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102心生
平日里在爱妻跟前愣头愣脑的男人暗地里总有着惊人的睿智,这些平日里被极好隐蔽的行径在单祥某日得知参军被濑子窝绊摔得七荤八素时体现得淋漓尽致。
很显然崔季是算好了自己会被濑子窝绊倒的这件事。
军医说伤筋动骨一百日,参军虽没有断骨错筋但毕竟还是压到了麻穴,半身不遂远远不及但是个把星期连着月身体不爽利倒是在劫难逃。
这崔孟冬也是位舍得了孩子套得了狼的狠货,单祥瞧着崔季在一瘸一拐走去大仗去见闻讯赶来探看他伤势的表妹时,他觉着崔季那一走路一拉腿的模样不仅不显得猥琐甚至有些龙行虎步的豪迈。
这样想来崔季在归营的路上侦查那濑子洞的行径充满了深意,换做谁在此刻都忍不住夸他棋高一手把自己也担待进去了。
崔季一连几天纵使拖着病腿但神情眉里眼间满是春风得意,连回营房都是哼着小曲,一扫上个月愁眉苦脸唉声叹气的丧气模样。
瞧着好友十分得意,单祥也受到了他这般上下蹿跳的启发心生一计。
不就是会折腾自己么,不仅女人会一哭二闹三上吊,男人他们何尝不会伤手折脚哀叫往床上躺,只要他们情愿他们也是会效仿那些矫情得要命的事体。
带着这不纯的用心,单祥在军中呆够了日子便一如既往地归家,他不做崔季那般被濑子窝绊马的窘事。
那崔孟冬走运,找了个结实的濑子窝绊,摔着了但不重,万一他不小心看了个被雪压得半搭不调的濑子窝,何止是连人带马摔个大跟头,马的腿折了都还算是轻的。
单祥心里还想着与娥齐继续好,这般大动干戈伤腿伤腰的事体他不干,他晓得她最看不得甚么,他学着崔季那般苦肉计总不至于照猫画虎照着葫芦画不出瓢。
……
自单祥回营后又是过了十个日头,他晌午便放营归家了,回来的时候她中午打盹睡得正熟连他捻手捻脚擒床抱过她都毫无知觉。
她变得贪睡,日头晚晚不起夜里早早便睡,正午吃少许吃食后便会犯困,接着一觉睡至黄昏,短暂的清醒了数个时辰后便又睡下了。
孕后娥齐吃不好,先是闻不得味儿总是想吐,再接着便是她吃得稍多十之八九胀胃,顶着嗓子眼想嗝却出不气难受得不行。
怀胎三月的时候她瘦了许多,每每都尉回来摸她手腕时便会暗自心痛,她戴着镯子的手腕骨隔着皮轮廓越来越清晰,可以见得她又瘦了。
随着她消瘦下来的身子,与之相反的便是女人渐渐隆起的小腹,男人眼下摸她肚皮时发现她以往平坦的小腹不知不觉出现了一层腩肉。
他摸了一阵那不同凡响的腹部,娥齐终于被他的动作给带得半梦半醒,她只觉着暖洋洋中有烫烫的手在摸她的肚子,那手轻轻覆在上面摸索着像是在描绘也像是在探索。
“回来了……”
她软软的问了一声带着刚睡醒的懒音,赶他出门那天娥齐不想他,只是觉着耳根子终于清净了她快乐得不行。
只是过了一两日后,她便开始记挂他,男人离家越久她便越想像是发疯得了相思病般每天心里都惶惶不安,终于单祥回来如她所愿同她一同午睡。
就在娥齐以为自己的矫情总该能消停片刻时,她又觉着心里头哪里怪怪的,似乎在心底里她既盼着他归家又不大想他归家般。
没瞧见人时怪想念的,瞧见了又挺嫌弃的。
男人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他轻轻应了一声,双手盖着她腹部暖烫暖烫的。
自她怀孕后单祥总会有意无意的去抚摸她的肚子,即便是再早些他在她平坦的小腹上甚么都摸不着,但他依然执着的摸着抚着希望有一天能感受到甚么。
“能摸到我们的娃么?”
