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绐他怀了孩子，真够下贱真够恶心
贺言一句话瞬间就把秋城订在了原地，脸色惨白，他呆呆地盯着贺言那张脸看，仿佛听到了心里有什么碎掉了的声音，木然了好久。
“我……”秋城突然好像成了一个机器人似的，僵硬得很，干巴巴地站在贺言面前，下意识地动了动嘴想要跟他解释，“我不是要动手……”
他觉得心里凉凉的，认识了那么多年，到了现在，他给贺言留下来的原来只有这样的印象，让秋城觉得心里一阵抽疼，那种感觉密密麻麻地传遍了全身，太难受了，手指都下意识地蜷缩。
可惜贺言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不在乎他在想什么，对他来说，秋城心里的那点想法，用在他身上的除了施虐跟暴怒羞耻外，大概已经没有其他的了，如果有多余的，那也是别有目的。
不过事到如今，他身上似乎也没有什么可以让人秋城需要别有目的的了，如果还有的话，可能就是他这条还留在世上的命，只不过这一次，他即便是死也要拉上秋城一回。
“不是要动手那又是想做什么？”贺言声音淡淡地问，双手依旧是护在胸前，“还是想要近一步过来检查我怎样了？什么时候会死？”
贺言说话每个字都像一根刺，一下一下地往着他心口里密密麻麻地捅，可他偏偏在一瞬间找不到话语来解释，只能下意识地叫他了一声。
贺言有些想不明白秋城又是发什么疯了，也不是他贱骨头地想要被秋城吼被他或者动暴力，只是那似乎都成为了他们后来的相处方式了。
两个人都沉默了下来。
秋城是难以启齿，只能茫然地看着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好，而贺言则是一样防备地盯着他看，似乎在等着看他接下来会做什么。
“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你不用这样防备我……”过了许久秋城才从嘴里憋出了这么一句话来，心里有些发酸，“我知道过去的事情让你对我……”
秋城说到一半，突然有些说不下去了，因为他提到过去两个字的时候，贺言的脸色似乎变得更加难堪了，让秋城不由紧张了起来。
他觉得现在不管说什么都是错的。
秋城试着改口问：“……你头还疼吗？”
贺言听了简直想笑：“托你的福，被你狠狠甩着狠狠砸在桌子上的时候，别说还真的很疼，疼得我都以为自己脑震荡了，是不是又要死了，可是命就是这么硬，让你失望一次又一次。”
秋城心脏猛地抽紧，虽然知道贺言是不可能会好好地跟他说话的，只是听到了以后心里还是觉得难过，闷闷的，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他转移话题问：“……你饿不饿？”
睡了那么久才醒过来，想必也是饿了，既然他找不到话题与贺言说，就只能先让他吃饭。
“不饿。”贺言一口否定，他其实有注意到秋城旁边的桌子上放的食物，只是他不知道秋城究竟是安的什么心，毕竟事出反常必有妖。
可实在太饿了，没有饱腹感，因此嘴上说着不饿，肚子却还是出卖了他，很快就叫了起来。
秋城目光飘飘地扫了扫他几眼，酝酿一下，试着用可能不会招惹他的方式说：“……你刚醒过来，肚子里还是空荡荡的，没有饱腹感，还是先吃点东西吧，这样等会医生来了也方便做检查。”
贺言越看越觉得不对劲，秋城的态度实在是太奇怪了一点，让他心里咯噔了一下，猛地拽住秋城的衣角将他狠狠地拽了过来，声音微微颤抖：“说，你是不是隐瞒我什么了？！”
秋城被他拉得踉跄几步差点向床上的他压过去，急忙用手撑住床，呆呆地看着他近在咫尺恼怒的脸，有些不懂自己又怎么招惹他生气了。
“我……我没有，”秋城下意识地眨了眨眼睛，解释道，“你先……冷静一下，你现在刚醒过来，情绪波动太大对身体……”
“闭嘴！别给我装好人了秋城！”贺言目光死死地盯着他，眼眶有些猩红，“是不是我昏睡的这段时间你对我家人动手了？我爸呢？妈呢？还有我弟呢？他们还活着吗？还是都发生‘意外’了？所以你心虚了是不是？！你告诉我！”
秋城是绝对不可能会用这样的态度对待他，贺言也不会再像曾经一样，还傻傻抱着那一份感情，期待着他会不会发现，又害怕被他发现。
那份年少时对他有过的那份纯粹的感情在十年后，已经被秋城一点一点地磨灭，在一次次失声痛哭的绝望里已经幻成了乌有。
那份爱了十年的感情，被秋城亲手埋葬了。
贺言也不会秋城在短短时间内良心发现，所以这奇怪的态度必定有原因。
“我不是……只是……”秋城有些错愕地看着贺言那恼羞成怒的脸，他不过是想要对他态度温和一些，然而贺言却能够联想到了这些……
