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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零八章 关起来


  “不劳谢大人如此苦口婆心,”袁牧似笑非笑看了看他,“万般皆是命,与其让谢大人为难,倒不如你们先打着,你们谁打赢了,谁再来决定我的生死。”

  谢重光没想到袁牧竟然是这样的一种态度,简直比直接充满气节地大骂他一顿都还要更让人感到羞辱,气得谢重光恨不能直接就拔剑出来,当场便砍了袁牧。

  正在他内心之中天人交战,在当场砍了袁牧泄愤与压下火气耐心对待之间反复纠结的时候,外面急匆匆又跑来一个人,站在门口冲谢重光一抱拳:“谢大人,李将军让您过去一趟,他说外头伍大人和郑将军的人马比原本预期的还要多,他自己一个人怕调遣不当,请您过去协助指挥兵马,共同迎敌。”

  谢重光有些恼火,这话说得漂亮,实际上是什么意思,长脑袋的人就都听得出来,不过就是他的这党羽并不信任他,不愿意一个人冒着风险与皇宫外头的伍执秋一派作战,让谢重光自己可以躲在皇宫内独享安全,所以要把两个人绑在一条绳子上罢了。

  现在当着袁牧的面,谢重光自然不愿意流露出自己这个阵营各自都有各自的小算盘,也只好把涌上来的火气重新压回去,瞪一眼袁牧和慕流云,扭头对自己身后的人说:“你们将这几个人都给我看住了,不能有任何差池,否则你们的脑袋就都别要了!”

  说完,他便拂袖而去,留下来的那几个兵士将内侍抓了拉出去准备关押到别处,其中有一个不开眼的,瞧见慕流云也是一身内侍装扮,还打算过去将她也一并拉走,被袁牧眼刀一横,脚底下一顿,迅速纠结了一下,决定这个节骨眼儿还是不要去招惹对方比较好,于是便放弃了慕流云,只把其他的几个内侍都给押了出去。

  寝殿的大门再一次被关上,门外传来了铁链的声响,然后是落锁的声音,听起来还是一把大锁,蛮有分量的样子。

  之后,门外便又重新安静下来,若不是寝殿地上散落着方才被刀砍断的纱幔,透过寝殿大门还能影影绰绰地看到有看守在外面的人影来回晃动,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慕流云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剧烈跳动着,表面上看不出什么来,实际上身上已经结结实实出了一身汗,这会儿嗓子眼儿直发干。

  方才的情形看起来似乎不算是剑拔弩张,但是却令人没有办法不感到后怕。

  就像谢重光说的那样,现在他们被困在这皇宫之内,只有一部分禁军和几名内侍是与他们一条心的,再就是后宫其他殿里住着的那些嫔妃,都是一群不成大用的。

  若是谢重光觉得关着他们也没有用,或者有什么想要杀他们祭旗的念头,那方才袁牧就算是武功再好也是好虎斗不过一群狼,没有半点胜算。

  她之前就知道袁甲和袁乙早就混在禁军之中进了宫,但是昨日自己混进来之后却并没有瞧见他们,很显然他们已经被袁牧派去做别的了,那么他们眼下能够依靠的帮手就等于没有。

  方才一方面得益于袁牧沉得住气,让谢重光摸不清他们的底,另一方面也是恰好伍执秋和郑将军带兵杀进了京城,围了皇宫,让谢重光来不及想办法夺了玉玺和虎符,调兵出去围剿对方,只能狼狈地仓促迎战。

  虎符没有到手,玉玺更是没有踪影,谢重光的谋划一样也未能得逞,计划被打乱,加上宫外逼得紧,让他一时乱了阵脚,不敢轻易对他们怎么样,这才暂且没有了性命之虞。

  袁牧注意到了慕流云苍白的脸色,起身拉她坐下来,有些心疼地摸了摸她的脸颊,发现上面凉丝丝的一层冷汗:“方才是不是被吓到了?”

  慕流云点点头,又摇了摇头:“说不害怕是骗人,但是比起来呆在郡王府里担惊受怕,反倒像现在这样和你呆在一处,共同面对,我这心里更踏实许多!”

  袁牧将她轻轻揽过来,让慕流云能够靠着自己,缓缓叹了一口气,安慰道:“未来的几天恐怕日子不一定会好过,但肯定会熬过去的。”

  慕流云点点头,打起精神来,安慰自己,也是安慰袁牧,笑着说:“放心吧,一想到外头的人比咱们还要焦灼,我就觉得难熬的是他们,心里头就舒服多了!”

  外面的情况到底怎么样,他们被这样关在寝殿里面,也完全没有办法知晓。

  从第二天开始,到了时间就没有饭食送进来,别说是饭菜了,就连水都没有。

  谢重光倒是抽空来了一回,问袁牧和慕流云饿不饿,渴不渴,他在别处准备了丰盛的饭菜佳肴,他们可以过去与自己边吃边谈。

  慕流云别过脸去不想看他,袁牧则若无其事地看书,对谢重光的话充耳不闻。

  谢重光气得咬牙切齿,冷笑着撂下一句“不吃不喝没有人能活过五六日,既然那么有骨气,那便熬着吧”,之后便咬牙切齿地拂袖而去。

  就这样,谢重光每天都会来一次寝殿这边,看看袁牧和慕流云是不是还熬得住,肯不肯服个软,将新帝和玉玺、虎符那些东西都被转移去了什么地方说出来。

  袁牧自然是并不理会他,谢重光每一次也都会撂下几句狠话,对着两个人憔悴的面孔阴阳怪气一番,然后甩手离开。

  没吃没喝的熬了两三天,袁牧和慕流云的样子自然是虚弱的,就算袁牧是个身强体健的练家子,扛得住饿,可是一滴水都没有,也还是让他嘴唇干裂到渗出丝丝鲜血,为了减少消耗,只能打坐调息,让自己保持平静和清醒。

  慕流云的身子骨自然是比不过袁牧,她连坐着的力气都快没有了,只能躺在那里,最初的两天饿得抓心挠肝,十分难受,睡都睡不着,渴得喉咙里着了火一样又干又疼。

  到了第三天,她就只剩下迷迷糊糊半睡半醒的精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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