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97她说yes
这一天是星期六,天气非常晴朗。
大家走后,米玉坐在院子里开始写作业,有几个男生彩排后没有回家,而是留下来和陆言在客厅的电视机前玩起了大乱斗。
总感觉身边少了点什么,但是一开始,她并没有在意。
等到男生们也陆陆续续离开了,天也快黑了,陆言伸着懒腰走到她面前,撵起石桌上那张她埋头苦写了两个多小时的数学试卷静静看了看,然后眉头皱了起来。
“你刚才一边写题一边挖红薯去了吗,怎么错的一塌糊涂。”
试卷轻轻一甩,回到她面前,她有些羞愧的捂住试卷,低头愣了会儿,抬起头来对他说:“陆言,我总觉得心里慌慌的,写不下去。”
就在几个小时前,在她和孙麦闹的正嗨的时候,有人过来告诉她花生跑出去了,她不以为意:“没关系,它总跑出去,不会跑远的,最多在大院儿里转一圈,一会儿就回来了。”
可这次一跑,就再也见不到了花生的影子。
这只狗大概真的随了它的主人,人多的时候闹的比谁都欢,人少的时候蔫蔫的连小爪子都不敢抬。
钰莹看着这只雪白的小金毛,非常确定的告诉身边的徐应儿,“没错,这是米玉……和陆言的狗。”
这是她们共同养的小狗,从一只冬瓜的大小,渐渐喂成了比水桶还要圆滚滚的胖子,夏天的时候,他俩就在操场一人拿着一只飞盘逗它玩,远远看到他们放学回来,它总是摇着尾巴兴奋地在家门口转圈圈迎接她们。
那些画面真的很讨厌,真的。
“乖,”徐应儿抱起它,发现它不吵也不闹,只是傻乎乎地吐着舌头看着她,还真是挺可爱的。
“真是只傻狗。”
车子开了多久,她完全记不清了,她也曾经偷偷喂过它,知道它叫花生,所以当她喊它花生的时候,它就乖乖的跟她走。
她也不是非常讨厌它,即使它属于一个她非常讨厌的人。
前一阵子下了场雨,她们这里还好,雨量不是很大,但是有些地方却河水暴涨。
她们走了很久很久,道路泥泞,周围不见人烟,她有些怕了,问徐应儿,你是怎么知道这个地方的?徐应儿只笑笑不说话,最终她们在一座断桥的桥墩下停下,旁边就是激流的河水,她看着徐应儿从包里掏出一根绳子,又捡了一块砖头,微笑着对她说:“把狗给我”
她下意识后退一步,感觉怀里的小家伙同时嗷了一声。
“你不是说找个偏远地方把它丢了就好吗?难道你想把它沉河?再怎么说它也是一个生命……”
“我让你给我。”徐应儿把绳子对成两折,随后打了一个死结,照着花生的脑袋就要套下去,她的表情有了淡淡的恨意:“你不知道陆言的本事很大吗?我要让她,永远也找不到她的狗。”
……
站在灯火初明的站台路灯下,米玉的眼睛一直望着不远处空气中虚无的一个点,程希在她耳边说了什么,她没听清。
“这几条街道都找过了,没人见着,”程希抖了抖手里的一沓寻狗启示,“那边贴过了,我再去别的地方看看。”
“也许,明天就自己跑回来了。”阿珩看了看手表,表情淡淡的:“我再去那边看看。”
“不用了。”
夜晚十点,即将入夏的夜风是温的。
她说不找了,回家吧。
一个人默默走着,走到大院儿的正门口,一声汽笛凄厉划破耳膜,她下意识伸手一挡,黑夜里,昏黄的马路上,她慢慢睁开眼睛,唯有静默的空气。
原来是幻听。
她想到了滚滚,就在她的脚下,在这样的汽笛声中,被狠狠撞到了草丛里。
她回到家,照常洗漱,上床,睡觉,然后做了一个汹涌的噩梦。
陆言消失了一整天。
消失前,他拿着一张画像,走过马路,驻足在一辆车窗全部关闭着的黑色轿车前,五指倒扣,咚咚敲响了玻璃。
随着车窗摇下,他将那张画像用力一甩,丢进了车里。
“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一天之内,找到它。”
来到学校,望着前座空荡荡的座位,胡椒刚刚走上讲台,他便拉开椅子大踏步走出了教室。
米玉发烧了,她一受到精神上的刺激就容易发烧,这似乎是她小时大病一场后留下的怪疾。
他来看她,坐在她的床边,无意识的握住了她的手。
熟睡中的她,手面像块滚烫的热铁。
温懿娟站在门旁,忧心忡忡的望着男孩的背影,她时常听到别人的一些闲言碎语,有关青春期里的少男少女。
她的担忧,远不只此。
有些话,必须要说出来。
米书平将她拉开:“等玉玉病好了,好吗?”
