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生日礼物
暑期适逢周末，市中心的文化广场很是热闹，陆言对上次吃过的陈三家很是念念不忘，嚷嚷着还要去吃。
陈三家在城东，离学校近，可离市中心太远，况且米玉压根就没把陆言的话放在心上，不管身边的少年怎么跳脚，米玉依然我行我素，从文化广场的a区遛到b区，最后驻足在一家琳琅满目的文具店。
米玉其实很少逛文具店，学校门口的小摊想买的基本都能买到，几毛钱一块的橡皮，五块钱一沓的演算本，付钱就走，便宜还方便。
可即便如此，米玉还是对这些精致的小商铺充满了憧憬，这里梦幻，可爱，一根书签一个本子都能撩拨到少女的心，米玉哇哇哇地看来看去，一会摸摸那根小动物图案的彩笔，一会又摆弄着一个拳头大的小房子看来看去。
老板娘人挺好，时不时的给米玉解释两句：“那个是转笔刀……那个可不是魔方哟！”
米玉一脸好奇的盯着手里的魔方：“啊？不是魔方是什么？就是魔方啊！”
陆言饿着肚子走过来，狐疑地拿过米玉手里的“魔方”，一脸怨气地转动几次，忽然动作一滞，了然一笑，将“魔方”得瑟地抛回米玉怀里。
米玉急死了：“你笑什么？到底是什么呀！肯定是魔方，就是魔方！和魔方一模一样，看看看，还能扭，还能转呢！”
米玉噼里啪啦地转了几下，听老板娘笑道：“哎呦呦，还是男孩子聪明，真聪明哟！”老板娘笑眯眯地看着米玉，抛过去一个暧昧的眼神——“小姑娘想知道哦？问他嘛！”
米玉斜了陆言一眼，陆言显摆地晃了晃脑袋，假装不看她，指尖轻点着货架上的小册书。
米玉拿起魔方扣在柜台上，啪地一声：“不用，我买了，买回去我自己研究！”
老板娘笑呵呵地结账：“这个十块钱，小姑娘再买一个，给你打个八折！”
米玉抬手从墙上揪下来一个钥匙链——有个篮球挂件，心说这就当是送给程希的礼物得了，反正他也喜欢打篮球，正要付钱，陆言又从身后递过来一个同样款式的钥匙链，不过挂的不是篮球，而且一只玉米。
陆言看着米玉：“我也要，给我也买一个。”
“为什么，你又不过生日，而且你为什么要买个玉米？”
陆言指尖捏着小玉米，可怜道：“因为我想把你挂在身上啊！给我买一个吧，好不好？”
米玉恶心的一阵鸡皮疙瘩，想都没想直接拒绝道：“你好怪呀，你明明不喜欢这种玩意不是吗？只是看见别人有你就想要，能有这种性格的人，真不知道你小时候过的什么日子。”
米玉嘟嘟囔囔地掏钱，陆言忽然没了声音，一瞬间，米玉意识到了自己过于口无遮拦了……她不好意思地瞄了一眼陆言，发现他正直勾勾地望着墙上琳琅满目的钥匙链发呆，不知是装的还是真的，总之，看似忧郁的眼神，饱含一种无法解读的破碎和期待。
老板娘咳了咳：“不吵不吵，小情侣好不容易出来约个会，这样吧，你再挑一个，买四个阿姨给你个吐血价，七折！”
“我们才不是小情侣！”米玉迫不及待的回了一嘴，同时又为刚才自己的冒失有了一点愧疚，摸摸口袋，最后一咬牙道：“行！”转过身，对着陆言：“你不是想要吗？挑吧！我送你俩！”
陆言听了，静静摘下靠近手边的那一个——水果系列的钥匙链，古铜色的扣子上挂着一直金灿灿的橙子。
他把这枚握在手心，一颗浑圆，钻心的温度。
“付钱吧。”陆言笑开了唇齿，红艳动人，长长的睫毛灿烂地抖动着。
米玉付了十七块钱，老板抹了零。她很不解的看了一眼陆言，他把玉米挂件和橙子挂件同时放进了口袋。
“你没给程希买礼物呢。”
米玉回过神来，提醒他。
陆言扬了扬手里的红包，忽然开心地笑了：“买了，刚才老板娘送的。”
“你买了个红包？你真当自己随份子呐！”米玉无语。
陆言当真点了点头，掏出钱包，抽出五张百元大钞，咔咔塞了进去。
“你是我女儿，他是你哥们，我作为长辈，权当是给压岁钱了！”
米玉张大了嘴巴，眼睛都快被那几张毛爷爷晃瞎了，过了半天，她才从牙缝里缓缓挤出一个“靠”。
……
程希生日这天，米玉可算见到了消失了一个暑假的班长大人。
他来的早，独自坐在肯德基靠窗的座位前，眼神望着窗外，面前摆着一个精致的手工汽车模型。
米玉开心地冲过去，端起模型左看又看，喜爱之情溢于言表：“你亲手做的？”
江珩回过神来，看着她，点了点头。
“真有你的！下次我生日你也要送我！”米玉一屁股坐在他的对面，依然爱不释手的摆弄着手里的玩具：“对了，你一个暑假干什么去了？平时都见不到你。”
江珩担忧地看着米玉，生怕她一个不小心把模型给掰折了，听了米玉的话，只平静的开口：“在家。”
米玉抬头同情地看了看他：“怪不得，你又白了一圈！”接着，学着张校的模样摇了摇头：“小同志这样可不行哟！学习固然是好的，但是也不要一根筋！偶尔出来散散步，玩一玩，对学习百利而无一害嘛！”
