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初试江湖6
且说另一边的李奇玉,与顾明月相比,他的进展却异常顺利,李奇玉被押去打铁,正好与他们前来寻找的黄权贵待在一处。
由于是锻造刀剑,一直敲敲打打,吵闹声特别大,而且时时刻刻烧着碳,热浪翻涌,黑衣看守往往都远远躲着,只要工匠们的打铁声不断,他们一般不会轻易近前查探。
李奇玉与黄权贵惊喜相认后,告诉黄权贵,他的老父亲老母亲都在盼着他回家,没想到看上去身材健硕的七尺大汉黄权贵,一听见父母的消息,他的眼泪一下子便涌了出来。
黄权贵的哭泣让李奇玉措手不及,他只能好言安慰黄权贵,看着黄权贵伤心的样子,这越发坚定了李奇玉要捣毁这座地底兵工厂,救出被抓的苦工的决心。
在打铁的过程中,李奇玉偷偷用废料砸了根细铁丝,用凉水浸泡后便偷偷藏在鞋子里,不过他没想到的是,除了黄权贵,还有一名工囚同样看到这一幕。
李奇玉请求道:“老哥,这件事,我求你不要说出去。”
工囚被李奇玉紧紧捂住嘴,只能眨眨眼答应。
一天的苦工完成后,众人离开工作场所,黑衣看守依照惯例检查众人身上有没有偷偷夹带工具出去,李奇玉有些紧张,他担心自己藏在鞋垫下的铁丝会被搜出来,更害怕那名工囚会偷偷告密,他的心跳不自觉地加速,于是深吸了口气。
等轮到李奇玉时,黑衣看守似乎已很不耐烦,只是让李奇玉转了个身,在他腰间跟后背摸了两下,便让他顺利过关。
先来三天的黄权贵比较熟悉兵工厂的情况,他带着李奇玉一起去洗澡,二人七拐八拐穿过一条长长的地底隧道,来到一个巨大的热水池子前,他们皆脱得赤条条的跳入水池,溅起巨大的水花,陆陆续续其他工囚也来了。
黄权贵跟李奇玉洗干净后,换上女囚们洗净晾干的衣服,便一起去吃晚饭。
吃晚饭时,李奇玉远远见到了顾明月,见她安然无恙,心中便觉得很踏实,看守不准工囚们吃饭时讲话,二人只能远远地用眼神交流。
等到晚上休息时,众人列队站好,黑衣看守一个个帮他们戴上沉重的手铐,头领则高高地站在石台上,冷冷注视着一切。
等到众人都戴好手铐时,头领开始训话,并下令手下的黑衣看守,将一名已被折磨得半死不活的男子从某处地底牢房拖出来。
男子面朝下趴在地上,浑身上下都是血迹,他的手骨、腿骨皆已被打断,扭折弯曲的尖锐断骨刺破皮肤露出来,还有三只苍蝇附着在男子裸露而出的森森白骨上,整个场景看上去无比渗人可怕。
头领指着趴在地上,如死狗一般的男子道:“这个人,我佩服他,在我的看管下,居然让他偷偷跑了!可是他跑出去又有什么用,最终不还是被我抓到,落回我手里!”
头领今天穿的是厚底皂靴,只见他的脚掌高高抬起,举到男子的头顶正上方,随即狠狠地踩下去,他的靴子又转而踩向男子的断肢,男子断肢上的血痂破裂,鲜血重新流出来。
在头领折磨男子的过程中,男子始终如同烂泥一般瘫软在地上,身子毫无反应,眼瞅着只有出气没有进气。
工囚们看着地上男子的恐怖惨状,早已被吓得魂飞魄散,无论如何都不敢再生出逃走的念头。
至于头领身后那些黑衣看守,因为都戴着鬼面具,所以看不出来他们脸上此刻是什么表情,是同情,还是讥笑?
头领拍了拍手掌,身后的黑衣看守重新将男子拖回地底牢房,地面上留下一条长长的血痕。
人群中忽然有人将双手高高举起,正是那名看见李奇玉偷藏铁丝的工囚,此人口中囔囔道:“大人,我有话要说!”
李奇玉见状,对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心中有所预感,他的胸膛上下起伏,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不过他神色如常,面沉似水,从外表看不出丝毫异样,因为他早已做好准备。
一旁的黄权贵没有李奇玉那般沉得住气,一见是刚才发现李奇玉偷藏铁丝的工匠举手,他的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
头领示意人群让开,工囚穿过人群让出的通道,一路小跑来到头领身前。
头领看着这名工囚的脸,面无表情地问道:“你为何举手?”
工囚点头哈腰,谄媚地道:“头领,我举报,有人白天偷藏了一根铁丝在身上,想在夜里偷偷开锁逃跑。”
头领皱眉问道:“是谁?”
