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不同的人怀孕，不同的待遇
贺言没有向秋城询问过程霖的事情，而秋城也没有与他多说什么，似乎就上次在医院，告诉他，程霖怀孕了，之后好像也就没有然后了。
如今想想，贺言觉得秋城会特意跟他说这个原因的，大概就是为了跟他炫耀一番吧，看吧，程霖也怀孕了，怀的还是我的孩子之类的？
啧啧啧，可喜可贺，喜当爹。
不同的人怀孕，不同的待遇。
贺言记得最清楚的就是那次被程霖算计，被秋城当成去外私会野男人而恨不得弄死他那次，他虚弱地躺在医院里时，程霖得知他怀孕后，跟秋城以着开玩笑的语气说了他可能会怀孕的事情，那时秋城的回复，贺言至今还记得很清楚。
秋城让他别开这种玩笑，怪恶心人的。
……怪恶心人的。
秋城亲口说的，贺言至今还记得很清楚。
见贺言继续往前走，秋城急忙说：“你先别走了，这个点可能没公交车了，跟我回去。”
秋城只觉得心头又酸痛又闷，还有些愧疚以及难过，毕竟他人都在这里了，车也放在旁边，有的是钱，然而他好不容易后悔了想要对他好的人，却还要当着他的面去挤公交车……
贺言讽刺地笑了笑：“我可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能耐让你给我当司机，实在是担当不起。”
秋城仿佛对他讽刺的话语都已经习惯了，这下倒也没有怎么在意，只是从身后轻轻地握住了贺言消瘦的手腕，声音有点沙哑：“……跟我走。”
贺言皱眉，想甩开他，结果发现秋城虽然握住他的力道看似很轻，可他就是甩不开。
妈的。
于是贺言也懒得挣扎，既然他要纡尊降贵给他当司机，那么就随便他，也省得他还要等半天的公交车，怪麻烦的，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好。
秋城走在前边，还握着他手腕，贺言借着月光看他的侧脸，最近怪事是真的多，连秋城那恼羞成怒想要把他撕了的表情都少见了。
贺言的目光落在秋城拽着的手腕上，甩了甩两下：“不用拉着我，我自己能走。”
秋城听见了，可他装聋了。
“……你没听见么？给我松手。”贺言拧紧了眉头，虽然只是一段不长的路，可他也不想两人大晚上穿着便服走在路上手拉手的，看着碍眼。
秋城听出他语气不高兴了，可还是不想松开手，只能干巴巴地嘀咕了声：“……又不会怎样。”
贺言笑：“我觉得有怎样，我不想所有人都知道我被你当做一条狗对待，没有任何尊严可言，即便如今走在路上都能被你拉着走，可以吗？”
刚刚还忍不住有点幻想觉得他跟贺言这样走着好像有点像一对恋人的秋城猝不及防地被他一盆冷水浇下来，心里一片冰凉，一阵绞痛，脸上的表情仿佛也冻住似的，长长的睫毛被风吹得颤了几下，握着他的手也僵住了：“我……”
贺言没注意他什么反应，趁着他自己僵住的时候，收回了自己的手，面无表情地就往秋城的车里走去，自个打开车门，坐进了后座里。
秋城呆呆站着，晚上的风有些大，吹得他头发有些乱，心也乱，感受着那空荡荡的手，他下意识地抓了抓，旋即又有点尴尬地抿了抿嘴唇。
他有点苦涩地勾了勾嘴角，一言不语地迈着那双笔直的大长腿来到了车前，坐进去以后，看向后座上的贺言：“……你怎么不坐副驾驶？”
“……”贺言莫名其妙地斜了他一眼，“因为不想跟你坐在同一排，不想看到你那张脸。”
“……”秋城抿了抿有点干的嘴唇，脸上的表情有点木然，下意识地问，“……你有多讨厌我啊。”
“什么？”贺言眉头紧蹙，看了看他几眼，脑袋一瞬间仿佛出现了N个问号似的，嘴角都跟着抽搐了一下，并没有回答他这个傻逼的问题，眼里装的是一句“你自己会不知道么？”
并且事到如今，他们之间的事情难道是用“讨厌”两个字就可以概括的么？秋城是脑袋进水了么，什么傻不拉几的问题都要拉出来恶心他一遍。
秋城那双深邃的桃花眼里飞快地掠过一抹受伤的情绪，很快又收敛，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别太在意，而后开车离开了这里。
一路上，两人相对无言。
贺言靠在窗边，神色淡然地盯着窗外的景色发呆，而开车中的秋城时不时地通过后视镜瞄一瞄他，可也没有等到贺言回头看他一眼。
秋城只觉得心脏更疼更沉闷，更难受了。
他忍不住低语：“我知道你讨厌我……”
贺言立即纠正：“我不是讨厌你。”
情绪低落的秋城还来不及缓一缓，贺言便头也不回又特别诚实地说：“我是想杀了你。”
