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相亲
一时情绪上头,顾乔有些不太清醒,她毫无章法地亲吻着连斐,如馋嘴的小猫一样急切而热情。
“你只是一时冲动。”
连斐由着她胡来,低笑着亲她的脸:“我们有音音一个就够了,我也不想再让你受苦。”
“但是欣欣好可爱呀。”
“小孩子可爱是一回事,孕育十分辛苦又是另一回事。”连斐凝视着她的眼眸,认真道,“不能为你寻到鲛人的灵珠我已然很愧疚,更不会再让你承受这种苦楚。”
“乔乔若是喜欢小婴孩,咱们可以去养生堂领养一个,虽不是亲生,但从小养大,也是一样的。”
顾乔伏在他胸膛上,想了想,“你说得对,是我冲动了。”
安沐是妖,怀孕期间尚受了不少苦,她只是一介凡人,怀胎十月,其中会多难捱想想便头皮发麻。
三年前她会与连斐生下音音,一来是情到浓时,二来也是因为无知者无畏。
今日让她再做选择,她便只想保重身体,以期可以活得长久一些,多陪伴连斐与音音。
“阿斐,如果我以后也不想再生了呢?”
“那就不生,我方才不是说了,有音音就足够了。”
顾乔眨了眨眼:“阿斐不介意没有儿子?”
连斐挑了挑眉:“要儿子做什么?我又没有皇位要继承。”
见顾乔微微蹙眉,他笑着补充:“即便是有皇位,也有音音在,女儿与儿子没什么分别。”
“自然是有分别的。”顾乔一脸骄傲,“女儿比儿子可要贴心可爱多了。”
“娘子说得对。”连斐笑着在她颈上啄了一记,低语,“时辰不早了,我伺候娘子歇息?”
顾乔眼波流转:“如何伺候?”
连斐轻笑一声,将她提抱至颈边,薄唇轻启,“如此伺候。”
春日渐盛,漫山遍野皆是青绿,上山踏青的游人如织,紫云山一片热闹。
可热闹是别人的,于赵妈妈而言,近些日子过得却极为阴郁。
“阿容,你总是闷在家里可不行,应当出去走走散散心。”
她如此苦口婆心,徐容却面色淡淡:“出去也是无事,不如待在家中陪您。”
赵妈妈啐了一声:“陪我做什么?我一个老婆子有什么好陪的?你若是真关心我,就早点出门去寻个媳妇儿回来,整日里守着这堆图纸,也不知能看出什么花儿来?”
徐容看着面前的图纸,眸色温柔:“娘,这些是重建学堂时,意儿亲手画的。”
赵妈妈微微愣住:“阿容,你还在想着她?”
见徐容不语,她便有些急了:“娘也知道意儿的好,只是她如今已经不在了,你再如何惦念她也于事无补。”
“若她还活着,定然也是希望你可以振作起来,好好活下去的。”
徐容眼眸微动,身形却未挪动半分。
赵妈妈见状,又气又心疼,迈着小脚去了听花苑搬救兵去了。
不多时,顾乔牵着音音笑吟吟地走了进来:“容大哥,我们正准备去踏青,你与我们一同去罢,音音一直闹着要跟你一起玩儿呢。”
徐容正欲推辞,却被音音一把握住了手指,“容舅舅,快一起去玩儿。”
雪团子样可爱的小女娃,奶声奶气的声音,眼巴巴地看着你,着实让人难以招架。
“好,容舅舅带你去放风筝。”
好不容易将人带了出门,顾乔私下里叮嘱音音:“一定要多陪陪容舅舅,他近日心绪不佳,只有你能哄他开心啦。”
音音满脸自信,拍了拍小胸脯:“娘娘放心,我一定让容舅舅笑掉大牙。”
顾乔笑着捏她肉乎乎的脸:“又在乱用成语。”
春光明媚,青草地上,顾乔铺了张软席,上面摆了许多水果点心,还带了两壶果酒,杯盏堆叠,她坐在席上看着不远处,笑道:
“当心脚下!”
