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孤岛开花06
路上,越森问媳妇,是不是今天这出是不是早就想好了。
钱木木点点头,她和越森本来就是村里行走的孤岛,她就是要让这座孤岛看起来凶猛可怕,外人才不敢轻易撩闲,更不敢随意往上扔垃圾。
就算她的投稿没有被国家性报纸录用,那也不会比现在更差。
越森没有异议,他喜欢钱木木说,今后他们互为靠山。
晚上睡觉前,越森铺被窝的时候,把自己被子又往钱木木那边挪了一点。
经过这段时间的每天一小步,他们被窝之间的楚河汉界,已经变成羊肠小路。
越森以为自己神不知鬼不觉,其实钱木木早就有察觉。
她又不是瞎子,只是怕越森害羞没点破。
今天早上醒来,钱木木感觉有人在她耳边吹气,侧头睁眼就见看到越森那张放大的脸。
钱木木没禁住蛊惑,凑头在越森嘴角贴了一下,又弹开,抿抿嘴唇,回味初吻的味道。
没什么特别味道,就是想再尝尝。
等钱木木第二次蹭过去,刚离开,就被人抱住了脖子。
他是醒的。
但越森根本没睁眼,靠本能重新贴上木木的唇,没有技巧地想靠近,不想停。
“越森,疼。”
钱木木在越森换气的间隙,赶紧喊停。
这个呆子,不仅接吻不会换气,还用牙和她的牙玩碰碰车。
越森终于舍得睁眼了,捧着木木的嘴,想往里看。
钱木木紧闭着嘴,不让他看。
这样一点都不浪漫。
“木木,我看看有没有事?”
钱木木摇摇头,坚决保持牙齿的神秘感,推着他快去做饭。
她的初吻啊,太写实了。
但亲吻时心里又酥又麻的感觉,还不错。
等吃早饭时,越森还没放弃,钱木木故意大口吃饼,使劲咀嚼,“你看没毛病,懂了吗?”
越森放心了。
“对了,我忘了问,咱们家还有多少存款?”
越森放下筷子,去屋里炕沿角掏出一沓大团结。
回来递给钱木木后,接着吃饭。
钱木木目测了一下数量,“两千?”
“两千三百五十二,媳妇,我记账没错过。”
怎么感觉,莫名其妙,她就接管家里财政了。
“这钱我拿着?”钱木木多问一句,怕会错意。
越森正帮媳妇剥鸡蛋,“当然是媳妇收着。”
这一句句的,叫的钱木木都不好意思了,“别老叫媳妇,以前怎么没听你叫过,连我名字都没叫过几句。”
“今天不一样。”越森把剥好的鸡蛋递给木木,说得理所当然。
“你可以不用总是提。”
“但我想记住。”越森说得委屈巴巴,钱木木根本不信,这男人有多面,特别擅长改变性格,让别人心软或害怕。
“那你是不是还要把今天日期写纸上,怕自己忘了啊?”钱木木真的是在反讽。
但越森是真当真。
“媳妇怎么知道我写好了,和结婚证放一起了。”
越森把最后一口稀饭喝完,又往屋里跑,兴冲冲地抱着一个大木框回来,里面裱的是结婚证,现在结婚证旁边又多了张纸条,上面写着11月11。
这日子也是没谁了。
初吻纪念是光棍节。
忘了,这年头,还没有光棍节。
钱木木更纳闷,“你什么时候花钱把结婚证裱上的,上面竟然还覆了层玻璃,你可真不怕花钱。这点钱,咱们买了肉吃饺子多好。”
越森有点不高兴,觉得媳妇对结婚证不重视,对他们的第一次也不在乎。
钱木木看越森低着头,拉着脸,抱着木框往里屋走时,感觉自己像个经济实惠大直女,越森更像亲密关系里注重仪式感的那个。
等越森出来,钱木木站在门口,踮脚拉下越森脖子,在他嘴角一吻就跑。
“快走,到点了,咱们要上工。”
越森像被施了肥的花,五官都舒展。
跟在后面锁门,小跑着赶上前面钱木木的越森,又低声喊了句媳妇。
看钱木木脸红了,他又偷笑。
钱木木瞥了眼左右都没人,用手肘使劲给了越森肚子一下。
越森又低头,在钱木木耳边喊了声媳妇,还加了句好疼。
钱木木一听就是装的。
他肚子硬得像钢板,疼的是她。
