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1.初遇&剑灵
磅礴大雨之中，一个浑身泥泞的少年拄着一根树枝，艰难地行走着。
他已在这山林之中逗留数日，也未找到一处可以落脚的地方。
就在他快要力气不支倒下的时候，忽然不远处出现了一片火光。
“天不亡我！”他大喜道，连忙使出最后的力气，朝着光亮处前进。
最后，他在感受到火光的温暖之时晕倒在了地上。
苏秦刚刚苏醒过来，就发现自己正身处在一个废弃的洞穴之中……面前是燃烧着的篝火。
篝火旁还坐着一个年轻美丽的少女，此时正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看。
这个女孩很面熟……他仿佛在哪里见到过……只不过他见过的那个人要更成熟和年长一些。
“请问……姑娘你是……”就在他开口询问对方身份的时候，他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好像缩水了一般……变成了十四五岁的少年模样。
就在他想继续开口的时候，外面大雨之中跌跌撞撞跑进来一个浑身湿透的少年，倒在了篝火前。
“或许等这个孩子醒来之后……可以问问他……今夕何夕……此处又是何地。”苏秦喃喃自语道。
少年躺在篝火旁边，嘴里还不断呢喃着：“杀杀杀！你们都该死！”
随后又猛然间惊醒过来，整个人仿佛魔怔了一般，大口地喘着粗气。
“这位兄弟……”苏秦柔声说道，“请问……”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对方便一脸警惕地后退，与之保持距离。
“你是什么人？这个女人又是谁？”他冷声问道。
“在下苏秦……燕国人士……这位是……”苏秦看向一旁的少女，似乎想要让她自己介绍一下自己。
“我叫魏纾……应该是魏国人。”少女淡淡地说道。
在听到对方自称魏国人之后，少年看向她的目光有些厌恶。
“魏国人不该来这个地方……你是不是来此地查探的间谍？”少年怒声质问道。
魏纾没有开口，而是抱着剑闭目养神。
这不是因为她高冷……而是她刚刚作为剑灵苏醒过来……现在等于是一片空白……除了自己的名字和曾经的国籍以外……她现在拥有的就只有刻在灵魂深处的剑术和铸剑之法了。
“魏纾？”苏秦呢喃道，“莫非你就是这把剑的剑灵？”
一旁的少年听到这话，连忙看向了苏秦，冷笑着说道：“你又在胡说什么？你们两个他国之人……深入我秦国山林之中……所为何事？”
“这里是……秦国？”从他的话中发现关键点的苏秦若有所思地说道。
“你们竟然不知道这里是秦国？”少年一脸狐疑地说道，“罢了……我现在已经不是……管他作甚……秦国以后会如何……与我无关了。”
“请问兄弟高姓大名？”苏秦说道。
“……”少年犹豫了一会儿，或许是苏秦给人的感觉太老实了……所以他也不自觉地相信了对方，只不过他还是没有说出自己的真实姓名，而是用了一个假名字，“我叫秦庶……是在外游行的学子。”
“原来是秦兄……能够在此处一起避雨……我们也算是有缘。”苏秦笑着说道。
“你们两个来我秦国作甚？”秦庶放松警惕之后，便和苏秦闲聊起来。
“我和魏纾姑娘是结伴出来游行的友人……此次来到秦国纯属意外……”苏秦编了一个理由，想要蒙混过关。
秦庶见问不出什么来，便不再多问。
“敢问秦兄……秦国的国君……是哪一位？”苏秦忽然开口问道。
“你连这个都不知道？”秦庶一脸怪异地看着他，然后嘟囔道，“秦国的国君……自然是赢渠梁。”
听到他的回答，苏秦总算是明白了自己身处的年代是什么时候了。
原来是秦孝公时期的秦国……这时候的秦国应该还处在变法时期……也不知道是否有机会见见这个时期的商君卫鞅。
两人原本在地府之中有过一面之缘……只不过那时候的卫鞅已经不愿谈论变法之事……两人之间也没有多少交情。
“秦兄可知道商君？”苏秦又问道。
听到“商君”二字，秦庶的脸上满是愤怒，他猛然站起身来，像是有满腔怒火无法宣泄出来一样。
过了很久，他才开口说道：“你提他作甚？”
不等苏秦回答，他便自顾自地说道；“也对，世人都知道商君变法强国……他多伟大……他铁面无私……把一个又一个秦国贵族打趴下，把那群老氏族也逼得无路可走……提起秦国，人们想到的甚至只有商君，恐怕早已忘了秦国的国君姓嬴不姓卫。”
听着他对商君的评价，苏秦大致猜到了这个家伙的身份……不是秦国贵族出身，就是老氏族……或许还曾经被商君用新法制裁过。
等到秦庶把积压在心里的怒火发泄出来以后，他才猛然间意识到自己是不是太过信任对方，不自觉地将心里的事情全都说出来了。