只见两个身量高大的男子正小心翼翼地围着一个粉衣小女娃转,徐容与连斐一左一右,如两大护法一般,护着音音放风筝。
徐容道:“就是这样,线再松一些。”
连斐问:“小手疼不疼?爹爹来握着好不好?”
音音摇了摇头,笑嘻嘻道:“不疼,我自己能放好。”
色彩斑斓的蝴蝶纸鸢随风直上,越飞越高,凌驾于高空。
音音欢喜至极,迭声叫着“容舅舅”,徐容蹲下身,柔声问:“怎么了音音?”
“舅舅快拿把剪刀来。”
虽不解她要做什么,但徐容还是照做了,接过了小鹤递来的剪刀。
音音命令道:“快把风筝剪了。”
徐容怔了怔:“你要我剪断风筝线?”
音音点了点头,大眼乌黑:“对呀,娘娘说,放风筝可以放掉晦气与疾病,音音喜欢容舅舅,见你最近一段时间总是不太高兴,就来带你放风筝了呀。”
徐容心中一软,眼角微湿,笑道:“那我就谢谢音音的好意了。”
他握住风筝线,咔嚓一声剪了下去。
纸鸢倏地坠落,随风飘摇远去。
音音笑着蹦蹦跳跳:“太好啦,不高兴都放没啦!”
徐容笑着摸了摸她的头,看着连斐道:“多谢你们了。”
“一家人客气什么。”
两人四目相对,同时笑了。
或许是春日的阳光过于明媚,真的可以将人心里的阴霾驱逐一空,徐容在草地上晒了会儿太阳,便觉得身心轻松许多。
他看着蔚蓝的天空出神,白云悠悠,变幻无穷。
摩挲着腰间的青碧色香囊,眼前又浮现出他与意儿的最后一次见面。
她衣衫狼狈,脸色微白,仰着头看着他,凤眼含泪,神情倔强。
眼角一片酸涩,徐容以手遮住了脸。
音音边吃着樱桃,边小声问:“娘娘,容舅舅怎么了?”
顾乔笑道:“他有些困了,音音不要去打扰他。”
“哦……”
自那日过后,徐容便不再整日里闭门不出,似乎又变回了从前二当家的模样。
赵妈妈松了口气的同时,也开始张罗街坊四邻以及山下的媒婆,请他们帮忙相看适龄女子。
自从去年夏日猛虎寨上下帮忙搭救受水灾的百姓,寨子在梧城的名声便越发好了起来。
“虽是粗莽之人,却侠肝义胆极重情义。”
又得知二当家徐容生得高大英武面容俊秀,正是二十五六的大好年纪,不少人家听说他要娶妻,不消媒婆找,便有许多人主动上了门。
徐家院子的门槛险些被踏破,姑娘看了一个又一个,环肥燕瘦小家碧玉,各有千秋,赵妈妈都有些挑花了眼。
可徐容却不为所动,到了后面竟还直接躲了出去,留赵妈妈与姑娘家人面面相觑。
“呃,二当家的这是不好意思了?”
赵妈妈干笑道:“兴许是罢,让你们见笑了。”
相亲的事到底没成。
徐容策马上了山,前几日刚下了雨,青苔愈盛,山道湿滑,马儿嘶鸣,行进得有些吃力。
他便下了马,将马拴在一棵古松上,信步走在山路上。
此时已近黄昏,路上几乎没有行人,偶尔传来几声悠长的鸟鸣。
不知不觉便走到了一处悬崖边,徐容立在山岩上,望着青绿的林子出神。
忽听到一声脚踩树枝的声响,徐容下意识地回头,却只看到一抹雪青色的衣衫。
是名女子。
他愣了愣,并未追上前去。
若是偶然经过的姑娘家,冒冒然过去,岂不是会惊到人家?
