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对不起，我回来晚了
深夜的酒吧，人很多。
费礼在办公室坐了一下午，晚上的时候，脑袋昏沉沉的，想得都是各种乱七八糟的事情，剪不断理还乱，不知不觉就自己来了酒吧里买醉。
“帅哥，一个人吗？”酒吧里不缺少搭讪的帅哥美女，一个穿着暴露的女人笑盈盈地来到他身边，很大胆地伸手搭上他的肩膀，凑过去盯着他的脸挑逗似的笑道，“长得这么好看，怎么能一个人喝闷酒呢，多寂寞啊是不是？我来陪你啊。”
对方凑过来的时候，费礼就闻到了她身上浓重又刺鼻的香水味，没忍住打一个哈欠，脸上已经染上了醉意，有些微红，目光却迷离又冷淡。
衣着暴露的美女笑道：“怎么这么看我？”
“酒吧里那么多人喝的烂醉的，我都不想搭理的，偏偏我想搭理你，”美女似笑非笑的，身子直接凑过去了一些，丰满的胸贴向了费礼的手臂蹭了一下，自以为很诱惑人地在他耳边低笑道，“你还不高兴？还对我摆着一张脸，我可就难过……”
她话还没有说完时，费礼就因为她的靠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心里也有些怒火，直接就伸手将她推开，没有半点绅士风度地冷声道：“滚！”
美女穿着高跟鞋，被他推得往后踉跄几步，差点跌倒，脸色瞬间变得难堪起来：“喂！你！”
美女身材很好，长得又好看，大概是因为这个原因，在酒吧里搭讪时很少遇到这么不识趣还推开她的，瞬间不高兴了，说：“你拒绝酒拒绝，推什么推！当你是块宝啊？别人靠近一下都不行是不是？还是说你这人就光有一张脸皮可以看，其实就是个不行的男人是么？原来还是个废物！”
大概每个男人听到别人说自己不行都会被刺激到，不过费礼却冷笑一声：“关你屁事，滚。”
这样语言粗鲁又直白，没有半点绅士风度的模样，似乎完全不像平时那个温文尔雅的他。
那到底是像谁呢……
费礼眼神迷离，又走了一会神，低头将桌上的酒再次一饮而尽，喉咙火辣辣的，心尖发麻。
女人双手抱胸冷笑：“呵，说到你痛处了，要发飙了是不是？果然就是个中看不中用的废……”
费礼不耐烦地打断她：“我打女人，滚。”
当这句话脱口而出时，连费礼都愣了愣，有点意外，恍惚觉得这句话好像什么时候也说过。
美女瞬间一愣，忍不住骂了一句：“呵！不要脸！一个人喝酒就算了，也不要人陪，女人靠近还会起鸡皮疙瘩，不是那方面不行就是个基佬！前者不行就是废物，后者就是恶心，恶心！”
费礼双眼沉了沉：“你说谁恶心？”
女人有点害怕，不过此时正气头上，往后退了几步，冷笑道：“恶心了还不允许人说了是不是？还想打我不成？那么多女人不喜欢，偏偏喜欢男人，喜欢干男人的屁股，不是恶心是什么！”
“不管是你还是被你干的都恶心！”
费礼猛地握紧了酒杯，双眼又沉又冷，突然就猛地往前，一只手直接掐住了女人的脖子，看着对方表情渐渐狰狞，害怕地挣扎起来时，费礼却是冷冷地问：“给我再说一遍，你说谁恶心？”
“咳咳……我操……你妈的！放开我！”女人气得脸色涨红，直接破口大骂，“我就是觉得恶心！恶心！恶心！还不允许人说了是不是！你他妈——”
女人还没有骂完的时候，突然被一杯冰冷的红酒泼在了脸上，把女人给呛了一下，头发好像也变湿了，那是红酒的味道，一直顺着流下来。
酒并不是费礼泼的，而是一个模样年轻的男人，慵懒地靠在吧台上，拿着一瓶红酒从女人头上浇下，悠悠地说：“差不多就行了，太难看了，女生就算不美丽端庄，也别像个泼妇一样。”
女人似乎还想发泼骂街，不过保安及时赶了进来，扣住她的双臂，将她撵出了酒吧里去。
这一段小闹剧这才终止。
