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仅自己可见
荼岩是真的累了，也是真的不知道该拿司煜怎么办了，头很疼，脑子里乱哄哄一片。
“司煜，你放过吧，算我求你了。”
“不可能。”
拒绝的直截了当。
“那你想怎么办？”
“你能不能……再给我一个机会。”
他问得真诚，荼岩也回绝得迅速，“不可以。”
“……我真的知道错了。”
荼岩还是不说话。
“我会改的，你相信我。”
“我很想你，我每天晚上都睡不着觉，脑子里全是你。”
荼岩终于露出了平静以外的表情，但也仅此而已。
“你当初离开的时候，我就对自己说，一切都过去了，可我还是忘不掉你，我一直都有在暗中打探着你的消息。”
“当我知道你和那个那人一起赛车，一起吃饭，一起有说有笑的时候，我都快疯掉了，我嫉妒得发疯。”
“其实你不知道，你离开后没多久，我去国外找过你，但我没敢进去，因为我在你家里看到了他。”
“我当时就对自己说，看吧，司煜，他一点儿都不爱你了，他已经找到更好的人了。”
“回来以后我就考了赛车驾驶证，我想证明，我并不比他差。”
他继续说着，情绪有些激动，荼岩的心也随之波动。
“你不知道，当我在微博上看到你回来时心情有多复杂。”
“我甚至都不敢点开，我也不敢去搜你的消息，我怕你是和别人一起回来的。”
“我是有想过报复你，但……我不想伤害你的，我只是……没有安全感。”
荼岩从来没有听司煜说过这么多话，如此直白地剖露他的内心。
他眼神里也是从未流露出来过的受伤与委屈，整个人看起来很脆弱，不堪一击。
但，他还能相信他吗？
他已经不知道了。
司煜的声音染上了哭腔，有些微哑，眼睛却从来没有离开过荼岩，他说：“上次游戏你欠我一个承诺，我想现在用它可以吗？”
不可以三个字到了嘴边，却终究没能说出口。
司煜喉结上下滚动，“你能不能再给我一个机会。”
“哪怕给我一个追你的机会也行。”他开始让步。
荼岩还是心软了，哪怕内心有很多小人在提醒他，不要同意，不要答应。
沉默了十分钟左右，他还是点头了。
荼岩听见自己说：“最后一次，如果……你再……骗我，那我们就真的结束了，你也不能再纠缠我。”
人始终是一个感性动物，那么多的底线，那么多的原则，总会在遇到某个人之后，不停地被打破。
一切，不过是命中注定罢了。
能怎么办，谁让他当初招惹了这么一个人呢。
更何况，他最见不得一向高傲的司煜如此卑微地恳求他了。
司煜听他答应，心底的石头才彻底落下，走近了两步，慢慢靠上前，单腿跪在沙发上，小心拥住了沙发上的人。
他的动作很轻，力道也很小，只要荼岩觉得不舒服，就可以立马挣脱。
荼岩的手垂落在两侧没动，任由他这么抱着。
抱了一会儿，荼岩觉得有点热，伸手推开了他。
后者乖乖坐到一旁，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荼岩深吸了口气，忽然想到自己在微博上说的那些话，觉得有些打脸。
“先别公开行吗？”
司煜抬头，然后上下动了动，算是同意了。
“你说，你来找过我，是真的吗？”
司煜没说话，翻出手机，只见他指尖在屏幕上操作了几下，然后把它展示给荼岩。
荼岩不明所以地接了过来，垂眼看向屏幕。
屏幕上是司煜2020年12月7日发的一条微博，设成了仅自己可见。
荼岩的嘴动了一下，无声地将内容读了出来。
“他不要我了，我来找他，看到他和别人在一起有说有笑的，看起来很开心。我想进去质问他，但我有什么资格呢。”
微博定位的确是英国某个小镇。
是他住的地方。
荼岩那双桃花眼氤氲起来，起了一层薄雾，面前的一切都变得不真实起来。
他没有把手机还给司煜，指尖滑动，往上翻。
就这么一个动作，惹得旁边的人全身都紧绷了起来，荼岩更好奇了。
司煜的微博不多，因为很多都是仅自己可见。
10月17日
——我找了侦探跟踪他，拍了很多照片。
12月27日
——照片越来越多，我全都洗了出来，他已经离开四个月零十五天了。
1月19日
——今天是除夕夜，新年快乐！不管你回不回来。
……
6月1日
——今年不过生日了，反正愿望也不会实现。
7月19日
——获奖了，最佳新人奖，反正他也看不到，没意义。
7月26日
他生日那天。
——生日快乐。
8月13日
——他是真的不要我了吧。我有点儿恨他。
9月5日
——不想喜欢他了，他是个骗子。（一分钟就好）
12月6日
——昨天做梦梦到他了，他又把我抛弃了一次。
1月19日
——可能我真的很糟糕吧，不然他怎么不要我了。
……
9月12日
——他回来了，我想让他回到我身边，无论用什么办法。
9月15日
——我又获奖了，可他没有看我，和台下的人在聊天，是不是无论我站多高，都落不进他眼中。
9月30日
——我想报复他……
10月25日
——我们一起拍戏，他一直在躲着我，很烦！
11月2日