娥齐闭着双眼轻声问他,其实就是在同他打趣,这个月份那娃怕是没成型谈何摸得着。
“摸着了,那不是娃么。”
娥齐翻过身搂着他的腰,都尉竟信誓旦旦说他摸着了,他摸着她肚子傻乎乎的模样,她瞧着他着实是头发长见识短,她忍不住低笑了一身。
“哪能这般快……起码也要五六个月,那是我的懒肉。”
“净胡诌,你手腕都瘦的见骨了哪生出来的懒肉?那不是娃是啥?”
本来娥齐就比单祥小一圈,他搂着她就像席子卷被褥般,一包便彻底裹上了,眼下娥齐怀上了瘦得厉害男人只觉得她在怀里越来越瘦小。
这女人生娃真遭罪,单祥在欣喜之余有有些担忧的想着。
“我不是从来都瘦得么,懒肉是懒肉瘦是瘦,我每天都在睡不生懒肉还能生个子?”
比起都尉的少见多怪,娥齐寻了大夫听了覃静馜还有一些老妈妈絮叨晓得生小子自古以来都是遭罪的,谁人变丑面黄肌瘦,谁人日夜多梦易醒,谁人暴跳如雷性情大变,谁人食不下咽吃了不消化。
她晓得自己着实瘦了,但也与饥荒饿殍大为不同,毕竟她睡后精神头还算爽利,吃尚且能吃就是必得少食多餐。
“那让厨娘多割些肉回来,你多吃些。”
不过都尉是男人他甚么都不晓得,他不晓得她现在吃多了想吐吃杂了也想吐的体况,他只觉着她瘦了心疼得紧。
“吃不了这般多,你娃不让我吃,吃多些我便胃胀气难受得不行。”
娥齐随口应了一声,听到她食不下咽后,单祥开始紧张,她知觉着自己抱着抱着男人的背顷刻绷紧,他突然沉默不说话不晓得是不是紧张得。
“我去寻了大夫,大夫说头几个月精神头足便是了哪有女人不遭罪的道理,你别一个劲瞎想乱钻牛角尖。”
娥齐和单祥,皇帝不急太监急,身子是娥齐自己的她晓得把控那个度,但单祥甚么都不知道他甚至没呆在她身旁。
这男人十天半个月回一趟家,一摸就心惊一惊跳一跳,他不惊慌才有蹊跷哩。
“……大夫可还说了甚么?可需煎药内服的调理方式?”
都尉问她可有办法疏解,他觉着她眼下的境况不是活蹦乱跳气血红粉翻飞便是病了,要吃药。
“药带三分毒,大夫自然是不同我开的,不过……我隐约记起,大夫说流食不占胃,实在是撑得难受便多吃稠的流食,好生走动活泛身子。”
男人听到这里才放心的应了一声,身子也松了下来,聊了一阵子后他动了动身子渐渐跑去了她怀里寻了个温暖的地方好生偎着,他喜欢这般入睡,一个大男人黏糊糊的腻歪得要命。
娥齐垂下眼帘瞧他偎好了后便合上眼帘闭目休息,她终于晓得了自己为甚么又是盼着他归家又见着他心里头觉着烦。
她盼着他回来让她撒一阵子娇,但她并不想让他腻歪自己,虽然这些事体根本无法分得丁卯分明,但她心里头确实就是这般想。
她为难的抬起手搁在他后背环着他,无意中她摸着他的后背不情愿的哄,就在她摩挲的时候隔着轻/薄的里衣她好像摸到了一层粗糙的布料。
娥齐仔细的摸了摸单祥的后背,他背上不晓得缠了甚么隔着里衣娥齐摸不分明,等男人熟睡呼吸均匀了,她才伸手轻轻的摸进他后背里。
一摸不得了,她摸到了他身后缠了不少纱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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