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徐氏屠宰场（求收藏票！）

　　“唉！该去啃黑馒头了，大家表演演技的时候又到了。”

　　古大康看了眼木桌上的沙漏，叹了口气，拿起挂在椅背的玄色粗布小短褂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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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家门前是一条三丈左右的大马路，两边住了几十户人家，古大康跟邻居都不怎么认识。

　　以前的古大康因病很少出门，不知从何时起，邻居们口口相传，此病小孩会通过接触相互传染，都不让小孩跟古家人有来往，邻里关系并不融洽。父亲和爷爷接连去世，如果不是徐氏屠宰场徐老板购买了他家房子，他很有可能就会被邻居们驱逐。这也是他急于出售房子去报名试炼的一个缘由。

　　此时旭日初升，马路上已经有不少行人，还有几辆马车在赶路。

　　古大康锁上院门沿着马路往前走，一刻钟后就来到了徐氏屠宰场大门口。

　　徐氏屠宰场坐落在这条马路尽头，再过去就是一座荒废多年的矿山，这条马路其实是条运矿路，徐氏屠宰场前身是个矿场。

　　十多年前，徐老板买下已经关门的矿场开起了屠宰场。

　　徐氏屠宰场占地二十亩以上，前面是屠宰用地及小工食宿场所，后面是徐家人居住的地方，徐家人出入另有门户。

　　这时徐氏屠宰场大门已经洞开，铜质门匾写着“徐氏屠宰场”五个黑字，在朝晖下有些刺眼。看守大门的是个驼背老头，大家叫他徐伯，据说是徐老板的乡下长辈，膝下没儿没女，徐老板就把他接过来照顾。

　　古大康跟徐伯打声招呼，熟门熟路的来到员工饭堂。

　　说是饭堂，其实就是用他不知道什么树的大片叶子叠起来封顶的简陋棚子，勉强可以遮阳挡雨，好在现在是炎夏，如果是寒冬，那滋味肯定够呛。

　　“张哥早！”

　　“李哥早！”

　　“黄哥早！”

　　饭桌上已经摆好了一大锅稀粥和一箩筐黑馒头，三个年轻人正一手拿馒头一手端粥碗凑在一条长凳上边吃边聊天，古大康先向他们打个招呼才去拿碗盛粥，只有跟他较熟的李哥点头回应了一下，之后又继续他们的话题。

　　“周哥也来了！”

　　“胡哥早！”

　　古大康刚拿起一个黑馒头，又有两个年轻人前后脚走了过来，赶紧起身打招呼。他在徐氏屠宰场身份显得有些尴尬，多打几声招呼算得了什么，就怕无礼讨人嫌，被麻烦有机会找上门啊。

　　“你们在聊什么呢？”

　　周哥看到先来三人聊的热闹，随口一问。

　　“哎呀周哥你来了，昨晚你不是收了一批活货吗？听说为了弄到活的，神勇猎队和山犄猎队联合出动，那么多人结果还是一死二残，周哥你消息最是灵通，给我们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说话的是李哥，他体型短小精悍脸上爬满络腮胡，看到周哥过来就手脚伶俐的给他盛上稀粥。

　　周哥很少来员工饭堂吃饭，听说他是老板娘的远房亲戚，看起来还不到二十岁带点书生味，刚来这里没多久，地位有些超然，经常在平武城闲逛游玩，有时候也帮老板弟弟做些对外打交道和接收猎物的事，身上穿着蓝色绸布书生袍，其他四人穿的都是跟古大康一样的短褂。

　　对于李哥的话，周哥先不理会，伸手拿起一个黑馒头，掰下一小块斯文的送进口中，嚼了十几下，端起粥碗吹了几口气，才轻啜一小口稀粥。

　　古大康差点笑出来，这个逼装得也太没格调了，他已经喝过稀粥，一点都不烫口。

　　吃了几小块黑馒头喝下几口稀粥，大家都快望穿秋水了，周哥这才搁下粥碗环视了大家一眼，慢悠悠说道：“说起这件事啊，起因呢是因为金家大少爷，你们也应该听说过十几天前金家出事了，出事的就是金家大少爷，他也算是我们平远难得的练武天才，而且家里护卫众多，结果居然在家里被人袭击命悬一线，急需一只成年煞虎的心头精血来救命。”

　　周哥停下来嚼了两小块黑馒头，扫了大家一眼，又低头喝了两口稀粥，这才继续说道：“神勇猎队接下了这个大单，为了更稳妥，神勇猎队就邀请山犄猎队一起行动。开始他们还是蛮顺利的，没几天就找到了煞虎的踪迹，用无味无色的一滴销魂迷药混在食物中居然弄晕了一窝煞虎，连他们都没想到煞虎居然这么傻，可把他们高兴坏了！结果，还真是坏了！他们没有想到啊，这窝煞虎还有一只单独外出觅食的，更要命的是外出的煞虎居然是最强壮的煞虎王，他们捆绑煞虎时煞虎王恰巧归来。你们知道的，煞虎王有多凶残啊！”

　　说到这里，周哥又停了下来，把手中馒头吃完喝了一口稀粥，转头对李哥说道：“是了猴子，今天煞虎一共有五只，你放血时可不要偷喝啊，煞虎活血的煞气可是会要人命的。”

