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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那些匆匆逝去的曾经124-1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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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章师,我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好像我的战线上只有亓文清一个人了,可是,我不希望他在投入其中。
  于是,拿起电话,打给了远在澳大利亚的刘廷灏。
  “李琦,是你啊!”刘廷灏接到我的电话显得不可思议,“听到你的声音我好兴奋啊!”
  “还好不是性  奋。”我开玩笑。
  “我还一个月就回中国了。”他说,声音却黯淡下来。
  “混不下去的话,还有我。”我说。
  “嗯。”他讲,“本来觉得自己足够强大,可在外国,真的不适应。”
  “你都恋爱了还不适应?”我揶揄他。
  “我更想和你结  婚。”他也给我开玩笑。
  我懂他这句话的意思。
  其实我和你一样啊,习惯了孤单。
  “对了,刘廷灏,给你说件事,时间不多。”我转换话题,“章师犯事了,警察在追捕他。”
  “什么,这么大的事?”他惊恐。
  “等你回来详谈。现在的问题是公  安知道了章师逃逸的时间和路线,可我联系不到章师,我想帮他。”
  “你怎么帮?”
  我站在阳台上,一边打电话一边看着窗外。
  窗台上停靠着两只小麻雀,歪着那小脑袋,好像在偷听我的话。
  “我的方法是……”
  这时一阵车鸣声。
  两只麻雀什么都没有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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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好吗?”刘廷灏比较担心。
  “我想我只能这样吧。”我无奈。
  “不管成不成功,章师会懂你的良苦用心。”刘廷灏说。
  我俩又寒暄了一会儿,挂了电话,也可以说因为停机了。
  窗台上的麻雀还在叽叽喳喳,山头上的树木依旧笔直站在那里。
  回身重新叠了叠被子,把床铺整理整洁。用枕巾包住枕头的四个角。
  锁上宿舍门,五分钟后,我坐在了回家的客车上。
  闭着眼睡了一会儿,然后去完成我的想法。
  四月份,阳光最最温柔。
  穿着不引人入目的衣服,环顾四周,毅然走进了派出所。
  这是第四次走进同一个地方了。
  那天正好陈警  官值班,不确定他认不认识我,但我还是上前打了个招呼。
  “你来这里干什么?”他问。
  看着陈警  官穿得是作训的衣服,我知道他要出去办案了。
  “我想帮你抓章师。”
  我淡淡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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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等我今天下午忙完,晚上的时候详谈。”陈警  官显得一点也不稀奇,好像知道我一定会来再找他一样。
  难道我装的已经露馅了?
  这就是我想的方法,从警察手里得知章师的消息,然后让大家一起守候那天的火车站,使章师改掉行程路线。
  “好了,你快走吧,别耽误我工作。”陈警  官说。
  切,臭架子。
  我嘟囔几句后离开派出  所。
  外面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有点口渴,在附近的小卖部买了瓶水。
  等着店主人低头给我拿水的时候,我四处张望,马上神经绷动起来。
  是虞囡茹,走进了我刚才所在的地方。
  她来这里干什么?我又一想。
  不好!我看到了她,还看到陈警  官穿着作训服。
  会不会是今天!是今天抓章师!
  店主人递给我水,我拧开它,把水浇在头发上。
  抹了一把脸,我问店主人,“老板,请问你这里有没有自行车?”从钱包里掏出200块钱放在柜台上,“这个当押金。”
  店主人把钱退给我,“我相信你们学生言而有信。”
  借到自行车,却还是想不明白虞囡茹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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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济南有两个火车站,方向不同,因此我需要跟着陈警  官,看他的车往哪边开,我就去哪边。
  应该会提早设好点,因此我还有微小的机会帮着章师躲这一劫。
  想想这是多疯狂的事情啊,在这个和谐的社会,充当一个反面角色,会不会被千刀万剐?
  很难想象一个人究竟有多深的城府。就像虞囡茹,我很想恨她,可是真的做不到。
  也许正如她所说,“我们只认识半年。”
  过度的相信一个人是应该被惩罚的。
  我的惩罚,好像是被绑在一旁,看着章师投入火坑里,而我的心也随他投入火坑。
  “章师,让我见到你吧。”我自言自语,双手并合祈求上天。
  相信吗,世界上总有希望的,即使是万劫不复。
  当我走出虞囡茹的小阴暗里,发现漫天都遍布着黑暗。
  是否,这不见光明的世界,要与我厮守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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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警官走出派出  所,我骑上自行车。
  出动了两辆警车,坐满了人。
  自行车怎么比警  车呢,我在自行车的车筐里放了水,还有原本就有的车锁。
  拼了全力跟着警  车,见它拐了第一个弯,我就确定了它要去的地方是二选一中的哪一个火车站。

  停下来喝了口水,继续往火车站赶。
  …今天的阳光极其火辣,如同我的心脏摩擦着胸腔产生的花火。
  …
  大约过了20分钟,我到达火车站。在拥挤的人群中推着自行车,行走格外慢。
  火车站正门入口处巨大的电子牌上滚  动着车次。这样我也确定了章师前往云南的火车的一切消息。
  离火车出发还有不到一小时,章师喜欢卡时间到达,就算他有多大的没把握,也不会到太早。
  时间流逝,我的生命之钟滴答滴答响着,尖头的钟摆左右摇晃,划着地面,为我一点一点挖出坟  墓。
  人群拥挤,我四处张望也无济于事。
  这样也好,那几名警察发现章师也会很困难。
  离开车还有20分钟,焦急已经掩饰不住,我只得握紧拳头。
  突然,一条反射的光线划过我的眼睛,我歪头看。
  是那熟悉的五角星耳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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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在那!快抓住他!”有人喊道。
  没考虑这么多,我在人群中踏上车子,跑到章师面前,“快,跳上来!有人在抓你!”
