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在一起了
凤宣生日的当天晚上，豪华的游艇上来了不少人，十分热闹，大家吃喝玩乐，载歌载舞的。
秋城没有出现在人群中，只是在灯光偏暗的角落里，如今他自己这个模样，也不愿意让别人多看自己，毕竟他们看过来的目光都很讽刺。
宋泽也没有过去跟大家凑热闹，只是跟着秋城在角落里：“你说你好歹都过来了，顺便准备一份礼物什么的不也挺好的么，礼轻情意重啊。”
“是我疏忽了，没想到，现在也来不及了。”秋城淡淡地勾起嘴角笑了笑，过于苍白的脸色在比较晦暗的光线下，说不出的骇人，充满了鬼气似的，说，“并且有那么多人送礼，我就不用了，权当过来凑个热闹罢了，时候也就走了。”
宋泽看了看他，心里有些怪怪的，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最近的秋城有些不对劲，可具体又说不上哪里不对劲，说话时也好好的。
宋泽道：“你最近的脸色也不太好。”
“可能没有休息好的缘故吧。”秋城摸了一下自己的脸，干干的，不过他没有什么感觉，看向宋泽说道，“你既然也来了，就过去凑凑热闹吧，我就算了，不能喝酒，还坐在轮椅上就不过去丢人了，我只是来欣赏一下海上夜景的。”
他说的话没有什么问题，至少宋泽挑不出什么毛病，但他就是觉得怪怪的，心里不安。
想来想去，宋泽觉得可能是自己的错觉。
宋泽回过神来，说：“行的，那到时候你有什么事就找我，看不到我的话，就打个电话。”
“好的，去吧。”秋城点了点头，送走了宋泽以后，他脸上那浅淡的笑容渐渐地淡了下来。
他在灯光晦暗的角落里，看着人群中耀眼的凤宣，今天是他的生日，穿着高贵，脸上带着笑容，是人群中的焦点，拿着话筒在说一些客套的开场白，台下的人都为他热烈鼓掌祝贺他。
秋城也看到了贺言，穿着比较宽松的衣服，怀孕六个月以后，肚子变得更大了一些。
他不知道给凤宣送了什么生日礼物，凤宣接过去后，笑得很开心，眼睛都弯弯的，勾起嘴角说：“谢谢哥哥，礼物我很喜欢，我会珍惜的。”
“说什么珍惜不珍惜的，生日每年都有，礼物也是如此，能用就行。”贺言淡淡地笑了笑，“生日快乐，多余的祝福语也不知该怎么说了。”
凤宣莞尔一笑：“没关系，你的一句生日快乐比起其他人天花乱坠的话可都要动听多了。”
明明隔着人群，那么吵闹，秋城却仿佛还能够听得他们两人的谈话内容，让他感到羡慕。
毕竟他今年的生日，也是最后的一个生日，只有他一个人过，生日蛋糕没有，礼物也没有，只有他自己孤零零地在只有他的房间里，淡淡地说一句：“祝我自己，二十五岁生日快乐……”
然而其实，一点都不快乐。
凤宣不知又跟贺言说了什么，神秘莫测地笑了笑，突然拿起话筒，拍了拍两下，开口笑道：“首先，很感谢今天大家来到这里，辛苦了，其他的话我也不多说了，不过今日有一事，对我而言很重要，想要让大家为我亲眼见证一下。”
台下安静了几秒，又热闹了起来。
“好啊好啊，宣少爷，有什么事儿？”
“我们大家都睁着眼睛看着呢！”
有人笑道：“是不是要宣布什么事啊？”
全部人的目光都聚齐在了台上的凤宣身上，而站在他旁边的贺言眉头抖了抖，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果断立即地转头要往台下走去。
可还是来不及了，他转身的瞬间，凤宣突然从身后抓住了他的手腕，说：“哥哥……”
贺言拧紧了眉头，面对着台下人各种好奇的目光，如芒在背似的，他吸了一口气，咬了咬牙说：“别闹，给我放手，没跟你开玩笑的。”
凤宣眯了眯眼睛：“我不放。”
对于贺言这种人，选择正常一点手段追多半是追不到的，就应该像现在这样，逼一逼他。
台下的人开始一片惊呼：“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啊？看起来好好玩样子，是我想象的那样吗？”
然而确实就是他们想象中的那样，在众人的目光下，凤宣来到了他面前，捧着一束事先准备好的玫瑰花，在贺言的面前单漆跪地，认真地盯着他的脸，勾唇一笑：“哥哥，与我在一起吧。”
台下安静了一瞬间后，又沸腾了起来。