她也只能无奈的点头。房间里的女儿,微微张开了眸,虚弱的视线,第一眼望见了身边那个明眸皓齿的少年。
手心被扣握在另一只更大更温热的掌心中,贴合处,都是汗。
她微微笑,声音很疲惫。
她说,我刚才,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
他静静听,眼睛里内容复杂到无法形容,她闭上眼,轻轻咳嗽一声,米书平急忙送来了水,少年起身接了过来,又俯身喂给她。
这是他从未有过的耐心。
她没有继续那个噩梦,喝了水,眼珠终于有了一丝光泽,看向他,忽然问,花生回来了吗?
他没说话。
她的眼睛黯了黯。
他把她放好,盖好了被子,目光看到了她枕边的那只小狗玩偶。
翘着小腿,似乎有些压变了形状。
该是多么爱不释手。
他忽然站起身,和她无声对视几秒,转身离开了她的房间。
在楼道里,被温姨喊住,不等她说话,他忽然凉凉开口:“她的病,是那场大雨后导致的吗?”
温懿娟错愕颤抖的倒在了米书平的肩膀上,陆言快速走下了楼。
他推开一间又一间宠物店的门,一只一只嗷嗷待卖的小狗看去,有的很像,很像,却全都不是。
米玉下楼的时候,陆言正抱着一只软乎乎的小家伙坐在她家楼道的楼梯上。
一抬头,笑眯眯的看着她。
将怀里的小家伙高高举过头顶:“丢了几天,脏死了,刚被我洗干净,你闻闻香不香?”
撒娇似的给她看,眼睛都眯成了一弯月。
她发了一夜的汗,清晨刚刚退烧,□□流失过多,嘴唇起了一层皮。
妈妈让她再休息一天,她想到了明天的晚会,摇摇头拒绝了。
她还要上场演出节目,她是女一号。
她拍了拍花生的小脑袋,小花生却怯怯地向后缩去,它的身躯瑟瑟的发着抖,一双圆圆的眼睛陌生又惊恐的望着她。
她有些无奈,轻轻收回了手,像是自言自语。
难道你也像我一样,失忆了吗。
“哎呀丫肯定是被外面野狗欺负怂了,崩理它,饿丫几天就好了。”
他将它紧紧抱回怀里,不让它的小脑袋对着她。
她笑了笑,背上书包和他一起下了楼。
那一年的晨星晚会,有多精彩纷呈,她却全都记不清了。
快到她们上台的时候,孙麦忽然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台下掌声轰隆,序幕拉起。
“什么都不要说,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孙麦擦擦眼角刚刚装扮上的金色彩粉,大步昂扬的走上了舞台。
这一刻,是属于她们青春里的荣耀,无论多少年过去后,回想起来,都会是一捧随时随地可以沸腾起来的热血。
她站在镁光灯下,那个少年一身英俊的王子装扮,就站在她面前。
她用一段蹩脚的rap逗得她的王子哈哈大笑,也逗得台下的同学和老师们哈哈大笑。
演到后来,她和他似乎都有些入了戏。
“我能拥抱你一下吗?”