  章师显然有些惊异,不过他经历的多了,瞬间冷静下来,跳上自行车的后座。
  “李琦,你怎么出现了?”章师问我。
  “你的一个朋友被抓了,出卖你了!”我解释,一边骑着破自行车从人群中横冲直撞。
  章师没在说话,但我感觉到他的手抓紧了我的t恤边缘。
  火车站这一块我很不熟,听着后面的警察的喊叫声我也惊慌失措的。
  拐了个弯,却发现自己到尽头了。前面是墙。
  我该怎么办,如果在这死路上被堵住,不仅救不了章师,还把自己赔进去了。
  这个墙高得难以攀爬,虽然我和章师玩的地方不少了,可爬墙似乎难度大了点。
  这时章师朝旁边走去,有栋建筑物的后门,没锁,是那种两边打开的。
  “李琦,进去!”可这时我歪头看见了陈警  官的半个人影。
  “章师快进去,一会儿给我打电话!”我把章师推进建筑物的后门,从车筐里拿出那把锁车子的锁,把后门绑结实,卡上锁环。
  章师透过玻璃看我。
  我看到他的表情,那种不想离开的样子。
  “快跑!”我给他做手势。
  只有陈警  官一人,我打了个  滚,躲在一辆轿车的后面。
  陈警  官竟然站在了原地。
  10秒钟后警察全部来到了这个死角。
  “队长,有结果嘛?”
  “我们要抓的人不在这里。”他顿了下,“这里空无一人,收队。”
  随后他们走出这个死角。
  不可思议,我就像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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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相信,他一定看到了我。
  陈警  官的意思,是想放我一马吧。
  从车后面蹲了5分钟,觉得警察都离开了,于是我走出这个死胡同,重新回到人潮里,看看表已经过了火车出发的时间。
  现在能做的是等待章师给我来电话。
  双脚不停走动,却没有终点。
  也许这个冒险成功解救了章师。
  那口悬着的气也吐了出来。
  电话此时响起来,我兴奋。
  可接起来,不是章师,是母亲带有怒诉的声音,“你去哪里了?怎么没上课?”
  “我有事。”我解释。
  “死  孩子,有什么比上课重要的?”母亲劈头盖脸地开始骂我。
  我扣了她电话,她又打过来,“李琦你又想造反是吧!”
  我咬着牙,幽幽地说了一句,“你他  妈  的找了新的男人,神气了是吧,有本事骂我了是吧,把我爹忘记了是吧!”
  这话说完,那头没了声音。
  也许,是我有本事了,对母亲说了“他  妈  的。”
  也许,是我有本事了,那父亲堵住母亲的一切话语。
  我只是想说,你不能理解的话。
  世界上有许多东西比学习重要,比如说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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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些念念不忘的回忆,会随新的美好变成被忘却的东西,那回忆,灰飞烟灭的瞬间,也许不会留意。
  天空越来越灰朦,是不是由回忆堆积成的?
  每次有困难,都有父亲帮我。小学时的手抄报,中学时的演讲稿,都是由父亲包办的。我父亲学历不高,不过不代表他没有文化。
  很难想象父亲年轻的时候能看懂东欧剧变,电理学,能临摹颜真卿齐白石。
  这个看似无所不能的父亲,就这样,连完整的身体都没有留下,就去世了。
  “爹,灯泡鼓了!”“爹,水龙头漏水了!”“爹,下水道堵了!”“爹,电视机不亮了!”
  每当我说这些,他从后院子里拿出锤子钳子黑胶布,把坏掉的东西修好,供我继续使用。
  妈,
  你不觉得这是我俩的福气吗?
  你不觉得连缝纫机都不会用的我和你,很无能吗?
  你怎么能,这么快,
  把继承着父亲一切的我,贬低的一无是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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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着章师的电话,在人潮中被挤来挤去。
  我好像一个障碍物,人见人烦。
  这样站着一个小时,手机没有过响声。
  算了。
  我又折返回了学校。
  时间已经是傍晚了,又是一天没有吃饭。
  自己在食堂买了碗面,看着飘在面汤上的香菜,都觉得颜色很新鲜。
  是不是,那些鲜艳的,都是童年才能看清楚的。
  我的办法解救了章师,可是,给我点回报让我别觉得自己是白忙活了好不好。
  突然想到了自行车,妈  的,又是二百块钱打水漂了。
  晚自习溢超去社团开会了,大海坐在我旁边。
  他问我,“怎么样能赚钱快?”