　　李哥主要负责给猎物放血，有偷喝猎物活血的坏毛病，即使是顾客盯着他都有办法弄进嘴里，可能是活血喝多了热气太旺，脸上青春痘此起彼伏，听了周哥的话他讪笑道：“我哪会呢，再说煞虎活血比热油还烫，我有那个心也喝不下去啊！”

　　大家听了他的话哄笑起来。

　　“五只啊，煞虎皮那么难剥，那我今天不是要剥皮剥到手抽筋啊！”

　　黄哥身材消瘦脸色偏黄，一想到自己要负责的工作，在古大康面前表演了一手变脸绝技，笑脸瞬间变苦脸，可怜巴拉看向张哥，“张哥，等会你可要多帮下我啊，不然我传不了货，又要挨老板骂了，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张哥是徐氏屠宰场资格最老的员工，高大壮实，是个多面手，什么活他都能帮上手。徐老板一般只管剥皮后的猎物分切，有时候徐老板没空张哥也可以顶上，当然刀工跟徐老板比还是有些差距，一些贵重的猎物他还不能独立操刀。在工房，徐老板不怎么管事，基本都是张哥在打理，虽然没有名分，大家都把他当成徐老板的徒弟对待。

　　胡哥有点矮看起来像个小胖子，其实一身都是横肉，听了黄哥的话，他刚好看到对面的古大康只顾埋头喝粥，就小声对黄哥说道：“黄兄，你怎么把古病秧子给忘了？听说他身体已经痊愈了，帮你打个下手应该没问题。”

　　“你想害我啊？别说用刀了，我怕他连货都拉不动，要是真的把他找来，到时候只会越帮越忙！”黄哥翻了个白眼，“就他那病恹恹样还去参加试炼，这不是花钱送终吗？把那些钱给我去潇洒多好。”

　　“留给你？那么多钱，你就不怕死在女人肚皮上啊？”胡哥鄙视道，接着把声音压得更低，不留意稍远点都听不清除，“听说他最少还有五个以上金子，如果我有这些钱，我就把醉仙阁的好酒尝个遍。”

　　对于认识古大康的人来说，听到古大康这个名字可能想不起是谁，如果提起古病秧子，立刻可以对上号。

　　古大康看似不关心，其实一直都很用心倾听。

　　他对这个世界可以说非常陌生，活煞虎的血跟热油一样烫、一滴销魂迷药强大药效等等这些，他以前听都没听过。无论真假，都可以充实他的知识库。至于胡哥的话，他也一样听到了，对于他这种在社会上久经磨练的老油条，那都不算事。

　　李哥听他俩说得有些难堪，就凑过去说道：“你俩也别太埋汰人了，古小哥可是老板交给我的人，这几天有古小哥搭手我还轻松了，你们就是想要人我还不答应呢！”

　　以前的古大康想卖院子筹学费，徐老板得知后苦劝无果，就说正想给员工换个食宿地方，不但以高出市价的钱来购买，还让他继续住到试炼日，一天三餐到屠宰场跟员工们一起吃，顺便在屠宰场里长见识练胆量。

　　知道这件事前因后果的人，谁不知道徐氏屠宰场里面空地多的是，都对徐老板竖起大拇指赞声仁义！

　　后来发生了假蛋事故，新生的古大康因为一个灵魂的消逝头痛症不治而愈，他还故意去以前求医过的医师那里复诊，医师问明他近况后以为得知他病因，说他出生时因母亲难产导致颅内血脉有阻塞，又因突闻父亲噩耗情绪过度波动，反而逼出颅内积血，头痛自然不治而愈。

　　徐老板见他气色有所改观就问了一句，他就把医师的话搬了出来。

　　“够了，你们都给我闭嘴！”

　　张哥对周哥说的事很感兴趣，正听到精彩处却被几个家伙把话题带偏了，他脾气颇为暴躁，有些恼火就呵斥一声，见几人都闭嘴了，才转头向周哥问道：“周兄，后来怎么样？”

　　见是张哥发问，周哥很给面子接着说道：“他们最后虽然重伤了煞虎王，可是几乎人人都挂了伤，还让它逃掉了。他们把一窝煞虎都带走，不是五只，是八只！煞虎王怎会善罢甘休，带伤一路尾随偷袭，还有其他凶兽的围攻，他们一路上丢下三头煞虎尸体让围攻的凶兽争抢，这才脱了身。只付出一死二残代价，已经算是老天保佑了。还有更想不到的，他们虽然弄回了五只活煞虎，可惜归途耗时太多，金家大少爷没等到猎队回来就咽了气，金家当然不会认账，还认为是神勇猎队耽误时间害死了他们家大少爷，发话要向神勇猎队讨个说法。神勇猎队拿不到佣金，就无法给山犄猎队交代，更无法给伤亡人员交代。金家生意做的大，有钱有势，是不好惹，可是神勇猎队一样不好惹，平远城肯定少不了一番闹腾。如果他们拿到煞虎心头精血就尽快送回来，哪会发生如此多糟心事。所以说啊，做人不能太贪心，不是你的，就不能拿！”

　　说到这里，周哥看了古大康一眼，低头喝下最后一口稀粥，就站起身拍掉手上的黑馒头屑，“好了，时间不早了，你们该去工房了。”说完就背着双手施施然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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