贺言死死地盯着他：“只是什么？！”
如果他家人真的因为秋城而发生了什么，贺言觉得他真的不介意成为一个杀人犯，拿起刀把秋城给活活捅死，反正他自己也已经疯了。
感受到贺言更加激烈的情绪，秋城急忙按压下自己那些乱七八糟的情绪，提高声音道：“你先冷静下来，他们没事！没事！我只是……”
贺言吼道：“既然他们没事，那么你一脸低声下气地做什么？！是做戏给谁看吗？！”
“我不是！”秋城心里难过的同时，又是不可避免地有些恼火，“为什么你一定要这样想我？”
“那你还想要我怎样想你？！”贺言吼了一句回去，原本刚醒来，又饿又虚弱，实在是耗体力得很，可他还是气着笑，“难道让我想着是不是你良心突然发现了不成？啊呸，恶心！”
一句“恶心”像一把刀，一下子往着秋城的心脏狠狠地劈下去，仿佛成两半，痛得他一瞬间有点麻木，苍白着一张脸，有点无措地看着他。
正是这时，病房的门被人敲了几下。
贺言不想再看到秋城，直接道：“进来。”
医生跟护士推开门进来，似乎感受到了病房里那充满药火昧的气氛，不过也不敢多问什么，只是笑着道：“我们是来给贺少爷做检查的。”
一番检查过后，也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叮嘱他多休息，身体虚弱，再说一说忌口的食物，接着也就离开了，病房里又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秋城开口道：“……先起来吃东西吧。”
“不敢吃，我怕有毒。”
“……我如果要害你，需要这样吗？”秋城吸了一口气，指甲掐进了手掌里，努力地无视他的冷言嘲讽，说，“……毕竟还有很多种其他办法。”
这或许就是他跟贺言的相处方式，态度好点，他会疑神疑鬼，态度差了才会觉得理所当然。
果然，贺言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觉得确实也是这个道理，因此也没有回他的话。
见他坐在床上不动，秋城又说：“……洗手间里有很多一次性用品，你可以去洗漱一下。”
“……”贺言皱了皱眉，一直看着秋城那张脸也是烦了，便掀起被子，试着站起来，往洗手间里走去，能不用见他一会是一会。
可是他刚站起来的时候，腿一软，踉跄地就要往前边摔了过去，吓了秋城一跳。
他急忙过去扶了贺言一把：“小心。”
身体一被秋城碰到，贺言就仿佛如避蛇蝎似的将他推开，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沉着一张脸扶住旁边的床，摇摇晃晃地往洗手间里去。
身后的秋城微微垂下了目光，盯着刚刚那被秋城推开的手，有些空荡荡的，心里又酸又疼。
贺言洗漱回来的时候，秋城已经把桌子上的食物摆好了，散发出一阵清香，就等着他过来开吃了，可贺言却拧紧眉头：“你到底在做什么？”
秋城抿了抿嘴唇：“……我没有做什么，我只是想过来看看你怎样了。”
贺言有些防备地看了看他几眼，冷声问：“你不觉得你今天很奇怪么？”
秋城只是看着他，突然一句话也说不出。
贺言怀疑他可能是暍多了，还是发烧烧坏了脑袋了，暂时没有理，往着桌子前坐下，拿起筷子开始吃饭，把秋城当成了一道碍眼的风景。
可在他吃了几口后，旁边的秋城突然没话找话似的说了一句：“……程霖怀孕了。”
一听到这个名字，贺言瞬间有点隔应，想到了程霖之前嘲笑他怀孕事情，微忍住就笑了：“天道好轮回啊，他没有把自己给恶心到了吧？”
秋城沉默不语，他其实只是有些不知道怎么跟贺言聊天，故意找话题罢了，可听到了贺言这么说以后，还是忍不住问：“……什么意思？”
贺言含了一口饭，差点笑出了眼泪，用看待一个傻逼的眼神看着秋城，笑道：“什么什么意思？真是贵人多忘事啊，当初我被你折腾得大出血，大晚上自己爬着去医院，待了一天才回来。”
“结果被你当成我找男人私会，扇我耳光拳打脚踢，我晕过去了，你又让人用冷水把我泼醒，又要检查一下我有多脏，还想要把我给掐死。”
“结果中途你可能不想让我死那么快，把我送去了医院，因此程霖知道我怀孕了，就在我醒来以后，他就迫不及待地赶过来嘲笑我，多恶心多犯贱啊，被一个虚情假意冷血无情的人害得失去一切，连尊严都被他踩在脚底下，日夜操弄，结果还犯贱地给他怀了孩子，真够下贱真够恶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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