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江先生,您节哀吧。
第一十七章 江先生,您节哀吧。
江源伸手想要推开门,却被我一把拉住。
“等等!”
“婉婉,我知道你现在很难接受,但是,我们必须进去看看。”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然后,缓缓地点了点头。
江源推开门,我们一起走了进去。
病房里,弥漫着一股令人窒息的悲伤和绝望。
林薇的父母,坐在病床边,他们紧紧地握着林薇的手,老泪纵横,悲痛欲绝。
而林薇,则静静地躺在病床上,她的脸色苍白如纸,双目紧闭,胸膛微微起伏着,仿佛随时都会停止呼吸一般。
“林薇……”
我走到床边,看着眼前这个曾经美丽动人的女孩,如今却如同风中残烛一般,随时都可能熄灭,我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地攥住,疼痛难忍。
“医生,医生呢?她怎么样了?”江源焦急地询问着站在一旁的医生。
医生摇摇头,叹了口气,说:“病人已经错过了最佳治疗时机,现在,我们也无能为力了。”
“不,不会的!一定还有办法的,对不对?”江源红着眼眶,抓住医生的胳膊。
医生无奈地摇摇头,说:“江先生,您节哀吧。”
心电图仪上刺耳的蜂鸣声尖锐地响起,像是死神挥舞着镰刀,宣告着生命的终结。
林薇,那个曾经明媚如阳光的女孩,此刻如同凋零的花朵般,静静地躺在病床上,了无生气。
江源无力地松开医生的手,瘫倒在地,双目空洞地望着天花板,任凭泪水肆意横流。
他曾经是那样意气风发、运筹帷幄,而此刻,却像是一个无助的孩子,在命运的巨浪前,毫无还手之力。
我站在一旁,泪水模糊了视线,悲伤如同决堤的洪水般将我淹没。
我曾经以为,时间可以冲淡一切,包括爱恨情仇,可是,当死亡真正降临,我才发现,有些伤痛,会永远地刻骨铭心。
“婉婉……”
林薇的母亲,这位饱经风霜的老人,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朝我伸出手,干枯的手指微微颤抖着,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我连忙走到床边,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冰冷刺骨,如同握着一块寒冰。
“阿姨,我在。”我俯下身,轻声回应着,泪水滴落,打湿了她的手背。
“婉婉,我知道,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老人浑浊的双眼,此刻却异常清明,像是要把世间的一切都看透,“是我害了薇薇,也害了你……”
她断断续续地说着,声音微弱,仿佛风中残烛,随时都可能熄灭。
“阿姨,您别说了,这不是您的错,您要保重身体……”
我哽咽着,想要安慰她,可是,话语却像是卡在了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完整。
“不,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啊……”
老人痛苦地摇着头,浑浊的泪水从眼角滑落,“是我太自私,是我太固执,才会害了我的女儿,也害了你……”
她断断续续地讲述着过去,那些尘封的往事,如同放电影般,一幕幕地在我脑海中浮现。
原来,当年,林薇的父亲意外去世,留下她和母亲相依为命。
为了给父亲治病,她们欠下了巨额债务,为了还债,林薇不得不放弃了学业,早早地踏入了社会。
她拼命工作,省吃俭用,只为了能够早日还清债务,让母亲过上好日子。
就在这时,江源出现了,他像一束光,照亮了林薇灰暗的生活,也让她体会到了爱情的甜蜜。
可是,他们的爱情,却遭到了林薇母亲的强烈反对。
在老人看来,江源出身豪门,而林薇只是一个平凡的女孩,他们之间,有着无法跨越的鸿沟。
为了拆散他们,林薇的母亲,不惜以死相逼,甚至,还偷偷地将林薇送到了国外。
“我当时,太害怕了,我害怕失去薇薇,所以我……”老人泣不成声,“我没想到,我的自私,却害了她一辈子……”
她痛苦地闭上眼睛,泪水顺着眼角滑落,在满是皱纹的脸上,刻下一道道岁月的痕迹。
病房弥漫着一股浓烈的消毒水味,我却觉得鼻子酸涩,喉咙发紧。
老人枯瘦的手指像鹰爪一样紧紧扣着我的手腕,每一下心跳都像敲击着我的骨头。
我甚至能感觉到她皮肤下,血管里那股不甘的洪 流。
“江源他……他做了什么?”我忍不住问,声音颤抖得厉害。
老人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她吃力地喘 息着,仿佛下一秒就要断气。
良久,她才用气音般的嗓音说道:“他……他走错了路……婉婉,求你……拉他一把……”
她断断续续地说着,我却听得心惊肉跳。
究竟是什么事,能让一个垂死之人如此放心不下?
江源,那个阳光开朗的男孩,究竟做了什么?
“阿姨,您别急,慢慢说……”我握住她的手,试图给她一些力量。
然而,老人的生命力却在急速流逝。
她眼中光芒一点点黯淡,最后只剩下深深的祈求和绝望。
“答应我……答应我……”她一遍遍重复着,声音越来越弱,直到最后,变成了一声叹息,消散在空气中。
心电图仪发出刺耳的警报声,那条代表生命的曲线变成了一条冰冷的直线,宣告着生命的终结。
江源跌跌撞撞地冲到病床前,跪倒在地,双手颤抖着抚摸着老人已经冰冷的脸庞,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呜咽声,像一头受伤的野兽。
我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乱如麻。
老人的话像一块巨石压在我心头,让我喘不过气。
我答应了她,要照顾江源,可是,我连他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我又该如何去做?
医生摇摇头,白大褂随着他的动作在空气中划过一道弧线。
他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走到一旁,拿起桌上的病历夹,低头翻看着,似乎想从冰冷的文字中找到一丝慰藉留给这个悲伤的男人。
“医生,她……”我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问。
医生疲惫地抬起头,摘下口罩,露出一张年轻却布满血丝的脸。
“癌症晚期,我们已经尽力了。”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江源像是突然惊醒,猛地抬起头,双眼通红地盯着医生,嘶哑着声音问道:“你不是说,手术成功率很高吗?你不是说,我妈还有希望吗?”
他每说一个字,身体就颤抖一分,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那绝望而无助的眼神,像一把利刃,刺痛着我的心脏。
医生沉默了片刻,将病历夹轻轻放在桌上,声音低沉而有力:“江先生,医学不是万能的。我们已经尽了最大努力,但……”
他还没说完,就被江源猛地打断:“不,我不信!一定是你们没尽力,一定是你们……”
他情绪激动,猛地站起身,一把抓住医生的衣领,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野兽,随时可能发起攻击。
我心中一惊,连忙上前拉住江源的手臂,劝道:“江源,你别这样,医生他们已经尽力了……”
“你走开!”江源一把甩开我的手,愤怒地吼道:“这里没你的事!”
我被他的眼神吓了一跳,脚步踉跄地后退了几步,撞到身后的桌角,一阵剧痛从腰间传来。
医生见状,连忙将江源拉开,语气严厉地说道:“江先生,请你冷静一点!你这样,只会让她走得不安宁!”
“走得不安宁?”
江源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突然仰天大笑起来:“她都已经死了,还有什么安宁不安宁的?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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