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
宁娴瑜表演过后，剩下的二十多名小姐姐里面，稍微值得说道的，大概是某位在灵能网络上比较有名，同时也是参加过多次神道候补选拔的的老回锅肉——谢樱梨，这位清音阁的外门弟子，似乎与宗门闹了矛盾，导致明明人气过得去，硬是没有被宗门安排好神道道种，以至于如今，还只是个凡人。
她有表演方面的天赋，在灵能网络上是个红人，有一定的信仰根基，年纪甚至比宁娴瑜还大两岁多，快二十六了，在神道候补这个群体中，算是老资历了。
她的表演说不出有多好，但也绝对不差，只是坐在丁字冷板凳上的宁娴瑜看着，有点困，她觉得应该是天快黑了，到了她犯懒的时候。
落璃给谢樱梨一个乙等，赵惊雷倒是很喜欢谢樱梨的表演，而且他强调了谢樱梨在信仰根基上的优势，直接亮了甲等。
克里斯先生捏了捏单片眼镜，似乎在思考怎么评分。
而这个时候，自称有丰富挑人经验的桃花派大师姐，又一次，做了个出人意料的举动。
丁等
“你的表演让我想睡觉，我两年前在清音阁的神道选拔看到你，和今天的你一样，没有任何进步，我觉得你这两年白混了。”莫敏这话可狠了：“你知道每年想进神道的年轻姑娘有多少吗？你如果一直都是这样原地踏步，我不可能把这个机会给你。”
在吃瓜的某咸鱼觉得谢樱梨的脸都有点扭曲了，她极力地在忍耐，皮笑肉不笑地对着莫敏点头。
“莫姐，我觉得你有点太严厉了，她这个表演没有什么大问题。”赵惊雷护犊子了：“我觉得我们应该客观一点，就算没有进步，但节目本身的水平不应该是丁，至少若她是一个神修者，刚刚那首歌不至于难听到影响超凡力量的释放。”
“谢谢赵哥。”谢樱梨的眼睛有点泛红，甚至是有点泪花了，实在是我见犹怜：“我真的很认真地在准备，可能是因为太想演好，就很紧张，而且前几天我身体就有点不舒服。”
“你身体不舒服可以说出来啊，小风寒小感冒，都是一个低阶治愈术就能解决的，我认为不是借口。”莫敏的桃花眼妩媚一笑，她的气势一下子压住了某小白花。
“对不起，我实在是不想麻烦大家。”说完，她眼角甚至有晶莹的泪珠滑落。
“别哭，这次选拔才刚刚开始，你后面还有很多机会表现自己的。”落璃出来安慰她了，接着说：“而且我们这次，完全是公开的，掌门已经对天道下了誓言，会将选择权交给东大陆所有人，最终的十个神道种子到底给谁，都是大家一票一票投出来的，就算莫姐不喜欢你，你也还有机会哦。”
“对，我喜不喜欢你没关系，有人喜欢就行。”莫敏丝毫没有把人弄哭的愧疚感，转头望向旁边的法师先生：“那你呢？想给什么评价？”
克里斯却没有说唱跳的事儿，直接问谢樱梨：“根据东大陆目前的惯例，获得道种后，神道团体要义务在成团时间内，一定程度地参加深渊清剿的活动，说说你的看法。”
谢樱梨的眼泪突然收住了，脑袋飞速运转，吸了吸鼻子，止住哭噎，眨巴着眼睛说：“我觉得和姐妹们一起守护大家，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我也很乐意贡献自己的力量，谢谢。”
克里斯透过单片眼睛看这个年轻的姑娘，有些疲惫了。
他没有评价谢樱梨的回答，只留下一个丁。
这个结果是出人意料的，下面的姑娘甚至开始窃窃私语，在丁等的某咸鱼就听到边上妹子们说：“切，还以为多厉害，还不是跟我们一样。”
“想啥呢，灵能网落上一开大众投票，她就不跟我们坐一块了。”
“说这么大声，小心被留影珠录到。”
“谢樱梨什么黑料，灵能网络上搜一搜都知道啊，我就是实话实说。”
“法师先生好酷哦，解释都不解释，好高冷好帅，我喜欢！”
听到有妹子在感叹，宁娴瑜小姐想开口提醒她，那是某人的魅惑人类法术效果，你其实没有那么喜欢他，不过最终还是安安静静地坐好。
那成精了的留影珠还在录着呢，要低调一点。
“克里斯阁下的那个单片眼睛，八成是个魔法道具。”宁娴瑜心里嘀咕：“之前是沐恩莱特小姐的政审，现在是谢樱梨，法师先生该不会就是这个节目负责得罪人的教导主任吧？”
虽然确实，神道的明日之星，要德艺双馨才行。
【也不知道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活计，贤者之塔给他开多少工资？】某咸鱼心里想着，却抬头发现克里斯先生的目光好像正正对着她。
“没发工资，义务劳动。”低沉的男性嗓音又一次出现，这突如其来的西大陆语，让宁小姐一下子坐直了。
戏谑又性感的声音在脑海回响，她大脑一片空白，片片绯红从耳根往上冒。
心跳忍不住加速了。
“抱歉，我好像吓到你了。”克里斯的声音再次响起，台上的他还是那样波澜不惊，没人会猜到他正在用魔法和谁说悄悄话，“我只是有些无聊。”
“没关系的。”宁小姐在心里想，她知道这样克里斯就能听到了。【不过大佬为什么找她啊。】
“这位小姐，我也不是故意偷听你的心声，只是，你好像常在想关于我的事情，这个范围魔法的构型中，会优先反馈与施法者相关的信息，而且我之前见过你，所以就找你说说话。”
【我也没有常想你啊，怎么说得我像个花痴一样。】不对，不能想，会被听到的，啊，我真是个笨蛋！某咸鱼捂脸。
