,“吃吧。”
陈骆最讨厌吃药,小时候就抵触这个事儿,现在也烦。但他目前好像也没别的选择,不然谭芸不会放过他。
看着陈骆把药吞了,谭芸又有了下一个指示,“过去躺下吧!”
陈骆回到沙发躺下。
谭芸从屋里抱了一床被子出来,“这是石头的,委屈你一下,先用着。今晚先住我这儿吧,万一有个万一,呸!”
她嫌晦气似的呸了一下,“身边有个人,安全点,别到时候你真怎么着了,陈洲又来找我要人!”
“陈洲,找过你麻烦?”
谭芸笑了一声,“你先别管别人了,好好睡一觉,我就在里面,有事叫我。”
她转身走开,边走边松开马尾辫儿上的橡皮筋。她的头发很漂亮,像缎面似的闪着柔光。
谭芸这会儿才得空把工作服换掉。浑身的汗味儿。他嗅觉这么敏感,肯定闻到了。
等谭芸轻手轻脚进卫生间的时候,陈骆躺在沙发上,好像又睡着了。
陈骆闭着眼睛,似梦非梦。他听见流水的声音,他看见自己躺在一片草地上,周围很香,他找是哪来的味道,却只看见一片青草地。
他站起来,发现前面不远处有一条河,河里有个洗澡的女人。
她乌黑的长头发顺到一侧的肩膀上,露出大半的肩背。
她好似感应到他的靠近,慢慢转过身——谭芸?
陈骆睁开眼睛,小河流水的声音却更清晰了。是她洗澡的声音。
不知道是不是药起效了,胃疼终于消失了。
卫生间的磨砂玻璃门透出朦胧的光亮,照在他的裤脚上,那股在梦里缠绕他的香味儿愈发浓烈,好像顺着他的裤腿爬上来的。
他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已经凌晨两点半了。
谭芸正在洗头,忽然隐约闻到一股烟味儿,她慌忙关掉水龙头,抹净满脸的水,屏息听了一会儿。
厨房传来抽油烟机的响声,想是抽烟的人不想在屋里留下烟味儿。
除此之外,屋里再没有其他声响,只有偶尔从厨房传来的一点点响声。是拖鞋擦在地上的声音,是不小心碰到扫帚的声音。
是陈骆。
谭芸像忽然定住了似的一动不动,不多久,打开水龙头继续洗头。
今天破例了,她没有把沙发挪到门口堵门,也没有把大门一道道锁紧,只锁了一扣,并且没有反锁。
但是,有陈骆。
谭芸洗完澡时,抽油烟机已经不响了,不知道他是不是又睡了。谭芸轻轻拉开卫生间的门,轻手轻脚走出来,稍稍朝客厅探个头。
陈骆躺在沙发上,闭着眼睛。应该是又睡了。
谭芸悄悄缩回脑袋,准备回房吹头发。
然而才拿起吹风机,往门口看了眼,她又放下了。
反正也犯懒,她索性钻进被窝,拿起手机刷起来。
微博刷了一圈,微信刷了一圈,各种社交软件都刷了一遍,很长时间过去了,哈欠打了无数个,但头发还像刚洗完一样。长头发最要命的就是这点,等自然干几乎要等到天荒地老。
谭芸正愁怎么办,手机收到一条消息,她撑着眼皮看了一眼,是陈骆发的。
“你也失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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