他们左右是没人,可后面跟着大头。
大头看森哥和嫂子这么亲昵,更加有事没事,多去知青点逛逛,也许他也能找个像嫂子这样的媳妇。
但等县里领导都专门来村里找嫂子时,大头就知道他不可能找到嫂子这么优秀的。
整个县第一次有人在首都报纸上登刊,用的笔名是原名,故事里直接点名地址就是山县小庄村。
县领导先到的村部,让村长帮忙带路找钱木木,钱同志。
跟着村长过去的,不止有大头,还有一群跟着去看热闹的。
越森和钱木木正在家吃午饭,听见有人敲门,看见门外站着一堆人,就开门邀他们进屋,态度不卑不亢。
就两小间土屋,根本盛不下这么多人,妇联的主任有眼力劲,连忙说不用,在院子里就行。
门口围观的村民往里巴望地更起劲,他们都等着钱木木告村长状呢,可从头等到尾,钱木木一句村里的不是都没说。
坐在县里领导旁边的村长才是真的煎熬,中间甚至好几次想站起来自我揭露,这种等着钱木木说他坏话,等着县里领导对他变脸的每一分,都像头上有铡刀,将落不落,侩子手就在一边不慌不忙,笑着等下手。
等领导们走远了,大头望着远方,一阵心痛,浪费啊,要是我,就得让村长今后在村里干最累的活,拿最少的工分,谁搭理村长,我就把他写报纸上去,成为让全国人们都认识的坏蛋。
大头带着遗憾,张开双臂,站在门口,把想进来的那些都拦在门外,“这会儿不是你们跟着村长欺负森哥的时候了,现在装得挺熟!出去出去,都出去。”
大头在门口和一堆人较劲时,村长就站在不远处,看着如今越森家门口的“盛世”,惊魂未定。
大头终于把凑热闹的村民都推出去了,然后关门插门,一套操作行云流水。
转头赶紧去问钱木木:“嫂子,你干嘛不告状?现在村长要笑死了,肯定在心里头骂你们胆小。”
话音刚落,大头又挨一巴掌,这回打的是后背。
“森哥,我又没说嫂子坏话,我是说村长觉得你们胆小,还会带头欺负你们的!”
大头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着越森。
越森同样瞪回去。大头先认怂。
钱木木正收拾院子里的砖头和凳子,看大头是在为她和越森惋惜,赶紧出声解释。
“我要是现在在领导面前告村长的状,就成了一朝得势成强者,被我告状的村长,在某些领导心里倒成了被欺负的那个。这就是人心,大头明白没?”
大头摇摇头。
越森点点头。
钱木木顺势坐下,和他们好好掰叱掰叱。
“我现在不在领导面前告状,除了有些同志觉得我胆小,是不是也会有人觉得我大气。无论怎么样,对我和越森在村里的名声,是不是都挺好。以后村里人跟我家通事,是不是也不用天天担心,我要告谁状。担心我家是炸弹,有点火星就把别人炸得臭名远扬。
要是我这次在领导面前告了状,但村长做的事情,还没有到免职的程度,是不是他们以后就觉得我成为名人也没什么了不起。”
大头迟疑了一下,点点头,缓慢地看向身边的森哥,“哥,你配不上我嫂子。”
这回大头可不是挨一个巴掌这么简单,而是直接被越森打了出去。
从这天开始,越家改了风水,门庭若市。
但钱木木不冷不淡,有人来串门,她就搭几句话,当个点头之交,绝不深交。
她不是对那些在村长威逼暗示下,孤立他们的人,有怨气。
是觉得,和这类人交心,最后伤心的,定然是付出真心的那个。
这类人,总能找无数个理由,证明自己迫不得已,却不太容易想起,越森的爹在当初是怎么对他们伸出援手,在当时的饥荒年代,饿死人,不是奇闻,有人不考虑你还不还得起,就借粮的,才是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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