  我不想说话,随口说了一句,“贩  毒。”
  他没回我,用脑袋托着腮,不知道想什么。
  到了学校,就是那个孤单的我。
  幸好,还可以看着耿韶晗笔直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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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自习快结束的时候,溢超开会回来了,而中队长也出现了。
  大家都惊悚啊,快21点了您老出现干什么。
  果然,她说了个惊悚的事情。
  我们要换中队长了。
  大家一片欢呼的,我很厌烦地冷笑了下,为什么这么好的老师要离开我们,你们要高兴?
  然后中队长又说了句话,班里又一片叹息声,当然这里面也有我。
  因为全校最狠毒的一个老师要来带我们班。
  如果是个狠毒的女老师还好,这竟然是个狠毒的男老师!
  好日子到头了。
  中队长在讲台上还坚强的挂着笑容,说我们班会更团结,会更有实力,更像一个家。
  我想,其实大学是个动物园,不同的人会有不同的生活方式,团结?家?老虎和绵羊在一起的日子会有个好结果吗?
  在班里很乱的情况下,溢超依旧低头看着书。
  那个沉默的溢超,会用沉默铺出一条通往成功的黄金路吧。
  突然我很想和溢超交谈,脑袋短路了一般说了一句我自己都没想到的话,“超,你觉得我追求耿韶晗行吗?”
  他停下笔,“什么?”
  说完我就后悔了。
  溢超说,“真的假的啊?她可是拒绝了不少男生了,又漂亮家庭条件又好。”
  “那我也得试试看吧。”我说。
  “我和她一句话没说过,而且我看她几乎没跟别人说过话,总是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像个绣着美丽花纹的闷葫芦。”溢超说。
  “没事,不行我就去追求她失败的队伍里去,不丢人。”我讲。
  耿韶晗。
  做你的旁边真的这么难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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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话说出来,就要行动了。
  溢超说你先找个理由能和她说上话吧。
  下课铃响起,独自一人走回宿舍。现在想的就是洗脸刷牙然后尽快睡觉等着明天早上吃饭。
  紧紧盯着天花板,白色的墙有些灰尘,这就是岁月的痕迹。
  而会不会,我的心脏,也会慢慢染上灰尘。
  …
  起床后饿得要死,早点名结束后,马上跑到食堂,买了平时饭量两倍的东西。
  而刷卡时,发现已经没钱了。
  尴尬死了,环视四周看看有没有熟人。
  虞囡茹在旁边,拉着另一个短发女生的手。
  很巧,耿韶晗也独自打饭,而且站在虞囡茹身后。
  “喂,耿韶晗。”我走上前去。
  虞囡茹抬起手给我打招呼。
  我视而不见。
  “借我饭卡用用。”我说,“我买了饭啦,可是卡里没钱郁闷死了。”
  她抬起头看我,没说话,把饭卡递给我。
  “谢谢啦!”我过去刷完卡,端着餐盘,走近耿韶晗,“我和你一起吃吧。”
  她轻轻点点头。
  找了个最近的桌子把我的餐盘放在桌子上,又很殷勤地帮她端盘子。
  耿韶晗给我开了句玩笑,“给我端次盘子省顿饭钱,你这如意算盘打得真好。”
  我咯咯笑,“那这个星期我都管你饭钱了。”我对她说。
  “好啊,说话算话。”她的声音真的很好听。
  还没动手吃东西,就有一种满足感。
  身体里满满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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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肯定说话算话。”我很嚣张的把钱包丢给她,“里面的钱够咱俩吃的了。”
  她打开钱包,“什么啊,一分钱没有。”
  我突然想到这周就放了300块钱,都用在来来回回的路费,还有买那辆破烂自行车上了。
  天啊,何必让我在耿韶晗面前这么丢人。
  但我还得强颜欢笑,说不出什么话来。
  她从我的钱包里抽出一张卡,“那这周你给我端盘子吧,我给你打饭。”
  “那我的卡……”我说。
  “给我端盘子只是利息,什么时候把饭钱还给我,我就把卡还给你。”她露出笑容。
  “你笑得真美,不过这笑容也太昂贵了吧。”我指着那张被她从钱包里拿出来的卡,“那里面有一万块钱啊!”
  “正好,省的你赖账。”说完,她就低下头开始吃饭。
  我看着她吃饭,好像入迷了一般。
  “看我干嘛?”她说。
  “你吃饭真淑女。”
  “还用你说。”她白我一眼,“你快吃吧,色  迷迷的。”
  望着窗外的山峦,巍峨的身后藏着刚刚升起的太阳。
  耿韶晗,你阳光的笑容,是否需要我变成你的骑士来守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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