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夜探
秦绍祖比划着：“俩公子，模样还行穿的也讲究，看起来像是会与相府打交道的人，我还以为你认识呢。”
“就是他们买鱼的时候告诉我你回来了，诶呀！”秦绍祖猛拍大腿，“人家还要买四斤鲢子呢！”
“我给人称好了。”曾氏端着鱼盆进厨房招呼秦绍祖进帮忙，“等你想起来鱼鳞片都没剩下的了！”
秦绍祖嘿嘿笑着，让苏渔坐着他去准备晚饭。
金樱道：“许是看热闹的街坊们去喊的罢，咱们方才动静不小的。”
“可能。”苏渔看着厨房里两位老人配合默契，窗外炊烟袅袅，眼泪忽然控制不住地往下淌。
前世错过被恶人磋磨，今朝终于亲眼看到了自己一直期待的温馨场面，若娘亲在，他们此时算是完整了。
五皇子府，开阳提着鱼四处找厨娘。
“爷也真是的，传话就传话呗偏要买条鱼他又不爱吃，这不浪费么。”
摇光道：“直接说多奇怪，装成买鱼的才自然嘛。”
开阳努努嘴：“你说爷这是怎么了，忽然就不理苏二小姐了反而追着苏大小姐跑，他该不会是真的要给苏大小姐提亲罢。”
“爷的心思你别猜。”摇光做出噤声的手势，“今天晚上轮到你陪爷出去了罢。”
“嗯。”
两人把鱼送到厨房后又去拿了烫伤膏药和汤药回房。
入夜，万籁寂静，夜色如墨。
白煦之和开阳两人身穿夜行衣也黑夜里穿梭，动作轻得没发出任何声音。
两人轻车熟路的跑到相府万福院一厢房屋顶上。
屋子里一名少女正在挑灯刺绣。
白煦之扒开瓦片顺着缝隙往里看，安静如画的场面让他恍惚回到前世。
那时苏渔刚嫁入五皇子府，每晚都是这样拿着一副刺绣守在房里等他回来。
可惜当时他被苏倩柔的花言巧语哄骗，以为苏渔看上了他的皇子身份，故意算计妹妹替嫁的，每次看到她都会觉得她惺惺作态。
现今想来那时的她应该与现在一样，在深宅大院里独自面对着恶母叼妹无情爹，日日无助悲凉罢。
这般想着，白煦之黯然神伤起来，重生后他千万次想到苏渔面前表心迹，告诉她他后悔了想弥补。
但对于苏渔来讲，他不过是个与自己妹妹有过婚约的陌生男子，若他贸然激进，她必定会被吓得不行。
旁边的开阳无奈打了个哈欠，他不懂主子的腿为何会一夜之间好转，也不明白主子为何会每天晚上过来苏家大小姐房顶上看她。
若想认识直接说就好了，以主子和苏家的关系，苏二小姐肯定会帮他引荐认识的。
正想着，一道身影由远及近，白煦之看到来人眯起眼呼吸沉重了起来。
她怎么过来了？
“苏渔！”
苏倩柔带着人一脚踹开门，走到苏渔面前劈手夺过绣绷丢在地上，“今个儿五殿下之烫伤的时候你……”
苏渔掀起眼皮冷声道：“把绣绷捡起来！”
在外祖家吃饭时她见外祖和曾氏和美恩爱，觉得两人老来伴也不错，便想给他们绣一对鸳鸯枕套当贺礼，算是补上她和娘亲的祝福了。
“嗯？！”苏倩柔没料苏渔会反驳，抬手往她脸上扇，“跟谁说话呢！”
“我在问你今日为何死皮不要脸的往五殿下身上扑！”
苏渔身子往后一趔，躲过了巴掌，但苏倩柔指甲太长，还是在她脸颊留下划痕，火辣辣的疼。
“嘶~”她轻摸了一下脸颊，眉头微蹙抬眼看着面前趾高气扬耀武扬威的苏倩柔忽的抬手扇了过去。
“啪！”
苏倩柔没料到苏渔会还手，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眼睛都在冒金星。
她不敢相信的指着苏渔：“你、你敢打我？”
印象里苏渔懦弱木讷，从来都是逆来顺受，所以她和母亲才敢算计她替嫁。
这次替嫁不成，也是因为芳草那个贱婢想登高枝而已，可苏渔竟有胆子打她了？！
“把绣绷捡起来！”苏渔指着地上的绣绷道，“我只是在承担做姐姐的责任，教你不要随便打掉别人手里的东西！”
苏倩柔指着她怒道：“敢教训我？自己不要脸往殿下腿上扑，染指自己的妹夫还有脸说我？”
苏渔呼了口气，淡淡道：“妹夫？你与五皇子成亲了还是洞房了？”
“如今你们二人已退婚什么关系都没有的，你还有脸说他是我妹夫？你如此恨嫁当初怎么不进花轿？”
“眼下你有这想法，怕是五皇子早没此念头了，不然他也不会逼着父亲去退婚呐。啧啧，还没过门就成了弃妇，笑死人了。”
“我是弃妇？”苏倩柔整个人都炸毛了。
她不在乎白煦之但在乎白煦之对她的心意，不管她对白煦之如何，对方一定得是跪舔的把她高高捧起的。
被退婚她已经接受不了眼下又被说成弃妇，苏倩柔快被气死了！
银扇见她要发作，急忙上前小声提醒：“二姑娘别把夫人引来了。”
上午夫人才交代过退婚后不许二小姐再因五皇子闹事，所以她们入夜后才敢过来的。
苏倩柔闻言像是想了什么，扬了扬眉毛得意道：“你可别忘了你还没出嫁的，小心我让我娘把你嫁给鳏夫！”
“哦。”苏渔一点意外害怕的神情都没有，她指着地上的绣绷，“捡起来。”
从秦家院子外那群人讨论的话来看，她小时候的那桩事怕是早添油加醋的在街头巷尾流传开了。
再加上秦豪和韩氏的作妖，她的名声怕是早炸了。
柳如虹早就开始铺垫了，哪怕明日找个由头拉来一鳏夫与她相看，她都不惊讶。
苏倩柔一怔，女子皆以嫁给好男儿为目标，苏渔听到要嫁给鳏夫竟一点儿都不害怕？
她难道此时不该跪下来服软，巴结讨好着自己和母亲么？
一拳打着棉花上，苏倩柔心里不得劲的很。
她瞅着绣绷抬脚踩了上去使劲儿碾了两下，未了还往绣图上啐了一口：“一个嫡小姐还自个儿做针线活，丢不丢人！”
话音刚落，苏渔一个箭步上前，高高抬起手。
苏倩柔抬手拦住苏渔的胳膊，嗤笑：“还想打我？真当我不长记性？！”
然而她刚说完，腿膝一软，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噗通’一声跪在苏渔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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