——我对他说我有男朋友，其实那个人就是……
最新一条是他们吵架那天。
——没想这样的，可我控制不住，看到他们那么亲密，嫉妒使我发疯，我想装作不在乎，为什么就是做不到。
翻完这些碎碎念的微博用了半个小时，荼岩却用了很久才消化掉这些内容。
这是司煜的两年，是他缺席的两年，以另一种不为人知的方式记录了下来。
荼岩的眼眶慢慢红了，眼睛发酸，喉咙发紧，苦涩蔓延全身，他近乎哽咽道：“怎么不告诉我？”
司煜的手不由自主地收紧，低着头，情绪不明，他说：“我不想要你的可怜。”
所以这就是他那天不解释的原因？
荼岩没说话，把手机收好，摆正他的肩膀，看着他，一字一顿道：“我没有和顾相宜在一起，我们只是朋友而已。”
“对不起，我没有给你足够的安全感。”
“以后有什么事儿直接摊开来说行吗？有问题就处理，我不喜欢去猜别人的心思，很累。”
司煜点了点头，伸手环住了他的腰。
其实或许司煜根本没变，只不过他把自己隐藏起来了，裹了一层又一层外壳，如果不是这些微博，荼岩想，他们可能真的会永远错过了。
司煜注意到他的情绪很低落，于是岔开了话题，问他：“那你还要公开吗？”
荼岩的手一顿，吸了下鼻子，笑道：“你的关注点真……”
“要吗？”他不依不饶。
荼岩挣开他，盯着上赶着跟自己要名分的司煜看了一会儿。
这才过多久，局势怎么扭转了呢。
最后无奈叹了口气，拿出手机，对准司煜拍了张照片。
把手机交给对面的男人，登上自己的微博，昂了昂下巴，“你自己发吧。”
他以为司煜多少会客气一下，没想到他直接接了手机。
荼岩：“……”
荼岩v：男朋友。图片jpg
言简意赅。
荼岩看了之后都忍不住咂舌，心底却直打鼓。
“这下，杨舒得真得打死我了。”
司煜闻言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把编辑好的微博删了，拿起自己的，另发了一条模棱两可的微博。
他转发了荼岩之前发的那条，然后打了几个字。
司煜v：单身可追。//荼岩：最近真的……
然后他又打开荼岩的微博，自己给自己回复。
荼岩：随便吧。
一波操作简直行云流水。
荼岩见状，情绪复杂地望向他。
后者挑挑眉。
荼岩：“……”
这是什么幼稚行为，但也随他去了。
这大概算不上公开，司煜是为了他着想，把注意力全部转移到了他那边，这一点，荼岩明白。
估摸着此时杨舒也已经上了车，就是不知道刷到这条微博会有什么感想。
“想什么呢？”
荼岩摇摇头，忽然想起来今天是什么日子，反问他：“你今天不回家的吗？”
“我才从家里出来。”
哦，怪不得，这几天一直没见过他的踪影。
他仰着头，毛衣的领子斜到一边，司煜盯着他那半截白皙的脖子看了一会儿，伸手抓了下他的衣领。
荼岩有些警惕地抓住他的手，制止了他的动作。
“干嘛？”
司煜声音有些哑，随口找了个理由：“我就是想看看脖子上的牙印消了没。”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只能看见口型，看来是心虚了。
荼岩不信，看了他一眼，忽然来了兴趣，打趣道：“消了是不是得再咬一个？”
司煜不说话，只是盯着他的脖子看，然后咽了口口水。
荼岩：“……”
他怎么感觉司煜的眼神有些危险。
果然，下一秒，喉结处就传来一阵湿热。
司煜轻轻含住了他的喉结，细细舔舐，然后又含住轻咬了下。
“…嗯…”
荼岩忍不住轻呼出声，左手轻轻搭在他的臂弯处，右手抓住他的后脑勺，手指消失在发间。
客厅内的气氛在升温，在这寒冬里尤其明显。
荼岩怕痒，忍不住仰头逃避，却让司煜有机可乘，吻直接落到他的耳朵上，那是荼岩更为敏感的地方，只是舔了一下，身下的人就忍不住挣扎起来。
荼岩的下颌被人擎住，动弹不得，只能去迎合他的吻。
司煜在他的唇上反复碾磨，细细描绘，一点一点濡湿，再深入，最后闯开他的牙关，与他舌尖勾缠，仿佛要吸光他所有的氧气。
荼岩脸色潮红，身体越来越软，然而司煜并没有放过他的打算，哑声问他：“可以吗？”
他问的是什么，荼岩心知肚明，他也不清楚为什么事态发展到了这个地步，喘了一会儿气才点点头。
司煜得到允许，直接起身将他抱了起来，上楼，开门，用了不到一分钟。
荼岩刚挨到床，司煜就直接覆了上来，火热的吻落在他的唇上，下巴，然后是锁骨。
他的手直接将荼岩的毛衣往上一撩，白皙精瘦的腰腹裸露出来，司煜的目光更深了，里面的欲｜望怎么也藏不住。
荼岩喘了口气，趁他分神，一个翻身将他压下，自己以同样的方式去吻他，司煜唇角微勾，热烈地回应着他。
只不过没过多久，司煜又夺回了主导权。
天色渐黑，室内一片旖旎风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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