天边的最后一丝晚霞消散时,徐容往山下走去,在走到马儿附近时,听到它发出一阵阵欢快的嘶鸣。
心中涌出疑惑,他快步走了过去。
只看到一名身穿雪青色衣裙的姑娘正背对着他,抚摸着马头。
青丝垂肩,身姿窈窕,莫名地,徐容心头突突跳了两下,轻声道:“意儿?”
那青衣少女似是愣了一下,撩起裙摆便跑进了林子里。
徐容:“……”
他微微苦笑,莫不是他太过思念意儿,出现了幻觉。
牵马下山,夜色弥漫。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不见,钟意儿才从粗大的树干后探出身子。
她眼圈儿微红,咬了咬牙返回了林子里。
雪白的洞府中,白雀精飞飞吃了口脆果子,眼皮微抬:“你今儿又去看他了?”
钟意儿点了点头。
飞飞切了一声:“真搞不懂你们人族怎么想的,若是还喜欢他,就去把他抢回来啊!整天偷偷摸摸的尾随跟踪,也不知道是图什么。”
钟意儿脸色微白,没有言语。
飞飞瞥了她一眼,自觉语气重了些,咳了咳:“即便你曾经欺骗过他,但你也跟踪了他一段时日,不是发现他对你念念不忘吗?”
“既然你们两情相悦,又有什么不能在一起呢?”
她不解地挠了挠头:“为啥要弄这么复杂呢?”
钟意儿眼眸微黯:“飞飞,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的。”
即便容大哥心里有她,不曾怪她,但她到底做过许多伤害他与顾寨主的事,若是她厚着脸皮出现在他们面前,只是让容大哥难做罢了……
飞飞耸了耸肩:“我确实想不明白,算啦,我去睡了,桌上有饭菜,你饿了就去吃啊。”
她极挑食,不喜欢吃肉。
姨妈又十分心疼她,每日里都送许多饭菜上来,要不是有意儿在,这些饭菜便都要浪费了。
自数月前她带着意儿来到这处洞府,两人便一同住了下来。
意儿将她的事一一说了,飞飞十分同情,便对她愈加照顾。
虽然她不懂情情爱爱,但也见过许多爱侣故事,分分合合你恨我我怨你之类的,嗐,想想便脑壳疼。
飞飞惬意地翻了个身,还是做只无忧无虑的白雀来得自在。
洞府内一片静好时,猛虎寨里却要办喜事了。
周大娘浑身散发着喜气,笑眯眯地给寨子里的人发喜糖:“过两日我儿子成亲,大伙儿都来喝喜酒。”
即将嫁人的唐子松一脸坦然,倒是新郎官周维阳紧张不已,一面被发小儿打趣,一面忙得不可开交。
因唐子松的姨母离得远,近日家中又有事走不开身,置办嫁妆的事便也由周家一手包办。
“左右都是一家人,谁忙乎不是一样的?”
周大娘笑道:“松松能做我儿媳妇,是我儿子八辈子修来的福气,能为她置办嫁妆,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好不容易等到成亲那日,周维阳已经忙乱了好几日,整个人都瘦了几分,眉眼间多了几分成熟。
看着昔日的弟弟与好友结为夫妇,顾乔心里五味杂陈,既有“嫁女儿”的心酸,又有“娶儿媳”的欣慰,鼻子酸了又酸,偷偷抹了好几次泪。
连斐悄悄握住她的手:“别哭,再哭我的心都要碎了。”
顾乔破涕而笑,捶了他一下:“胡说八道,我瞧瞧哪里要碎了?”
他拉着她的手贴在胸口,眉眼含笑:“喏,这里。”
掌心下是坚实紧绷的肌肉,与一下下有力的心跳声。
顾乔不禁翘起唇角,指尖戳了戳他的胸膛:“确实碎得很可怜。”
连斐薄唇微勾,俯身贴在她耳边:“娘子给我补一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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