“答应他！答应他！答应他！”
“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
大家也不知道是否真的在祝贺，还是纯粹凑个热闹，提高着声音大声起哄笑：“快点头！快点头！都已经这样了就不要拒绝他了啊！在一起！”
在大家乱哄哄的起哄中，贺言身体有些发僵地站在台上，手指轻轻地蜷缩成了拳头，脸色微微苍白，目光穿过人群，落在了秋城身上。
秋城有些发呆地坐在轮椅上，当贺言的目光投过来时，他的身体僵了半晌，晦暗的光线下看不清他表情，而后，他转过头没有与贺言对视。
秋城的眼里再也没有之前那种千丝万缕的情绪，只有一片淡然，像一口深不见底的枯井。
凤宣没注意到贺言的目光在看什么，只是很狡猾地笑说：“哥哥，现在都这样了，人那么多，大家都在看着，今天还是我的生日啊，你可不能这样不给我的面子，对我那么残忍的啊……”
想要把人追到手，首先就得厚脸皮。
“哥哥……好不好？”凤宣觉得此时此刻他可以脸都不要了，也得想办法把贺言给坑蒙拐骗到手了再说，免得被人抢走了，他都没地方哭去了。
贺言收回了视线，眼里的情绪晦暗不明，耳边是众人滔滔不绝的起哄声，眼前是凤宣捧着玫瑰花单漆跪地，而脑海里是秋城枯井一般深不见底的眼神，以及他自主转过头去的淡漠反应。
……大家似乎都变了。
贺言灰暗的眼睛看得凤宣一阵心虚，还以为他要拒绝了，正要想着其点子的时候，贺言却轻轻地抬起手，鬼使神差地接过了那一束玫瑰花。
凤宣瞳孔骤然一缩，呆住了。
他张了张嘴，呢喃了一声：“哥哥……”
台下瞬间沸腾尖叫了起来，都是各种各样的祝福语，掌声仿佛比起下雨天的雷声还要响。
而角落里坐在轮椅上的秋城，他的世界却是安静的，听不到半点声音，接着又下起了雨，怎么也无法阻止的雨，而他在雨中勾起嘴角笑了。
真好，真好……
秋城想，这样就好了……
好歹在最后关头，他可以看到贺言把他的一生都交给了凤宣，对方一定会对他很好很好的……
能够看到贺言幸福就好了，这样就足够了。
秋城没有久留在会场里看着他们，而是默不作声地推着轮椅离开了，想出去看看海上夜景。
贺言接过凤宣的花，被他欣喜若狂地当众抱住，并高兴地在他的脸上亲一口，等贺言的视线似有若无地往角落扫过去时，秋城已经不见了。
凤宣想要紧紧地把他抱在自己怀里，可如今的贺言肚子太大了点，生怕扯到肚子，只能环着他的腰抱着，脸埋在贺言的脖子上，有些激动地说：“哥哥……我真的会对你好的，我保证。”
贺言没说话，一只手上还捧着凤宣的那束玫瑰花，散发出淡淡的香味，扑鼻而来，很好闻，明明没有什么关联，却偏偏让贺言想到了秋城身上的沐浴露香味，那是许多年前他为秋城买的沐浴露牌子，味道很好闻，后来的秋城也还在用。
不过如今，大概再也不会用了。
台下的大家依旧很热情，看热闹不嫌事大，嚷嚷着起哄笑道：“别光顾着抱在一起了！凤少爷，赶紧亲一个给我们看看！亲一个！亲一个！”
随着一个人起哄，大家也跟着开始闹。
贺言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明明是那么热闹的气氛，那么高的呼唤声，眼前激动地抱着他的凤宣，那么近的距离，贺言还可以听到他激烈的心跳声，可他自己的世界偏偏是安静的。
贺言突然有点弄不明白自己在做什么了。
台下人激动起哄的声音让凤宣从兴奋的状态里回过神，手还抱在贺言的腰上不愿意松开，耳根子却因为他们起哄而泛起了一点淡淡的红晕。
毕竟说到底，他也没谈过恋爱。
凤宣干咳了几声，微微松开了贺言一些，看着台下的他们，笑着说道：“别乱说了，就算是要亲，也不可能会当着你们的面给你们看到的。”
有人笑着开口道：“诶，过分啊！看一下又不会少一块肉啊！怎么可以这么小气啊！”
凤宣跟他们哼哼地笑了两声，戏谑道：“就小气了，要知道这可是我好不容易到手的人呢。”
有的人在欢喜，晴空万里下乐开了花，有的人内心世界在下雨，乌云密布，不见天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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