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029鞭刁奴
果毅府这些婆子真当她治不了她们是么。
黄昏时分外面开始妖风大作下起大雪，霄烨关就是这么个破地方刮风下雪天寒地冻，都尉复职那天停了一天雪，接着便日日下根本不消停。
她让婢女搬张靠椅出院子方便她待会儿歇着，她披上狐氅拿着汤婆子脚边放了炭盆，萨奇为她打着伞，她坐着等还没入夜便抢着偷懒的下人来。
她不是脾气顶好的人，至少比起都尉来看，对于奴仆她是个顶坏的女子。
娥齐其实一开始打定主意想要把这些吃里扒外的家伙赶出果毅府，但是她转头一想这样做欠妥，毕竟这些下人再怎么不济都是开山王府给都尉上眼药的人手。
这开山王府的眼药上得可是十分讲究，她若打发了，那开山王府指不定就要怪罪下来，甚至送一波新的眼药给他们接着难受。
于是娥齐觉着她可要帮开山王府好好“养”着这些刁奴，让她们发疯的想要逃离这个魔窟才是正道。
娥齐派蛮珠去“请”那帮妈妈们前来一叙，她坐了一会儿果毅府的管家先到了，他向她请安，管家殷勤话还没说完娥齐冷冷的声音便传来。
“既然来了，跪着吧。”
那管家姓何叫何赛，他听后赶紧恭敬扶起袍子在她给跟前跪下，一副听话的模样，娥齐看着越下越大的雪越夜越深的黑的夜。
一开始果毅府里的下人还会做做样子每天扫洗一下院子，到了后来她们看即使每天扫洗第二天院子依然还是积满了雪，于是便觉着厌烦。
娥齐看着这厚厚的积雪心里感慨了一声，跪在自己疏于扫的雪上一定很畅意。
娥齐等了会儿，何赛身上已经披上一层薄雪，那群婆姨终于热热闹闹的出来了，娥齐还没抬头这些婆姨就看见何赛在她面前跪着。
“哎哟，这不何大管家么！”
一个婆子膀大腰圆脸上贴着耍牌九的白条穿着团子服一股泥腿子味儿，她叉着腰竟然还专门走过来瞧何赛的热闹。
娥齐撇了她一眼，这婆子她眼熟，她便是方才说县主嫁妆百抬只肯吝啬赏银角子的那号人物，除了这婆子与她一同出来的那些婆姨人人脸上有白条，看来她们得了些蝇头小利便躲起来赌钱。
何赛看了那婆子一眼脸上一团和气，他虽然笑着但是眼神中隐隐对这婆子有些不耐烦。
“今天是什么大日子，县主也在呢。”
那婆子瞧着她说她难得露面稀奇见的，果毅府的下人没下人样，看着这些见人不仅不跪甚至还把她当平辈的奴才，娥齐点了点人数觉着人来齐了她便不藏拙。
瞧瞧这些玩意，主人家还没歇下赌钱的、谈笑拉扯的、找不着人的甚至还有大摇大摆把她这个主子当猴看的，这些见人不行礼还视若无睹的婆子们一看便是没脸没皮惯了，欠收拾。
娥齐站起来手里卷着一圈黑色的鞭子，棕黑色的鞭身在夜色的掩护下不仔细看旁人绝对看不分明。
萨奇站在她身后打着伞，看见小姐手里那圈鞭子她自觉的把眼帘垂下心里呐呐着这天终究是来了。
娥齐走近那个婆子，团子褂婆子不但不退还大着胆子上下瞧她，她抬脚用靴子轻轻踢了踢婆子的小腿发出一声轻轻的呢叹，靴子踢罢它便没入她的裙摆中，这番提醒已经是娥齐最后的仁慈。
“跪下罢。”
“突然让跪怕是不合适，可是婆子我有什么地方得罪了县主”
那婆子嘟囔了句很不情愿，娥齐看她一动不动能赖则赖的模样，她抬手对着婆子面门突然就是一鞭。
寒冷的冬夜里随着一声皮打肉的响鞭声亮起，噼啪连环的鞭鸣声后婆子尖利的嚎叫比呼啸的冬风更为刺耳，娥齐正家风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
“奴才就是奴才，哪还有这么多废话。”
娥齐平静的说着仿佛吃饭饮茶般惬意，她手里已经对着婆子连鞭数下，随着她的手甩动那条鞭子破开冬风诡蛇般蜷起再释放一下下招呼在婆子的脸上，婆子脸肉上五官被打得通红鞭出一道道血痕再肿起像是面门爬着蜿蜒肉虫子。