“恐怕不行。”
“为什么?”
“因为我曾被诅咒,所有接触过我的人都会死。”
“如果我不怕死呢?”
“可是我怕。”
“你怕我死?”
“怕。”
“那什么能救你,火晶可以吗?”
“什么也救不了我。”
“你不想活着吗?”
“我不想一个人活着。”
“那我陪你一起死。”
“你没有必要为我做这样的牺牲。”
“为什么,你不爱我吗?”
“我爱你,但是我也是恶魔。”
她们仿佛在快问快答,台下的观众被剧情吸引,大都神思悲戚的入了神。
只有孙麦满头爆汗的在内心咆哮:“what?搞什么啊祖宗,怎么还改上词了!”
舞台很快到了终幕,她坐在岩石上悲伤的哭泣。
压抑了许久的泪水在此刻悲伤的音乐声中终于爆发了出来。
她哭的那样伤心,让台下的观众都忍不住发出惊呼。
重生后的少年从冰凉的海水中起身,踏着天蓝色的绸布,一步步走到她的面前。
整个礼堂一瞬间安静了下来。
似乎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她泪眼朦胧地看着他,一边抽着鼻子一边想:“这一幕不应该是她转身才看到他吗?”
即使悲伤的无法自抑,她依然眨了眨眼睛示意陆言接下来的台词。
她等待着和他拥抱,等待着全场热烈的掌声,然后和大家一起谢幕,赶紧下台擦掉脸上的眼泪鼻涕。
可是那个少年就是那么看着她,安静的看着她。
像是在欣赏着一颗树,一朵花,一片云。
眼神里是少有的纯粹和恬静。
直到孙麦小声催促。
他终于抬起脚步,走到她的面前。
忽然地,他微微俯身,轻轻捏起她的下巴。
她的大脑几乎无法思考,眼神疑惑的望着他,只能机械地听着台下瞬间爆发出的尖叫声。
他的拇指缓缓移动着,是在小心翼翼地擦拭着她下巴上的泪渍。
就在她觉得心跳即将跳出胸口的那一刹,他正了正别在衣领处的麦克风,清晰温柔地念出了最后那句台词。
“so…mayikissyou?”
孙麦以及舞台上的所有人几乎下意识的捂紧了双耳,台下的尖叫声如滔天巨浪一浪浪地拍打过来。
孙麦内心崩溃咆哮:“这真的不是我原本的词啊泪!”她几乎看到不远处的胡椒扶着怒气冲冲的教导主任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不过陆少……可真他妈的浪漫啊!
台上台下都在热烈起哄,所有人都在期待着米玉的答案。
她小声提醒:“米玉!米玉!玛格丽特!到你了!”
教导主任已经走到了舞台下,指着台上乱七八糟的她们大声怒斥:“下来!都给我下来!”
孙麦提心吊胆的看了一眼此刻被气的脸红脖子粗的教导主任,然后忽然一撇,她竟然发现了胡椒朝她挤了挤眼睛。
胡椒一边拉着教导主任不让他上台打断,一边回过头冲着同学们大喊:“安静安静,不要起哄,都给我安静!”
可是一转身,她也流下了激动的生理性热泪。
主任的声音太过渺小,响彻整间礼堂的几乎全是整齐划一的哄闹声:“亲他!亲他!亲他!亲他!”
疯狂的荷尔蒙瞬间席卷了整座礼堂。
少年的嘴角轻轻挑起一道漂亮的弧线。
“yes…orno?”
米玉如梦初醒,用力点了点头。
她说yes。
在全校师生热烈的注目下,在嗨爆全场的礼堂舞台正中央,在灯光如昼的聚光灯下,陆言一把勾过她的衣领,俯身吻了上去。
这一刻,她觉得她的男孩真的性感极了!
这就是米玉的十七岁。
以及她的碧玉年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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