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012
【第十二章：折断之旗2】
高速磁悬浮通道全线绿灯，警车风驰电掣到了警署，牢门一锁，三人入狱成就达成。
凌晨，值班人员不多，四周静悄悄的，一点微末声音都会被无限放大。
信息素趋向平和，云抉变回宣发室老大爷的状态，靠在墙边一手揪着秦蓁蓁一缕头发把玩，和仿佛回家一样悠闲的他相反的是头一次入狱的良民晏来时——虽然是贫民窟拐卖组织出逃的一员，但他真的没有违法犯罪……呃，没有被抓到过！
地方不对，途中闲聊被中止，秦蓁蓁一改警车上的纵容，百无聊赖拍开云抉的手，夺回自己被弄得乱糟糟的头发，然后看向已经开始坐立不安的晏来时。
“冷静点，问题不大。”
“可是，那不止是一个议员，还是个贵族。”晏来时说。
别说云抉真的动手了，哪怕他们是被冤枉的也会被庞然大物一样的贵族们撕碎。
晏来时自闭地抱头蹲在角落：“我们这算是明牌打脸，为了维护贵族尊严，平时争端不断的贵族们会放下所有成见一起打压我们，到时候就不是奉旨杀人的问题了。”
秦蓁蓁沉默了片刻：“突然变得智商在线的你，我有点不习惯。”
“……会长！！”晏来时看了一眼云抉，更痛苦了。“我现在很认真，而且你还没有告诉我什么是律者，云学长他怎么……”会有那张诏令。
诏令是谁发的，有什么用，云抉直隶归属哪里，那个议员真的实罪当诛吗，这些问题的答案他都不知道，他只是遵循一张纸条的指引到达了那个房间。
秦蓁蓁笑着摆摆手：“现在不适合谈论这么严肃的话题，唔，不过你说的那些确实是我们接下来会面临的事情，但是也不是没有办法，打不过就加入这个道理你懂吧。”
晏来时愣住。
秦蓁蓁摊开手：“你是军校生，你出来之前不是很多人在收买你么，所以说你只要出去跟招揽你的人说，只要能帮你摆平这件事你就加入他们，或许能有人伸出橄榄枝也说不定。”
“可…可是我不是已经加入你们了吗？”
“说什么呢，我们可是个简单的校园社团组织，在这里的每个人都是自由的哦。”
“哈？可是我看闻声和阿亚娜……”
“所以说……”
秦蓁蓁才开口，身后一道影子压在肩膀上，阴森森的语气在耳边响起。
“姐——姐——，你已经十分钟没看我了，果然，这个人还是……”
话还没落音，晏来时只觉得一阵毛骨悚然，酒店高楼里那种挥之不去的压制感从光影交界处传出，如同盘桓森林深处的猎食者睁开了双眼。
凭借本能，晏来时瞬间缩回角落。
秦蓁蓁揉了揉眉头，连头都没回一巴掌把肩上的脑袋摁下去，“彻底清醒就离我远点，虽然吃了双倍的中和剂和抑制剂，但是你的信息素还是让人不舒适。”
“好了，刚刚说到哪儿了，”秦蓁蓁回忆起来。“虽说十八家贵族你选择那哪个都可以，不过，按照目前冠在你身上的罪行，估计也只有第一贵族的能帮你，所以我来之前就帮你联系好了温哲和弗拉维，大概天亮你就能见到他们了。”
“来之前？你来之前就预料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晏来时再次愣住，他还想再说，忽然看到秦蓁蓁比了一个噤音的手势，目光一瞬不瞬地看向铁窗外唯一的出口。
几乎是同一时间，闷在角落种蘑菇的云抉抬起头。
寂静的走廊里传来靴子叩击地面的清脆声音，一声接一声，统一而沉重，是一群人，而且是有规章有纪律的一群人。
这群人越过恭谨的警署局局长，若无旁人的打开□□室的门走到秦蓁蓁面前。直到这时，晏来时才发现这是一个军装上挂满勋章的大将，他很高壮，花白的胡子头发打理得很精致，威严的面庞受岁月洗礼，黑色的军装下是被鲜血与战火熏陶过的凛冽，让人一看就心生畏惧。
随行的士兵尽然有序地在□□室门外站定，没发出一点声响，就连呼吸都微不可闻。
年近半百的大将随意扫了一眼四周，问了一声好后目光放到晏来时身上，唇边的微笑比周身气息还凛冽。
“我亲爱的孩子，希望你不会嫌弃这一声迟来的致谢。”
“致谢？”晏来时困惑。
大将唇边笑容更胜：“当然，如果不是你突兀地在监控下大刺刺地出现在凶案现场——以凶手的身份，我那淘气的小侄女会将抓迷藏进行到底，为了表示感谢，故此诚邀你加入我们远征军。哦，对了，忘了自我介绍，我是远征军最后的支部大将邓普蒂。”
晏来时没有说话，他甚至没有听清邓普蒂最后的话，因为他忽然意识到萦绕脑海里的不对劲。
他是被一张纸条引到那个议员面前的，因为纸条要求的是保护议员，所以他根本没有想过避开无处不在的监控。而云抉，以他的能力无声无息一击必杀之后必然能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没有人会发觉不对——也就是说，如果秦蓁蓁没有到来，那么第二天清晨新闻会告诉全宇宙公民，他是凶手。
晏来时被自己的灵光一闪惊到，下意识后退两步避开邓普蒂，余光瞥见，不远处的秦蓁蓁一扫先前的调侃，目光沉凝，如同利剑出鞘。
“本来以为你一个才考入综合军校的新生，我亲爱的小侄女蓁蓁会毫不犹豫地舍弃你，却没想到，”邓普蒂余兴未消张开手，大笑起来，“作为一个靠谱的长辈总得哄哄不着调的孩子，比如邀请她认可的朋友加入我们的大家庭。”
“欸，还在以长辈自居吗？”
被现实的黑暗打了一闷棍的晏来时还不知道要怎么反制，忽然听到了秦蓁蓁的声音。
她的声音很不友好，比起自信到张狂从而令人畏惧的邓普蒂，她的话就像数九寒冰，冷进骨髓里——晏来时入学这么久，就没见过自家会长还有这样冷冽逼人的一面。
邓普蒂并没有被吓退：“那当然，毕竟我和你的父亲可是出生入死的好兄弟。”
秦蓁蓁意味不明地嗤笑了一声。
“说起来，作为远征军残存于世的最后支部的大将，你难道不是应该驻守第二星系，等待能接手你们的新一代第一贵族嘛？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是买了战舰航母？不，你们的财政临近赤字；偷渡？但是民用航母一直在安吉拉的监控下，你们不可能瞒过我；那么就只剩下最后一个……”秦蓁蓁噙着染上唾弃的冷笑，毫不退却地对上曾威名远扬的一身鲜血与战功的远征军大将。“一个最不可能的答案。”
“——海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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