“我自动屏蔽了单纯关于我外貌信息的反馈，就是别人只夸我帅，我一般感受不到。”
【这是被夸太多了的变相凡尔赛吗。】某咸鱼脑袋又不自觉地开始吐槽。
“凡尔赛是什么？”
【收敛心神，凝神静气，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
“你不想和我聊了吗？”
【也不是，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去想些奇奇怪怪的事情，对不起啊。】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吧，为了方便交流，就一直开着这个魔法。”
【这也不能怪你，法师学习东大陆语的爆头风险，我都知道。说起来，你刚来节目用传音法术说的一句自我介绍，就是东大陆语啊，尊敬的克里斯·范·费尔马阁下，你是成功攀登了一次真理的阶梯了？】
“这只是一个小小的突破，还有很多未解决的难题。”
【那也是非常了不起！我迟早要因此失业……不对，不能想这个……】
“说起来，关于这个魔法的构型，我倒想咨询一下你。”
【咨询我？】
“对，你是我认识的，唯一一个东西大陆语都说得不错，而且有一定奥术思维的人。”
【我居然被九环大佬称赞有奥术思维……停，停住自恋的心态！】
“今年的留学申请考试，我有参与出题和阅卷，最后那道压轴题，会做的不超过十个，我看过你的卷子，就是前面一道超凡生物辨认的题目出了差错，挺可惜的，不然你现在不用担心留学的费用。”
【这不是没钱没摸过超凡生物嘛，不然那题也不至于瞎蒙，还错了，额，那张变态难的卷子居然是你出的，这可……停，打住！换个话题，法师先生刚刚说通晓语言的东大陆版本的事情，是怎么样呢？】
“嗯，就是这样的，关于这个魔法的基本原理，我先简单说说，你再结合你的语言常识和语感直觉，说说你的看法……”
两人就开始了讨论交流，宁小姐也彻底没将注意力放到台上。等最后一位练习生表演完了，他们好像还有不少事情想继续聊下去，法师先生干脆把宁小姐拎到他的休息室，继续讨论这个学术问题。
等他们到了没外人的房间，法师先生也不用读心了，两人直接用西大陆语讨论。
“可是这样语法就有问题了，根本不通顺，词不达意的。”宁小姐说。
“但不这么改，文字中的超凡力量必定会被引动，我试过很多词组都有这样的风险，与法师的大脑的认知世界、冥想空间的冲突太大。”
“一不留神就有爆头风险，对吗？”想起那些法师白花花的脑浆和鲜红的血液，红白交织的恐怖场面，宁娴瑜抖了抖，但她还是坚持自己的观点：“其实改变语法也不一定能完全屏蔽的，古文雅文里面还有倒装、互文这些句式，要一个不小心，该出事还是会出事。”
“所以你认为？”
“与其想办法加密通讯欺骗天道，让东大陆儒道文法力量隔绝，还不如从施法者自身改变。”
“你是说，让他们重新认知世界？这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动摇的可能是法术体系的根基。
说到底，现在的魔法师对于东大陆的道门和儒门的了解，实在是太少了，除了可以用信仰理论分析的神道，魔法师们至今没法理解，为什么儒生大喊一句“一点浩然气，千里快哉风。”就能加速前进。
如今的研究方向，多是从幻术系，和心理学方面入手，试图用集体潜意识与这方天道的神奇交互作用来解释。
“我也不知道，毕竟我还只是个普通人。”宁小姐挠头，她觉得自己多少有点不自量力了。
【怎么就突然和九环法师聊起这个呢，还大言不惭地反对人家，你这个小菜鸟不知天高地厚啊。】
“宁小姐，我没有那个意思，你在语言方面的天赋和直觉真的给我很大帮助，也许你的想法是对的，只是我们这些已经构筑好魔法大楼的先行者，没有勇气动摇原本的根基，这需要很大的魄力，而往往我们这些人的傲慢和反对，正是让新猜想无法被证实的绊脚石，我由衷地期待你成为法师的一天，那我们探寻真理的道路上，又多了一位聪慧敏锐的女士。”
突然被夸的宁小姐耳根微红，她笑着点头，说：“这个选拔结束，我就能去西大陆留学了。等第一轮我被淘汰了，就不用继续在这里了，那个桃花派的外门执事说了，之后我可以继续当翻译，虽然后面没有三倍工资，但是钱也够了。我就给你做同声传译，你就别继续用那个魔法啦。”
这倒让克里斯有点不好意思了。
“第一轮下来，你心声听了那么多，谁是好人谁心里不干净，你也肯定知道了，不会让坏蛋拿到道种的，到时候我给你做同传，就别偷听了，这样很·不·绅·士。”
早就摘下单片眼睛的法师先生，腼腆地摸摸鼻子，实在是有点尴尬，当然答应了眼前这位淑女的要求。
等宁娴瑜从克里斯的休息室出来的时候，刚好碰上了莫敏，她嘴角微微翘起，桃花眼里有玩味的笑意：“你刚刚在跟克里斯先生讨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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