“主母打人了！果毅府主母打人了！要死了——主母无故苛责下人！老奴快要被她抽死了！救命啊——”
那婆子从来没受过这般的待遇，她脸上被鞭了几下她一边抱头伏在地面不甘示弱扯开喉咙哀嚎，这种泼妇模样娥齐最是会治。
看着那婆子抱头一边打一边扭还生怕四周邻里不知道她在这驯刁奴，娥齐成全她，她抬脚对着婆子身子用力一蹬力气大得直接把那婆子像龟壳般直接掀翻。
治理府中的泼妇娥齐就不打算同她掰扯什么道理，她拿着鞭子是主子便是天大的道理，随着她脚一撩婆子身子一反正是手忙脚乱的时候。
娥齐一脚踩在婆子心口手里的鞭子不停，密集的鞭子声在暗下来的天幕下抽得虎虎生风，那婆子躲也躲不及只能抱头惨叫忘记了她方才还扯破嗓子呼喊。
何赛跪着，他身子因为长时间跪在雪里渐渐开始腿脚发麻身子也因为刺骨的寒冷渐渐哆嗦起来。
他听婆子和县主在絮叨什么，风很烈他听不真切，就在他想趁着这空档挪动腿脚时突然一声破风的鞭声炸开。
随着这声爆鸣，他身后的鞭身一声连着一声，甩鞭力道蛮霸回响清脆，何赛一哆嗦绷紧了身一时间不敢轻举妄动。
他硬着头皮听着身后的声响，随着鞭声响起风中起初还有婆子初时挨打中气十足的撒泼声，只是到了后头那叫嚷逐渐懈怠转为惨叫混着求饶，听着自己背后有人在地上面翻滚挣扎再被死死的按住。
几声重物坠地的猝不及防的响起，这声像冬猎被惊起的鸟雀，何赛眼下只敢两只手肘撑地稳住自己发抖的身子将头埋得近乎埋入雪中卑微若尘埃。
鞭声甩到后头那婆子已经没有力气嚷嚷，她只吊着一口气因为不停的挨着鞭子而发出痛苦的□□。
最后鞭声随着一声利落的回鞭终结，而那婆子已经没声了，冬风刮着何赛从没觉得冬天竟然可以这么冷。
何赛膝头下身背上的雪被他跪化了浸湿了衣料，寒意一层层的渗进来风一刮冷得刺骨让人胆颤，他跪在湿冷的雪里全身僵直。
县主的靴踩在积雪上朝自己这头走来，沙沙的雪绒摩擦声就像狼在雪原闲庭信步，何赛看着县主的靴子随着她迈步而擦着裙摆，那靴尖一戳一戳的像是把刀子不断扎着他的后背。
娥齐拿着抽得发热的鞭子呼了一口白气，这下雪天她竟然出了一身热汗。
眼瞧着那婆子鬓发散乱脸被打在一边埋在雪里看不清模样却隐隐能看见她脸上的被鞭出来的鞭痕，她身上的团子褂被抽得稀烂里面的棉絮溢出落在雪地上和白色的雪融为一体。
除了婆子身体还会因为呼吸有细微起伏外，她像是被鞭死了般卧在果毅府的积雪上。
刚才院子里那些调笑的不识时务的看着她发狠拿鞭子抽人，一个两个都吓得脚软跪下伏在地面瑟瑟发抖不敢抬头。
君王正是因为雷霆雨露皆君恩才显得皇恩浩荡无上威严，君王如此为人主子也是这般，她不去管事是下人的福报，她责罚下人也是下人自身应当反省的问题。
“明早卯时都在这跪着我有话要说，请大夫看看嬷嬷，至于余下的都散了吧。”
娥齐鞭完后觉得今日便差不多得了，她留给她们一个晚上去回味刚才的事体。
她像萨奇抬抬下巴，这隆冬比刀子般的风更熬人的便是她最后启唇说出的那句话，她可是记得的，都尉复职那天果毅府的门还是长石和都尉自己开的。
真是不像话真是反了天，这下人睡得比主子还熟，这府中的饭菜是否第一口还要让给他们先吃。
萨奇低着头疾步走到她身边担伞送她回屋，蛮珠也紧跟着她的脚步搬着她方才坐的凳子跟上，随着果毅府主母离开良久何赛才敢把身子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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