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当她的老师

“好听吗？”露离的声音从她头顶上传来，带着笑意。

忘川推开他，惊觉烟雾似乎散了许多，模模糊糊能看到他的脸，还有那双似乎装着星辉的眸子。

“哥哥的心跳可不是每个人都有幸能听到…你可记住了，这是独为你一个人才有的心跳声。”他挑眉笑了下，似乎刚才那黏糊糊的话不是他说的，“烟雾像是散了些，似乎没那么闷热了，把这层皮扒下来吧。”

好像自从这紫黑烟雾出来之后，便没之前那么闷热了，只不过现在烟雾渐渐散了，更觉得清凉了许多。

他们一进来之后便一直披着蒸汽蛙的皮，全身上下都是臭烘烘的。

现在终于能扒下这张皮了，忘川一刻也不耽误，将身上的蒸汽蛙皮扒下扔到一旁。

露离继续牵着她，她也很顺理成章地接受了这一现状，好像更加信任他了。

烟雾逐渐稀薄，缭绕在四周，露离背对着她，虽看不真切，但她却觉得他的肩很宽阔，背脊挺得直直的，在这一方略显狭窄的迷宫隧道里似乎称得上顶天立地。

忘川想，她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觉得他是个软骨头了？现在她似乎觉得软骨头更适合弗降尘，而他的形象貌似高大了许多，值得她信任了。

“忘川妹妹，我之前的提议，你觉得怎么样？”露离旧话重提，还想着要当她的老师。

忘川不置可否，毕竟她只是来这里找楹涟石，并不会在这里长久呆下去，他要教，她也未必有时间学。

露离靠过来，用肩膀撞了她一下，动作十分亲昵，“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啊。”

忘川斜扫他一眼，想着最近是不是对他太好，让他误以为他可以随便挑战她的底线，居然敢三番五次不经她同意凑得这么近，于是冷声道：“离、我、远、点。”

露离得意地勾起嘴角，执着她的手晃了晃，道：“不行啊，实际情况不允许，胳膊没那么长…”

忘川目光不善地瞥他，此时缭绕在周围的烟雾又散了些，他的五官渐渐明晰生动了许多，一般来说，她对相貌没什么感觉，可此刻看他的这张脸，竟让她产生一种宿命般的错觉，似乎在这浩瀚时空里，或许在将来的某一天她会觉得此时此刻他的脸会是值得回想的一张脸。

明眸皓齿，眉峰飞扬，朱唇含笑，银发如瀑，她所能想到的所有光明全都在他的脸上展露无遗。

不同于以往她在久流见过的任何一张脸，只有这张脸上洋溢着无法复制的表情，总结起来大概是两个字——快乐。

她从未体会过，但曾经又无比渴望过的一种情绪。

“来，哥哥先教你两个字…”露离听她一直不说话，于是回头看她，慢慢地张开嘴，无声地念出两个字。

忘川竟受他蛊惑，不自觉地看着他的嘴唇，还非常认真地去猜他到底说了什么。

他的双唇拱起，夸张地弯成圆圈，说出第一个字，然后又微微向前撅起，无声地念出第二个字。

见她很仔细地辨别，露离微微一笑，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嘴唇动作。

忘川这次看得更认真，终于摸出了门道，将信将疑地学着他的样子说道：“忘、川？”

露离笑着竖起大拇指，点头道：“对，忘川！来，再来一遍，忘川…”

忘川很少主动叫自己的名字，觉得很奇怪，但其实又想学会，那样至少日后在洋花军里报名时，不会再被嘲笑。

于是她很有模有样地跟着露离念出自己的名字。

露离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说着‘忘川’，纠正她每一次发音的细微差错，最后终于在数不清练习了多少遍之后。

她竟能完整顺口地叫出自己的名字，而且发音也很准确。

她兴奋不已，大声在迷宫隧道里叫着自己的名字：“忘川，忘川，忘川…”

现在除了声声忧，她还会叫自己的名字了！

她第一反应就是去触摸中微子，然而再刚一擦亮的瞬间，才又蓦地顿住，她不能给祭留发时讯，于是默默地垂下手去，若是祭留能听到该有多好。

露离察觉到她忽然之间的情绪改变，不动声色地靠过去，隔着面遮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子道：“怎么突然不高兴了？”

忘川摇了摇头，戒备地看着他，没说话。

露离见她这种眼神，又气又笑，“哎，我刚教会你说自己的名字，怎么翻脸就不认人了？你这是什么眼神？”

还没等她回答，突然间天旋地转，四周都在摇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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