秋城脸上血色褪尽，心脏好像都不会跳了。
贺言看着窗，说：“就像你以前时时刻刻总想着怎么折磨我，让我痛不欲生，怎么怎么惨烈，亦或者想要折磨弄死我那样，我也想将来可以变着法子让你痛不欲生，把我所承受过的痛苦，全部都奉还回你的身上，把你踩在我的脚底下。”
秋城瞳孔微微睁大，脸上的表情就直接僵住了，惨白极了，那刻薄的嘴唇动了动，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那一瞬间他仿佛听到了内心深处有什么破碎的声音，全身的血液好像也冻结了。
贺言坐在后边也看不到，看到了也不会在意的，接着说：“这就是我们两个人的关系，放在武侠小说里，你死我活就是最好的结局，不是你杀了我，就是我杀了你，只有这个结局。”
“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受到什么打击，人都变了样，在我醒来后，就变得挺奇怪了，我不知道你是想做什么，不过你不用在我面前演戏什么，看着还怪碍眼的，不合适，我也消受不起。”
贺言收回了看向窗外的视线，有些疲惫了，很想眯上双眼睡一会，不过车里是秋城，他还挺担心自己说了这番话后秋城突然暴怒起，把他弄死在这街道上都说不定，因此忍着没闭上眼睛。
可他想多了，此时的秋城哪里还有暴怒起而把他弄死在街道上的力气，他人都浑浑噩噩的。
这是秋城第一次觉得浑身上下的力气好像一下子被抽走似的，浑身无力，只剩下了他身体这空売，连握着转盘的手好像都有些转不动了。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而秋城就像被人操作的那没有感情的傀儡人，浑浑噩噩开着车。
虽然秋城的神魂都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可从后视镜里看到那略微困倦的贺言时，稍微回过一点神识，声音沙哑地问：“……怎么不睡一会？”
贺言揉太阳穴，声音略显疲倦：“怕说了你不喜欢听的话，突然暴怒起来把我弄死了，亏。”
“……”秋城脸上一片木然，没有再说话。
他觉得那颗悬起来的心随着贺言每一句话慢慢地往下沉，最后直接沉到谷底，碎了个干脆。
他带给贺言那些的伤害，导致他在他心里留下了无法磨灭的印象，并且他在贺言心目中那糟糕的形象，应该似乎也是无法挽救回来的……
秋城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也没有人教他该怎么做，因此他只能提心吊胆地自我安慰着，好歹如今贺言还在他的身边，总有一天也许……
不知不觉，到了家门，秋城回过神，转头去叫了身后的人：“贺言，到……”
秋城微微怔住，刚刚想事情没注意，那说了怕闭上眼会担心被他弄死的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太困了没有忍住，竟然微微垂着头睡着了。
那一瞬间，秋城心里是有点欣喜的，仿佛在无边无际的黑暗里寻找到了一点希望。
让他忍不住想，也许他们两个人之间，还没有走到无法挽回的那一步吧……
秋城又轻轻叫了一声：“贺言……”
他已经下车走到了贺言车窗前，近距离地盯着贺言的睡颜看，只见他的脸苍白又消瘦，长长的眼睫毛落在眼睑上，有种说不出的温馨美好。
秋城看得有些恍惚，很想动手轻轻地摸一摸他的脸，即便他曾霸道地侵占了贺言那么久，却也不曾盯着他看，再轻轻地抚摸过他白皙的脸。
如今他好像有点蠢蠢欲动。
秋城弯下腰，伸手一碰，有些退缩，好像害怕会惊醒他，可一时又没有忍住，鬼使神差地就凑过去，柔软的嘴唇落在了贺言的侧脸上。
偏偏这个时候，贺言醒了。
秋城僵住，脸色苍白，微微睁大了眼睛看着突然醒过来的贺言，好像做贼被抓到似的。
贺言碗里闪过一抹错愕，接着是怒火。
他猛地抬起了自己的手狠狠地甩了过去一一
“啪！！”
贺言毫不客气的一巴掌狠狠地抽打在了秋城苍白的脸上，瞬间就出现鲜红的手印，秋城被那一巴掌扇得懵了，眨了眨眼看着恼怒的贺言，下意识地动了动嘴：“贺言，我只是……”
……想亲你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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