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把秋城轰出公司
当贺言父母知道他怀孕这件事情以后，都有些懵逼了，并且一瞬间也反应不过来，特别是听他说要生下来的时候，更觉得他多半是疯了。
并且他们试着询问孩子所谓的另一个爸爸的时候，贺言就直接跳过这个话题，并没有选择多说什么，意思都是模糊大概，什么意外之类的。
见他不愿意多说，父母也就不再问了，只是心里古怪得很，那种感觉实在是让人十分煎熬。
最后，贺言言简意赅地跟他们保证道：“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明白，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们就不用多担心，没什么事，我会处理好的。”
他可不想下次他父母又给他介绍什么对象，安排其他的姑娘给他之类的，麻烦又浪费时间。
……
秋城的耳朵经过修复手术后，在慢慢恢复过来，医生说了至少到两到四周这样才能恢复。
宋泽在他醒来后，心里郁闷得很，特别是见他精神状态更差了，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明明是一个大活人，却跟一个死人似的，死寂沉沉。
宋泽带着东西过来看他的时候，都在旁边叫了好几声了，也没有见他有什么反应，伸手在他面前晃晃几下：“喂喂喂，看过来，看过来啊，我知道你另一只耳朵还听得见，别发呆了。”
秋城在手术过后，只觉得脑袋疼，耳朵也疼，可是最疼的还是心脏，无法压抑的疼痛。
他双眼是涣散的，没有光，脸上一片淡然，无悲无喜，就像没有感情的动物，呆呆的。
不过他还是从窗口收回视线，毫无波澜的双眼淡淡地落在宋泽身上，说不出的颓废。
宋泽在旁边坐下来，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我说你最近怎么这么倒霉？一巴掌都能把你打得耳膜穿孔？现在感觉怎么样了？有没有什么问题？”
秋城从晕倒过去，再到动手术，以及醒来之后到现在，都没有开口说过话，嘴巴都是干的，勉强地动了动嘴，声音有些沙哑：“……没有。”
“可我看你这个样子也不像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宋泽忍不住嘀咕了一句，“你脸上死寂沉沉的，好像都快要死掉了似的，没有半点活气，我看着心里都要有点后怕了，确定没事么？”
秋城耳朵还是疼的，听他的声音有点模糊，不过好在另一只耳朵还是好的，勉强地勾了勾嘴角：“我本来……也就是个快要死掉的人了……”
宋泽瞬间一噎，说不出话来了。
秋城收回了目光，又看向了窗外，扯了扯嘴角：“明明知道这样……也接受了这个事实，可是最近发生的事情……让我更加深刻地意识到了……”
“我活在这个世上……没有半点意义……”
秋城的脸色又苍白了一些，长长的眼睫毛微微颤了颤，手指下意识地蜷缩，眼里只剩下了落寞与空洞，淡淡地说：“大概没有人会期待我活下去……也没有人会记得我，就算那天死了……”
宋泽没让他再说下去，直接打断了他：“别说那些丧气的话了，能活一天是一天。”
秋城苦笑：“……不管怎样，还是谢谢你。”
宋泽不以为意：“用不着，我能够帮上的也没有什么忙，都是些芝麻大的小事。”
秋城淡淡地笑：“好歹让我觉得……来到这个世上，除了父母以外，在我到快要死的时候，好歹不算一个人无依无靠的……至少还有个以前认识的人肯帮帮我……待在我的身边，能够说说话，也挺好的……感觉还不至于太孤独落魄……”
宋泽皱了皱眉：“……你怎么说的好像要交代遗言似的，怪不舒服的，别说这些了。”
“万一不说，以后都没机会说了怎么办？”秋城那苍白憔悴的脸上露出了一点淡淡的微笑，声音有些沙哑，又有些遥远与淡然，“也许是心境问题，我有种预感，感觉自己真的活不长了……”
大概到了这个时候，总会看淡很多事，不管是不甘的还是悔恨的，奢望的，得不到的，又念念不忘的，即便刻在了心头上，直到死的时候，一切都会成为一场空，放下放不下都无所谓了。
宋泽说：“你胡说八道什么，就算不能长命百岁，也不至于走那么快，一年两年都是时间，配合上医院的药，说不定能够更长时间些。”
“虽然这时间不长……但也更弥足可贵，你更应该好好珍惜接下来的时间，自由自在地过完这不多的时间，不要让自己最终有太多的遗憾。”