江珩无语的看着她，不到一个暑假的时间，米玉头发长了，也厚了，柔软的发丝扎在颈我，低头的时候，勾勒出一副小小鹅蛋脸轮廓，显得很傻，却很可爱。
“你呢？暑假做什么了？”
米玉眨着亮晶晶的大眼睛，迫不及待的清了清嗓子：“我呀！我干了一件大事！你猜？”
江珩：“去少年宫补课。”
米玉瞪大眼：“你怎么知道？！”
“我看见你了。”
米玉道：“你也去补课了？你学习这么好还要补课？！”
简直没天理了。
江珩淡定地看着她：“不是，我去教课……”
江珩在少年宫兼职助教，教初中。
米玉：“……”
果然人比人气死人！
“我每次下了课都去艺术教室蹭课，艺术教室就在初中部那里，你看到过我吗？”
江珩点了点头：“我就是在那看到你的。”
米玉绝倒。
说着，大门推开，陆言哎呀哎呀地走了进来，眉眼明艳动人，他穿着一件丝绸质地的斑马纹红色衬衫，下身是纯净的黑，无敌高贵的少年，瞬间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哎呀呀女儿你走的太快了。”老父亲呼呼地坐在了米玉身边，笑眯眯地和对面的江珩打了个招呼。
江珩面无表情，以作回应。
“是你太慢了好吗？”说着，从旋转门外瞬间涌入一大批学生，熙熙攘攘地几乎淹没了整个餐厅，人群中心的高个少年格外惹眼，一进门就把几张百元大钞拍在点餐台，手一挥道：“随便点随便吃，今天小爷请客！”
众人哦耶，纷纷跑去点餐。
陆言调侃道：“哟，寿星和他的游戏搭档来啦。”
米玉快速扭过头去，热烈的朝程希和美人儿招了招手，二人便朝这边走了过来。
“真不容易！”程希拍了拍江珩的肩膀，转身对大家道：“小爷简直比刘备还辛苦，刘备三顾茅庐请诸葛亮，小爷登门四次才把这位大爷请来，说说吧，您一个暑假神龙见首不见尾，忙和什么呢？”
江珩懒得理他，把礼物推到他的面前——“你的。”
俞沉微笑着坐到了陆言对面，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陆言哼，抢过程小爷的生日礼物，放在手里把玩——“还不错，虽然简陋了点，但也和我那个纯机械的奔驰1：12的跑车模型差不多。”
陆少爷的模型是德国原厂出产，全车一千多个独立配件，和江珩熬了几个通宵做出来的手工产品自然天壤之别，可程希却出乎意料的喜欢，一把从陆言手里夺了回来，这力度，江珩看了直冒冷汗。
“我喜欢，谢了哥们！”程希忽然看了眼米玉，把手一伸：“你的呢？”
“哎呀！”米玉一慌，不好意思道：“出门太急，我忘带啦！”
程希：“……”其实他本就没指望她什么，只要人来了就行。况且程小爷早就对米玉的套路了如指掌，看都甭看就知道她准备了什么东西，程希床底下有个盒子，就是专门收米玉从小到大送他的各种七七八八的小玩意儿的。
陆言拍着桌子肆无忌惮地大笑，俞沉便抿了抿嘴，有些不怀好意地看向他：“那你的呢？也忘带了？”
“怎么会？”陆言说着笑嘻嘻地从口袋里抽出一个闪瞎了眼的大红包，掏出来的瞬间，程希整个人都石化了。
“一点心意。”
程希嘴角抽搐：“谢了……兄弟……”
程小爷的生日聚会，和往年的流程如出一辙，白天先请一些要好的同学朋友在市里的麦当劳或者肯德基吃上一顿，晚上再回到家里和亲戚聚餐，米玉身为同学邻居兼发小，除了去年放了程希鸽子以外，其他的哪一顿都没有落下！
记得前年，初升高的那一年，阿珩钰莹和米玉一起在程家吃了程希的生日宴，不仅一起分了蛋糕，还一起许了愿望。
米玉想起钰莹，抬头向人群不停张望，意料之中的没有钰莹的影子。
点好餐的同学已经陆陆续续的端着盘子走了回来，她们换了一张长方形的大桌子，四周的空座位瞬间被填满，炸鸡汉堡薯条的香味萦绕在鼻尖。
寿星被簇拥着坐在正中，众人一不小心就撒了一把狗粮。米玉看着一个一脸娇羞的小姑娘亲手拿着一根薯条喂到程希嘴边，程希躲闪不及，咬了一口，剩下的一半被女孩含羞带臊地填进了自己嘴里。
众人跟着热烈起哄，程希狂咳两声，眼神瞟向俞沉，俞沉眉眼含笑地看着他，表情跟看戏似的。
陆言撅了撅嘴，明珠似的大眼珠转啊转的，既可怜巴巴又魅惑动人，他哼了一声，伸手拍了拍米玉面前的桌子：“我也要吃！”
米玉拿眼飞他：“自己吃啊！”
“你喂我！”
众人哇哈哈地看向陆少爷，起哄声比方才大了一倍，惹得其它餐桌的客人纷纷侧目。
江珩无语的低下头——他就不该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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