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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赎罪


  城管和人群都被甩在身后,时晴被白嘉宴拉着跑到了地下车库,这里空旷、昏暗,空气里还有股潮湿的味道。
  时晴背靠在她的车门上喘着粗气,眼睛却死死地盯着身边的少年。
  白嘉宴确定没人跟上来,笑得得意,像一只站在峭壁上的小雪豹,侧身后才发现时晴看自己的眼神,炙热、缠绵,仿佛要把他剥皮剔骨,看清楚他的五脏六腑。
  刹那间,白嘉宴的腰就麻了一半。
  他猛地靠了上去,双手撑在时晴两旁,眼神如丝,一点点勾住时晴,直到把她裹紧。
  寂静恍如荒岭的底下车库,在六月也不住冒着凉气,可这方角落却热气蒸腾,白嘉宴抵在时晴的鼻尖上,两个人的唇近得说话就能触碰到。
  他低哑开口:“刚才那首歌还没结束,你记得歌词吗?”
  不等回答,他就重新开口,是纯正的伦敦音,优雅、性感,热,又痒。
  年轻男孩儿身上在运动后散发出让人无法忽视的热,他的眼神、他的触碰、他的语调,都像是猫尾尖的细毛,抚过人的心头,痒得人浑身颤栗。
  时晴吻了上去,她说:“回家,现在。”
  家门被快速开启又砰地一声关上,女人玲珑有致的身段被抵在门上,圈在男孩儿怀里,
  一只绿眼睛的猫蹲在俩人身后不住地叫,分外好奇地看着人类奇怪的肢体动作。
  时晴手抵在白嘉宴的胸膛,小声说:“雪茄在看。”
  白嘉宴又依依不舍亲吻一下,把人稳稳当当抱着,回头看那只猫,黑暗中只有它的眼睛亮得惊人,活像两只电灯泡。
  白嘉宴笑了笑,对雪茄说:“小电灯泡,回你屋里去,今晚你妈归我了。”
  雪茄喵呜了一声,岿然不动。
  时晴搂着白嘉宴的脖子,脑袋侧放在他的肩上,被他和雪茄的互动逗笑,口中呼出的热气喷洒到白嘉宴的修长的脖颈上,几乎破皮而入,和他的动脉血相融,激得他汗毛直立。
  那人还不老实,红滟滟的双唇往他耳后的肌肤贴过去,嗓音没了平时的冷静自持,像沾染了蜜糖变得又甜又软:“先别管它了,进屋,锁门。”
  白嘉宴从善如流,抱着人绕过猫往卧室钻,这才发现她刚好来了例假,虽然无法成事,依旧不依不饶腻着痴缠。
  时晴卧室的采光很好,早晨第一束阳光洒进来的时候,可以看到床上睡得极沉的两个人。
  手机铃声响了两遍,时晴却仍然睡得昏沉,她陷入了梦魇,梦里的她被困在一个昏暗的房间里,但门是开着的,她的手脚也无任何束缚,可她知道,她走不出那扇门。
  白嘉宴闭着眼伸手去摸手机,他也困得睁不开眼,从闭眼到现在也就睡了四个小时,还被这倒霉的电话铃声吵醒,接通后放在耳边,他还没来得及说声喂,电话那头的花语烟就火急火燎说开了。
  “晴天,我昨天想了一宿,还是决定告诉你,我说完你也别急。周冬忍他出事儿了,简照昱前天晚上回南城就是因为他,说他现在情况很不好,有严重的心理疾病……”
  白嘉宴半醒不醒,被花语烟这一通话砸得一脸懵,嗓音里带着朦胧的哑:“烟姐?时晴还在睡。”
  花语烟那头险些把电话摔了,声音都快吼得劈叉了:“白嘉宴?!”
  白嘉宴的耳朵受了大委屈,他嘶了一声,还是懵着问:“怎……怎么了?”
  只听见花语烟在那边低低咒骂了一声,叹了口气,十分无奈地说了句:“没事儿。”
  白嘉宴被花语烟这通电话给弄得没一点儿困意了,把时晴往怀里拥了拥,问花语烟:“要我把她叫醒吗?”
  花语烟叹了口气,“不用,歇着吧。”
  这他妈都叫什么事儿啊,花语烟挂了电话后愈加烦躁,她总觉得事情会越来越乱,乱到实在理不清楚,最后只能一剪子剪断。
  带着这种糟糕的情绪,花语烟在午饭的时候又接到了简照昱的电话,他没说周冬忍的具体情况,只是再三强调不要告诉时晴。
  花语烟心里躁得要命,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现在怎么做才是对的,她甚至不停地反省自己当初带时晴离开南城是不是错了,犹豫半晌还是问了句:“是周冬忍不希望晴天知道吗?”
  简照昱给了肯定的答案。
  他挂了电话后没有回病房,而是先去吸烟区抽了根烟,吞云吐雾间又想起昨天早上见到周冬忍时的场景。
  小王八羔子真是够吓人的,送到医院一检查倒还好,都是皮外伤,身体状况没有他想象得那么糟糕,问题主要是在心理上。
  裴南新婚,人家不可能放下跟媳妇儿度蜜月来陪周冬忍,临走前把他知道的情况和简照昱都说了,又把曲龄风的联系方式给了他。
  曲龄风实在是个尽职尽责的医生,她刚听说这件事就来了医院,那时候周冬忍还没醒,简照昱趁着这机会和她聊了聊。
  曲龄风的职业准则时时刻刻在她脑子里刻着,她能说的情况并不多,临走前犹豫了一下,还是和简照昱说了她近日对周冬忍病情的判断。
  “我之前一直以为周冬忍病因的根源在于和前女友分手,现在却有些拿不准了。”
  简照昱问:“怎么说?”
  “他之所以压力大到出现自残行为,绝不可能是某个单方面因素造成的,前女友只是其中一个因素,还有一部分是因为他的父母。从和他的交流中就可以判断出来,他总是刻意逃避这个话题,他潜意识里在怨恨家人,但他的情感不允许他这么做,时间长了,他把自己都骗了个彻底,甚至,他把所有人的伤害都归咎于自己,哪怕那些与他无关,哪怕他才是受害者。”
  “您的意思是说,他把自己塑造成了加害者的角色。”
  “对,简先生应该知道他一直偷偷去看他的前女友吧?”
  “知道。”
  “他去见她,但是从不敢出现在她的面前,因为他觉得自己不配,在一定程度上,他是想赎罪。”
  “赎罪?”
  “准确来说,是替母亲赎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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