秋城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他这辈子，遗憾太多了，已经无法弥补了，即便到死……
“我听说，你去找贺言了？”秋城又问。
“嗯，不过没什么用，完全没商量的余地。”
秋城无奈地苦笑：“你去找他做什么，这本就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醉翁之意不在酒，他根本就不是稀罕那个地方，只是因为那里是我的家，是我在这个世间的落脚地，他不过是……”
不过是想把曾经受过的对待，忍受过的气，受过的伤，全部都一股脑地奉还回来罢了。
不过秋城也知道，是自己活该，他什么都可以不要了，可是唯独他的家却不行，不然等到他也走了以后，他们秋家真的什么也不剩下了……
宋泽问：“那你打算怎么办？”
秋城笑了笑：“……我再去见他。”
对于这点，宋泽是反对的，不过反对也没有什么用，总有些人，越是临近死亡了，就越是固执，可以放下一切，也有的不管不顾也要守住。
秋城现在还不方便出院，又躺了两天，也在想着许多乱七八糟的事情，想理清自己的思绪。
他知道，贺言怀孕了，三个月左右，孩子不知道是谁的……不过不会是他的，毕竟是他的，贺言早就打掉了，不会想要生下来的，只是不知道那个让他怀孕了，又愿意生下来的人是谁……
秋城挺羡慕的。
“不过既然怀孕了……又想要生下来，想必离结婚也不远了……”秋城有些落寞地在心里想，“他应该会很幸福的……也不会再需要我了……”
过于再过几年，他已经悄悄地走了，而贺言已经结婚，被别人拥入了怀里，有着孩子以及丈夫，家庭幸福美满，也许就会忘了秋城是谁了……
泪水从秋城的眼角落下来，他勉强地勾了勾嘴角，艰难地笑了笑：“也挺好的……”
他在这个世界上似乎已经没有任何意义，没人需要他，也没有多少人在乎他，到时候悄悄离开了，倒是省得碍眼，也不会受病魔所折磨……
对他，对贺言，都是最好的结局……
三天后，秋城从医院离开，到了公司，在前台上看到了以前的工作人员，在对方有点错愕的目光下，说：“……贺言呢？我想见他。”
前台工作人员是几个年轻的姑娘，是秋城之前的员工，看着他坐着轮椅出现，面色憔悴，差点都认不出来了，但还是叫了声：“秋……秋总。”
秋城去过贺言家里那边，不过得知他已经不住在家里了，一个人住，秋城也不知道他住在哪里，只好直接来公司找他，生怕错过时间，贺言真的说到做到，直接把他家和拆了……
其实秋城想，贺言会不会在跟别人同居……
不过这似乎也不管他什么事了，若是胡思乱想，甚至想要打听的话，怕会惹贺言生气……
即便秋城已经跟公司没有任何关系了，但曾经的员工对他多少还是有点他，礼貌性地笑了笑问他：“好……好的，那秋总，你有……预约吗？”
秋城声音有点沙哑：“……没有。”
从他推着轮椅进入公司的那一刻起，秋城就能够感受那些四面八方投过来的目光，仿佛从曾经那让公司的员工畏惧又尊重的秋总一下子成了人人可观的稀有动物，谁看到了都忍不住多瞅瞅几眼，那眼神的意味多种多样的，如芒在背。
让秋城更深刻地意识到，自己如今有多么狼狈，多难堪，好像活成了一个笑话……
秋城硬着头皮，忍受着众人的目光，放在轮椅上的双手不安地蜷缩在一起，没有了往常那盛气凌人的模样，仿佛已经被磨去了棱角。
他低声说：“我想……见见他……”
女员工保持着礼貌的职业微笑，公事公办地说：“好的，那你等会儿，我打电话问问他……”
很快电话就接通了，当前台服员告诉贺言是秋总过来见他时，贺言沉默了半晌，问：“秋总？哪来的秋总，我不记得我们公司有这个人。”
女员工有点尴尬，毕竟秋城就在她的面前，很多话都说不出口，可贺言都这么问了，也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说：“是……是曾经……曾经的秋总，他现在就在大厅，你要不要……见见他？”
秋城脸色本就苍白，也看不出什么变化，可他那枯瘦又苍白的手还是在听到他们两人的对话时，颤抖地扣紧了轮椅，微微垂下了目光。
接着，秋城就听到话筒里传来贺言不冷不热的声音：“你都说曾经了，曾经的秋总，跟我们公司现在有什么关系？你们还放他进来做什么？保安呢，干什么吃的，还不赶快把他给我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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