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折断了他的翅膀，没有自由
秋城：“……”
他愣愣地盯着贺言看了一会，一句话也没有说，心里有点闷闷的，即便他知道贺言不可能会喜欢程霖，可是听他这么说还是觉得不舒服。
贺言不耐烦地看着他：“你主动过来就是为了问我这个找问题的么？现在已经问完了，你可以给我赶紧走了么？还赖在心里做什么？”
秋城莫名有点气结，他原本就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吸了几口气，咬牙道：“……我刚进来你就要赶我走？你就那么不想要见到我吗？”
“……”贺言莫名其妙，“这不正常吗？”
秋城双手微微握紧成了拳头，他不想去看贺言那轻描淡写的表情，好像他们两个人关系就非得糟糕，不是你杀我就是我杀你才正常似的。
一气之下，秋城直接“砰”的一声甩门而出，剩下贺言一个人在病房内莫名其妙。
“又发什么神经？”贺言皱了皱眉。
又过几天，贺言在医院里生活平平淡淡，身体也没有什么大碍了，便直接出院了，是秋城开车送他回去的，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秋城明明是迫不及待地想等贺言醒过来的，可等到贺言醒过来以后，他还没有想好该用怎样的态度对待贺言，又该怎么整理自己那些想说却没有说出口的话，结果就莫名其妙冷战起来了。
醒来之后的这段日子，平静得贺言不敢想象，越是这样就越是增加了他心里的不安。
回到了秋城那个所谓的家里，贺言的脸色又渐渐地黯淡了下来，仿佛回到了他的囚笼里。
“又是这里啊……”贺言目光淡淡地看着那熟悉的建筑物，心里平静得如同一滩死水。
秋城一直都在偷偷关注他的表情，所以也看到当他开车送贺言回到家里，他的反应，让秋城心里狠狠地抽疼，他知道贺言并不想在这里……
他其实很想潇洒地问那他想去哪里。
可是他却无法做到他想去哪里就去哪里的地步，就跟之前一样，想要把他困在自己身边……
秋城有些紧张地问：“……你很讨厌这里？”
这个答案其实秋城自己也知道，可他就是仿佛自虐似的，偏偏要从贺言口里听一遍。
贺言成功地给他补了一刀，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容淡淡地反问：“你觉得我会喜欢吗？”
秋城收回了视线没有看他，抿了抿嘴唇，握在转盘上的手微微收紧，如同心脏一样，紧紧地揪在一起，也就显得有些疼了。
对于秋城而言，这里是他的家，即便这诺大的家里已经没有了他的家人，可对他来说，却终究意义不同，可贺言却讨厌这里……
秋城低声问：“……有多讨厌？”
贺言讽刺地笑了笑，没有回答。
秋城目光微微下垂了一些，即便贺言没有再回答，可他仿佛已经知道了明确的答案。
秋城开车进入了家里，以往那个经常跟贺言作对，并且站在程霖那边的女佣小悦立即小跑了过来，毕恭毕敬地向两人笑道：“秋总，贺少爷，你们回来了。”
贺言：“……”
贺少爷？
这狗腿今天是不是拍错马屁了。
贺言莫名其妙地看了看小悦，不见她跟之前那样斜着眼或者阴阳怪气地与他说话了，甚至当贺言的目光扫过去的时候，她好像有点心虚。
小悦微微低下头，避开了贺言的目光，显得有些紧张，一颗心扑通扑通地跳。
就连她自己也想不明白，程霖怎么突然之间就失宠了呢，并且也不知道贺言消失了一段时间以后，究竟是做了什么，还是给秋城灌了什么迷魂药了，竟然说如果惹贺言不高兴了，那有她好看的，吓得她不敢不从。
她现在就恨不得贺言失忆了，一切重新来过就好了，偏偏贺言什么都记得，看到她就忍不住想笑：“这不是程霖的狗腿么，今天怎么了。”
小悦：“……”
她默默地咬了咬牙，可秋城在这里，并且之前他那样说了以后，她也没有那个胆子敢招惹贺言，只能强颜欢笑道：“好久没有看到贺少爷了，如今能够再见到你，没事真好。”
“得了，别恶心我，没见我死了个干净，如今又活蹦乱跳出现在你面前了，很生气吗？”贺言嘴角扬起一抹讽刺的微笑，“怎么这么不诚实。”
旁边的秋城已经拧紧了眉头，沉着一张脸，把小悦给吓了一跳，脸色苍白，急忙低头跟贺言低头道歉：“不、不敢，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敢？怎么不敢了？”贺言忍不住笑了笑，讽刺的目光上下打量她，“我看你挺敢的啊。如今这是怎么了，程霖跑了你没有大腿抱了，开始瑟瑟发抖了，还是被秋城给威胁了？”