好在，他还是保留着一个秘密……那就是他的真实身份。
对于苏秦这个人，他也十分好奇……之前一直被对方牵着鼻子走，他决心要掌握主动权。
于是，他开始问一些关于燕国的事情。
对于苏秦而言，他当然能够对答如流。不仅如此，其余几个国家的事情，他也了如指掌。
在一问一答之中，苏秦的回答总能让秦庶赞不绝口。
“先生真乃高士。”
“不敢……苏秦眼下不过是一介学子罢了。”
“先生可愿在秦国出仕？”秦庶问道。
“若有机会能够面见国君和商君……苏秦倒也愿意为秦国做事。”苏秦说道。
听到他的回答，秦庶先是大喜，随后又一脸失落。
倘若他还是之前的那个他……当然对秦国能够得到苏秦这个大才而赶到高兴。
可现在他已经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人了……这又和他有何关系呢？
这场大雨一直持续到了深夜，两个少年相谈甚欢。
在这期间，秦庶总是用余光偷偷打量着那个怀抱长剑的少女。
对于这个来自魏国的女孩……他非常好奇。
看她的样貌和气质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女孩……莫非她是魏国贵族？
也许是魏国公主也不一定……
躺在地上的他迟迟无法入睡，睁着眼睛盯着魏纾……直到因为太过疲惫而沉沉睡去。
等到他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原本魏纾所在的位置空无一人。
“先生……你快醒醒……”他连忙叫醒了苏秦。
苏秦看着一脸焦急的秦庶，一脸疑惑地问道：“秦兄……为何如此慌张？”
“你那位从魏国来的朋友不见了……”秦庶一脸怪异地说道。
听到这话，苏秦也有些担忧地站起身来，准备去外面寻找魏纾的下落。
秦庶也紧跟其后……两人刚走出洞穴就遇到了朝他们迎面走来的魏纾。
“你去哪里了？”秦庶开口问道。
魏纾没有理会他，而是捧着手里的东西来到苏秦的面前。
苏秦看了一眼他手里的东西……是装在荷叶里的露水和一些野果。
“附近只有这些东西……”魏纾面无表情地说道。
苏秦愣了一下，然后看了一眼一旁有些不高兴的秦庶，说道：“这些东西可以给秦兄分一些吗？”
“……”魏纾默默地盯着苏秦看，然后将手里的东西递给秦庶。
秦庶看着这一幕，心里有些不舒服……以前的他可从来没有受到过这种待遇。
奈何他又渴又饿……只能接受对方的食物和水。
“以后离开的时候，记得说一声。”苏秦说道。
魏纾躬身说道：“是。”
“你为什么这么听他的话？”秦庶只觉得两人的关系并不是朋友……更像是主仆。
“因为他是魏纾的主人。”她说道。
“你是先生的仆人？”秦庶有些不敢相信地说道，看魏纾的样子……可一点儿也不像仆人。
“我是魏纾剑的剑灵……苏秦是魏纾剑的主人……也是魏纾的主人。”她淡淡地说道。
“魏纾剑？”秦庶看向她背在身后的剑，说道，“能让我看看那把剑吗？”
魏纾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看向了苏秦。
苏秦有些不自然地说道：“给他看看吧。”
听到对方的话，魏纾毫不犹豫地将剑从背后取下，然后递给了秦庶。
秦庶接过剑后，拔剑出鞘……凝望着剑身上镌刻着的“魏纾”二字。
“我可否试试此剑？”秦庶这次直接对苏秦问道。
“秦兄请便。”苏秦说道。
拿着剑的秦庶看向了洞穴内的一块巨石……他双手握剑……对着石头的表面砍去。
只见巨石直接被切成两半。
秦庶的脸上满是惊讶……他手里的这把剑或许不输于天月剑……甚至比天月剑还要锋利。
想到这里，他更加喜欢这把剑了……甚至有些不想还给苏秦了。
苏秦自然看出了他的想法，说道：“秦兄喜欢这把剑？”
秦庶倒也不掩饰什么，直截了当地说道：“如此好剑……谁不喜欢。”
下一刻，他却将剑递给了苏秦，说道：“不过，我不喜欢夺人所好……若有一天，你愿意将此剑送给我……我不会拒绝。”
苏秦接过剑，笑了笑……魏纾剑的归属就是魏纾的归属……绝不能轻易交给任何人。
或许某天，当他遇到未来的秦惠文王赢驷的时候，会将这把剑和魏纾一起交给对方……成全他们的姻缘。
只不过，身为剑灵的魏纾……还能成为赢驷的王后吗？
前世作为间者的苏秦，见过太多因为无法生育后代的女人失宠……终其一生不得丈夫所爱的情景。
他是在不希望魏纾也步她们的后尘……或许将来的某一天……魏纾的归属应该由她自己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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