工囚用戴着沉重手铐的双臂指向李奇玉。
头领拍了拍手,两名黑衣看守便冲进人群,将李奇玉从人群中拉出来。
另一边人群中的顾明月见状,心也立马悬到嗓子眼了。
头领询问告密者道:“你说说看,他的铁丝藏在何处?”
工囚用手指向李奇玉的脚掌,答道:“鞋垫下面。”
头领侧头望着李奇玉,脸色漠然地道:“你愿不愿意自己主动交出来?”
李奇玉面不改色地道:“我没藏铁丝。”
举报他的工囚冷笑道:“你小子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头领抬了抬手指,示意黑衣看守搜查李奇玉的鞋垫,最终一无所获。
告密的工囚辩解道:“大人,小的白天明明看到这小子将铁丝藏在鞋子里”
头领高声命令道:“所有人,现在都将鞋子脱下来。”
黑衣看守们挨个搜查工囚们的鞋子,依然没找到那根铁丝。
头领缓缓贴近李奇玉,附在他耳边,低声恶狠狠地道:“这次没抓到你小子的把柄,暂时先放过你一马,你以后给我小心一点!”他又打了个哈欠,转身看向人群道,“那今天这件事便到此为止。”
告密者的举报虽说没有找到实质性的证据,头领依然走向他,用平稳的双手拍了拍告密者右肩,作为对他的鼓励。
工囚们纷纷穿好鞋,拖着沉重的手铐脚镣,重新被关回一座大铁笼子里。
铁笼子的地面上横七竖八地躺满了人,至于那个告密者则挑铁笼子最外侧某个角落躺着,众人都故意离他远远的,很明显,在经历这起告密事件后,工囚们都不想挨着这名叛徒睡觉。
至于顾明月与其他几名女工,则被单独关在旁边一座小铁笼子里。
见此事没有产生糟糕的结果,顾明月的心也定下来,躺在地上,她心中却在思索,李奇玉那根铁丝到底藏在哪里?
半夜时分,李奇玉偷偷醒来,确认看守也睡着了之后,便从舌头底下取出那根铁丝。
原来刚才在洗澡时,他暗中用劲力将铁丝截短一半,再把铁丝一圈圈紧缠起来,铁丝被缠紧之后,只有指甲盖大小,就像一块小圆片,随后他便将小圆片藏在舌头底下,等到半夜行动时,只要用手指将铁丝重新拉直便可,而剩下这截铁丝的长度,已足够他用来开锁。
李奇玉先是将自己手上脚上的镣铐解开,随后又解开铁笼子上的锁,不过他没有急着叫醒众人逃走,而是先悄悄潜到顾明月那边,也帮心上人解开铁笼子的锁。
在助顾明月脱困的过程中,一名黑衣看守中途睡醒,起来撒尿,幸好顾明月及时提醒,李奇玉悄无声息地将这名看守打晕,有惊无险之后,他又继续解锁,将铁笼子的锁解开后,再帮顾明月解开手铐脚镣。
顾明月摸了摸被压疼的手腕脚腕,二人先将两个铁笼子伪装成锁紧的样子,避免被其余中途醒来的看守发现有人偷偷跑了。
之后他们一起偷偷潜进头领所在的房间,他们在打开小房间的门时,屏住呼吸,轻手轻脚,在推开木门的过程中,木门每一次发出吱呀声,都会让二人不自觉停下来,生怕会将屋内的头领吵醒。等过一会儿,木门的声音消失了,他们又继续推门,就这么一扇小小的木门,打开它所花的时间,居然比李奇玉打开两座铁笼子花的时间总和还要多。
门开了,他们探着头,终于进入小房间,却发现头领并不在房内,看来头领平常是睡在其他地方,搞了半天,原来是一场乌龙。
二人并没有因此放松警惕,而是抓紧时间,从立柜中拿回各自的佩剑,佩剑入手后,他们心中立马有了踏实感,随即他们便将所有能打开手铐脚镣的钥匙统统拿出来。
他们带着钥匙重返关押工匠的铁笼子,二人分头行动,分别把两座铁笼子里被关押的人统统叫醒,分发钥匙之后,催促工囚们快速解开自己身上的手铐脚镣,趁看守们还没醒,众人一起逃。
可是随着被叫醒的人越来越多,吵闹声也越来越大,那名告密者也被吵醒了,当他看到众人都在开锁,试图逃跑时,便张口高声呼喊示警,众人一拥而上制住告密者,还有人试图捂住告密者的嘴,李奇玉上前,一记手刀将告密者打晕。
可惜为时已晚,黑衣看守已被告密者喊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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