“不、不是……”小悦脸色惨白，都想要想要给贺言磕头让他闭嘴了，要知道秋城向来都是一个不讲情面的人，她可不想丢了自己的饭碗。
秋城觉得现在贺言的状态可能就是看谁都不爽的时候，因此也没有计较，随他开心，又想转移他的注意力，说：“你在那边的行李，我已经让人给你收拾好过这边来了，也把你的房间打扫干净了，你搬回来住之前的房间吧”
贺言却没有领他这个情，反而是讥讽地笑了起来：“……所以你如今对我改变态度，做的这一切又是为了什么？良心发现？有意思么？”
秋城在他醒来后这段时间，人都傻了，两个人相处的时候他就不知道该说什么，别说还有别人在的时候，他更是放不下颜面低声下气什么。
不过贺言也没有稀罕他能说什么，冷着脸就往里面走了，剩下秋城僵硬地站在原地，如同一块木头人似的，旁边的小悦在观察他的反应。
她觉得贺言这个人简直给脸不要脸，犯贱，跟恨不得秋城像之前一样恼羞成怒，把他拖过来就是一巴掌一拳头过去，可秋城却迟迟没动。
非但没有生气，他的表情看起来有些愁，似乎还有点委屈难过似的……
小悦眨了眨眼睛，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然后试探性地叫了一声：“……秋、秋总？”
秋城抿了抿那刻薄的嘴唇，收敛了自己的情绪，声音有些沙哑：“你跟上去，他有什么要求，你就听他说的做，不要再惹他不高兴了。”
“啊……”小悦的脸色不是很好，不过还是低头说，“好、好的，我这就跟过去……”
她觉得不过几个月的时间，世道仿佛都变了似的，那个动不动就用暴力解决事情的秋城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要变得这么憋屈，也是奇怪。
贺言回到了以前秋城让他居住的那个房间，一切都打扫干净，东西摆放整齐，不过他却没有什么感觉，毕竟这里不是他的家，也没有任何值得他留恋的，拥有的似乎都是不好的回忆。
如今秋城又把他带回了这里，就像把他关回了笼子里，折断了他的翅膀，没有自由。
在这个房间里，这张床上，秋城曾日日夜夜地侵占他，不顾他的挣扎，不在乎他的痛苦，只是想要狠狠地折磨他，释放自己的欲望。
“这得是多憎恨我……”贺言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讥讽地笑了笑，这个问题以前他就想过无数次了，却没有一次能够找到一个合理的答案。
“嗯？”贺言刚想要翻身的时候，手臂突然压到了什么东西，有点冰凉，他拿过来看了一眼，发现那是好几个月前他丢进垃圾桶的那条手链。
是秋城曾经送给他的十八岁生日礼物。
“怎么还在这里？”贺言拿着那条手链面无表情地盯着这条手链，心里突然泛起一些波澜。
十八岁那年，他收到的生日礼物是真的很多很多，可是最让他喜欢最让他开心的，印象最深刻的，却是秋城别扭又干巴巴地送给他手链，好像憋了半天才说一句：“……生日快乐。”
那时候是真的很开心……
可如今已经开心不起来了，也不需要了。
贺言将手链收紧在手心里，站了起来走到了窗边，看着不远处的卫生区，有好几个垃圾桶，都是装家里各种各样的垃圾，每天都有人处理。
他没有任何留恋地向一个打开着盖子的垃圾桶里丢了出去，砸中后，发出“哒”的一声，混进了许多垃圾桶里去，不见了踪影。
就像把一份十年的感情毫不犹豫地丢了。
楼下的秋城有注意到贺言窗口有东西出去，也没看清是什么，不禁抬头问：“你丢什么？”
贺言神色淡然地看了他一眼，莫名其妙：“你着不废话么，丢进垃圾桶里的还能有什么？”
这回答秋城没有办法反驳，只能定定地看了他一会，直到贺言不耐烦地把窗给关上了，态度明白得很，似乎多看他一下都觉得碍眼……
秋城盯着那扇，看不到人了，他便收回了自己的视线，长长的眼睫毛颤了颤，落寞地盯着脚下的地板，蹭了蹭两下，好像有点茫然无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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