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011浴火
“……县主可是在怨我昨夜不胜酒力。”
都尉喉抬脸看着她结哽动了一下,他鹰目因为沾染世俗变得失去锋芒充满迷茫,看着这双顷刻间眼角发红起雾的双眼。
娥齐心里叹了一声,随之心中骂了句事出反常必有妖。
都尉从昨夜开始声音就和揭红头盖时截然不同,现在他嗓子像是受了风寒般又堵又哑,还像老风箱抽气一呼一吸都是腔内闷响。
娥齐快不记得他原先到底是甚么声音。
“自然是怨的。”
娥齐如实说来,箭在弦上难道她此刻到处点火看起来还不够怨不够十万火急吗。
况且这厮方才摆着大义凛然的模样,他那句“休要作践自己”真是让她气得跳脚气血倒涌。
新房红帕务必及时递交司礼呈上宫中这便是赐婚的道理,她如不“自践”难道要递白帕子给宫中好把司礼打发么。
眼瞧着都尉和自己磨耐性讲道理,娥齐只想野蛮了事好解妖梦之忧。
因为心中有气她开始有意无意的用指尖沿着碎处缓缓打转,看着他一时间被隐处痒意惹得呼吸紊乱心口云起波澜。
他刚想抬手,看着她对他宽慰的笑着像毒蛇吐蛇信子,接着都尉便合上搁眼罢手伸平躺直不推阻了。
她像阿鼻地狱阎王跟前拿着阴叉的小鬼,总是知道如何让自己痛苦不堪备受煎熬。
尉闭着眼虚虚的呼吸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鱼,躺在新床上全身被汗浆洗满身热汗。
良久都尉睁开双眼,他看着她气若游丝的叹气。
“……县主今日说的话……明日莫要后悔。”
娥齐刚还在支起耳朵听他说话,都尉说话时总是轻轻低低的细语,他这般说话让人无法联想到他是挥刀甩鞭的将领,他更像一个温文尔雅的书生。
“爷总是让我莫要后悔,我自然不悔就不知爷是否后悔。”
娥齐听都尉今日已经说了数次“悔”字,她心里纳闷至极但还是再三对他说不悔,他心里是多怕她“悔”呐。
听罢都尉睁开眼,他猛然一起身扳住自己往侧用力翻去,欢喜被被他一卷刚好缠住了他们两人,床帘玉钩叮咚乍响,窗外妖风灌入珠帘婆娑,他恰好按住她。
突然被人制住的娥齐虽然眼下虽然脑子还有些混沌,但如今什么状况她大概能猜到。
她刚才还在咬牙切齿想着都尉真是个坐怀不乱的佛千年不烂的石,谁曾想到他被逼急了还有这样的一面。
“我嫁为你妻,我走这一遭今日不后悔往后依然不会后悔。”
洞房这事伸头一刀缩头还是一刀,娥齐也不怕自己的话说得直白,总是要来的躲也躲不过,都尉总是蛇首两端让他有“悔过”之嫌。
都尉听她这话瞳子颤了颤,他熏红的脸上挂着汗但是双眉紧促神情严肃,瞧着他鼻尖的汗水一滴一滴的印在欢喜被上。
“我——”
都尉还有话说,娥齐不想让他喋喋不休满嘴都是伦理道德君臣礼义的嘴继续说下去,汉人有云春宵一刻值千金,于娥齐而言她只想早了事早收拾。
她颦起眉吻了都尉,他牙关一颤却张开嘴摁着她咬,她的吻便是一条导火索,有人拿着火折子对着墨线一点倏然间火线一过炸药硝火轰然炸开。
漠上有狼狼牙有毒,以往牧民或羊马被狼咬了那伤不仅比旁的痛还难以痊愈,依她看这都尉就是狼子。
都尉不松口像是吃人般,她被咬得实在痛得不行于是伸手在他碎处用力的掐下去仿佛想要把他的肉拧下来般。
肋上碎处剧痛仿佛要烂掉,都尉痛得抽气脊背僵直全身愤肌攥着她肩膀的手绷得发响。
娥齐被放开来不及喘气抬手抿了一下自己的下颔便看见手上淡淡的血丝。
哪有这般吻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啃呢!
她抬眼看着都尉,他瞪着自己喘着粗气,不知道他像风箱般喘动是被捏疼的还是被她气的。
她下意识顺着都尉身上的云,在她用手指像是抚琴般缓缓抚松下她耳边都尉的喘音渐渐地转为舒服的呢叹。
随着她的动作,都尉俯下身在她脸上留下点涟细吻,像是春天的雨细润绵长,他一边沉声呼吸无意识的发出像钩子般起勾的鼻音。
“齐齐…”
都尉答非所问,可能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方才究竟讲了甚么用什么声色来说,娥齐听着他的呢喃发现他已经陶醉其中,昨日都尉揭喜帕的冷清模样肉眼可见的脱胎换骨。
他开始亲昵的唤她闺名,而不是有礼的喊县主。
他好像喝醉般在她耳边在她眼中晃悠,他发出低沉哑腔一而再再而三无赖乞讨要求她满足他一些十分摸不着头脑的渴求。
在遵从他想法用手指触了触他的伤疤,都尉明显的颤了颤低声说了句好痒。
原来他的伤疤不是没有知觉,那些疤痕不仅都尉自己感受得到,旁人摸着后他的感觉甚至比其他皮肉鲜明。
都尉的双眼眼角越来越红恰似漠上夜间的狼子幽幽发绿的双眼般,随着他发汗,那股麝香味被逼出来缠绕在四周。
都尉已经无声的在说他饿极,早已准备好大快朵颐。
那一刻来的时候娥齐无比清楚,只要男子执意想要夺女子清白,女子几乎没有办法不从。
那是极痛的,这种痛比她以往受过的任何伤疼都入骨三分,因为这痛她在想女子分娩之痛是否比此要痛上十倍甚至是百倍。
那她岂不是要死……如此痛。
都尉刚才松动的表情因为她蓦然流泪而僵住,看着他寡着脸即使做那事都一副酸楚的模样,她心里觉着都尉好似被自己的眼泪刺痛了。
看着他期期艾艾的眼神,恰似一个孩子凑近想让父母抱抱奈何父母无动于衷只能在一旁巴巴的看着,眼中有畏惧更多的是一种难过。
都尉用这种怪异的本不应从他这种八尺男儿眼中表露的神情看着她,最后她被他看得浑身难受好像犯了天大的错处般。
最后她只能忍痛抬手搂住他让他窝在自己怀里轻轻拍抚,身子像放着婴儿的摇篮般轻微摇动有模有样的把他当孩子一样哄。
都尉在她怀里没有挣动他安静了很久,渐渐的他搂紧她像是溺水人找到浮木般安心的死死抱着不松开。
噫,好,她方法用对了!
感受到都尉乌溜溜脑袋钻在她怀里,娥齐心里长叹,她自幼目光毒辣看人极准,没想到在新婚这种情绪的捉拿还有察言观色的本事竟然还能用上。
哄完孩子后娥齐知道都尉压根就不是什么垂鬓稚子,他是个弱冠之后的青壮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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