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眼泪不起效了
“惠姑，我家姑娘在这儿呢！”银扇上前去拉惠姑衣袍。
惠姑转身挣掉她的手，在衣服上轻掸，冷冷道：“瞧见了，若二小姐想进来便跟着罢。”
说着她半扶着苏渔将人往里引。
惠姑守了淑贵妃一辈子，看着五皇子长大，在她眼里白煦之比她亲生儿子还要亲。
所以当她知道苏家把丫鬟塞进皇子府替嫁时，差点没气得昏死过去。
后来又听说这替嫁之事是苏倩柔母女谋划的，心里便对苏倩柔厌恶至极。
眼下见到苏倩柔，她没上去给两巴掌已算是克制。
苏倩柔见她二人在前走着，心里憋着一口恶气，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银扇气得直骂：“老眼昏花的东西！上午就看这老婆子不顺眼，退婚就退婚非得拿着与婚书瞎显摆！惹得老爷对姑娘您动手！”
“眼下又挽着苏渔，她都不嫌寒酸？瞅见生人就往上贴，属狗的？！姑娘您见到五殿下了定要让他把这没眼力见的叼婆子赶出府！”
苏倩柔深吸一口气，僵笑：“那是自然。”
她扶着银扇往院子里走，往日瞅着她招呼行礼的奴仆们皆像是没看见她一样，一一从她身边走过。
进了前厅，惠姑让苏渔上座命人奉茶。
端茶丫鬟很快上来，可托盘上只有一个茶碗，银扇气急伸手将茶碗取下，放在苏倩柔面前。
“多谢，你下去罢。”
苏渔瞧见这一幕觉得好笑至极又无比纳闷心慌。
惠姑方才对她热络的模样，倒像是银扇说的那样想给她提亲的。
再加上府里人对苏倩柔冷落得很，难不成白煦之这是动真格的，恼怒到彻底不理旧情了？！
她这辈子可不想成为这两人吵架的牺牲品。
轮车声由远及近，苏渔循声看去，白煦之一身月白锦袍坐在轮椅上身形挺拔。
她直勾勾盯着白煦之的腿试图看出它目前的状态。
“咳。”金樱轻咳了一声，示意苏渔不要直盯着人家伤患处看。
苏倩柔娇声道：“大姐姐，你别总是盯着殿下的腿看呀。”
“他腿受伤心里很难受的……”她放慢声音去看白煦之的脸色。
受伤后白煦之最是厌恶别人看他的腿，有肆意看者轻则挨训斥，重则被赶出府。
若苏渔能被挨骂后赶出去最好！
白煦之闻声道：“无妨，想看便看罢。”
他双手扶在轮车上，“若苏大小姐想看个仔细，本殿下可以让人把轮车往你座位边推近些。”
“不用，我只是第一次见人做轮车有点好奇。”苏渔坦然移开眼。
若白煦之腿真痊愈能站起来了，府里上下应该欢天喜地才是，但她一路进来没见有人特别高兴，路上还闻到药材味。
难道芳草那话是假的？诓骗她的？
苏渔打算再观察一会。
苏倩柔心里咯噔了一下，这白煦之到底怎么回事？！他不会真的看上苏渔了罢！
不然为何苏渔这般唐突冒犯他还能温和回话？
“殿下……”苏倩柔捏着帕子往白煦之身边凑，“我大姐姐不是故意去看你的腿，没有想笑话你的，你别恼她。”
“二妹妹，我说了我只是好奇并非嘲讽，况且五皇子并未生气啊。”苏渔一脸奇怪地看着她。
苏倩柔一噎，轻咬嘴唇眼眶马上就红了：“殿下，你看大姐姐她、她……”
期期艾艾了好一会儿，苏倩柔硬是找不出苏渔的罪名，小声娇哭：“殿下，你是不是还在生气，你别恼了好么。”
“我爹不是已经去宫里退婚了么，你还不解气？从倩柔进来到现在，你都没正眼瞧过我…”
苏倩柔像是万分伤心，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银扇帮她拍背顺气，说：“五殿下，我家姑娘都没计较你与芳草那贱婢同房，你怎能看着她这般伤心。”
“这些天姑娘在家茶不思饭不想就担心您别误会她了，谁承想今个儿一大早没把殿下等来，反而等来了惠姑的退婚，你可知我家姑娘当场都伤心的晕了！”
往日苏倩柔在五皇子府里相当于半个主子，银扇她们这些丫鬟也没把自己当下等奴婢，与白煦之说话时并没特别严苛的守着规矩。
此时是为主子伸冤的，银扇更是愤慨得厉害，嘴巴里的吐沫星子几乎都要喷到白煦之脸上了。
“放肆！”惠姑一把拽过银扇给了她一耳光，“怎么跟殿下说话的？！”
银扇被打懵了，苏倩柔也怔愣着半晌才哭道：“殿下，你怎能由着惠姑这般欺负人！”
“方才她都对我视而不见，眼下又打我的奴婢，银扇她说错什么了？我是真的伤心欲绝差点死掉啊……”
惠姑冷声道：“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婢，苏二小姐你不知规矩因贪睡误了吉时，身边奴婢也不知规矩！”
“给殿下回话不好好跪着反而耀武扬威的站在殿下面前，是什么意思？！你当这是在你相府？”
苏倩柔盯着白煦之，眼睛都快瞪出来了。
可白煦之不但视若无睹，最后竟缓缓道：“既然没规矩惠姑拉下去教教规矩去。”
惠姑得令，命人把银扇拖了下去。
苏倩柔完全傻眼，怎的她的眼泪不起效了？！往日只要她一哭，白煦之马上就会服软！
“殿下！”
“怎的？”白煦之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皇子府的嬷嬷没资格教训相府奴婢？！”
苏倩柔气得咬牙，哭喊道：“白煦之你别太过分！我都已经亲自过来了你还想怎样？！”
说着她习惯性的抬手想往白煦之身上捶，惠姑眼疾手快拦住她的胳膊，微使力将人攘倒在地。
“苏二小姐是要行凶袭击殿下？”惠姑冷声。
苏倩柔脸都气黑了，指着白煦之怒吼：“好好好，白煦之你真行！一个小错竟揪住不放翻脸不认人！”
白煦之冷然看着地上的少女，眼底暗影重重。
他眼前浮现出前世他驾崩之际，苏倩柔在他面前肆无忌惮的与旁人亲热的样子。
直到那时他才发现他疼爱了一辈子的女人竟给他带了几十年的绿帽子，也才发现当年的替嫁真相，才知道他一直认错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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