刚刚用红酒泼向女人的那男人慢条斯理地放下那一瓶还没有倒完的红酒，用纸巾擦了擦手，看向旁边浑浑噩噩的费礼，笑问：“你没事吧？”
“……没事。”费礼应了一声，脑袋依旧是昏沉沉的，又自己倒了一杯酒，再次一饮而尽。
男人淡淡地笑道：“下次再遇到那样发疯的女人，不用跟她一般见识，直接让保安轰出去就行了，骂她还脏了自己的嘴，不值得，没必要。”
费礼心不在焉地应了声，继续喝酒。
刚刚那男人却好像对他很好奇，不久前拿酒泼那女人，这时却自己问：“你是个gay吗？”
费礼：“……”
“不是，我没有恶意，”男人笑了起来，那张脸放在酒吧里，也是绝对的惹眼，“就是刚刚看你反应似乎还挺大的，就随口问一问，不过现在都什么时代了，你也不用太在意别人怎么看的。”
费礼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接着喝闷酒。
他没有和人喝酒解闷的兴趣，只会一个人反复喝酒，等到喝醉的时候，也就什么也不想了。
那男人见他没有兴趣要搭理自己的样子，也就没有自找无趣了，而是收回视线，笑着琢磨手里的工作，对方似乎还是这酒吧的高级调酒师。
这时，费礼放在口袋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费礼本来不想接的，可手机在口袋一直响，一直振动，实在是难受，就拿出来看了一眼。
是贺言的来电。
“贺言……”费礼喝了太多酒，已经醉得差不多了，盯着屏幕上的名字，脑海里却浮现资料上那些关于贺言以及“秋城”的事情，一股脑冲上来。
半晌后，他点了挂断。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也不知道怎么面对他。
挂断后，过了一会，贺言又打了过来。
费礼晕乎乎地喝了一杯酒，看了一下屏幕上的时间，已经凌晨两点多了，他怎么还不睡觉……
明明都怀孕了，怎么还熬夜……
这个想法在费礼脑海里响起来的时候，他瞬间一愣，人好像变得清醒，又似乎更加混乱了。
费礼接通了电话：“喂……”
“……你那边怎么那么吵？”贺言听到了各种吵闹的音乐声还有人欢呼的声音，心里古怪，有些不是滋味，低声问，“现在这么晚了，你在哪？”
已经凌晨两点多了，这个时候，别说是回来不回来的问题了，秋城早就应该睡觉了才对。
可是就算不来这边，就算再忙，难道不是应该发短信说一声么？简简单单地说一声就行……
可这些都没有。
“我在哪里……”费礼醉醺醺地念了句，垂下了眼睛，“我在哪……嗝，我也不知道……我在哪……”
贺言知道费礼这天的反应都怪怪的，可他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你喝醉了？在酒吧？”
“我……”费礼张了张嘴，心里又沉又闷，隐隐约约发疼，声音有些沙哑，“不用管我，我……”
“我……没事，”费礼打着酒嗝，醉醺醺的，都有些分不清自己在说什么了，“我能回去的……”
挂断电话的时候，费礼觉得自己的世界暂时安静了下来，已经听不到什么其他的声音了。
他喝的烂醉，趴在桌子上，念了一句又一句的贺言，最后想起了什么，恍惚地低语：“嗝……对了，贺言……今天说，做了……好吃的……很丰富的菜，是我喜欢的……等……等我回去吃的……”
可是现在都几点了，他还没回去。
贺言跟孩子应该也都吃了，那些做的饭菜就算吃不完，如今也都凉了，变味不能吃了吧……
他好像答应了贺言，要回去的……
刚刚贺言给他打电话，都已经两点多了，他还没有睡，肚子里还怀着他的孩子，身子本来就虚弱了，怎么还熬夜了，是不是因为自己……
“贺言……”费礼醉醺醺地念了一句，撑着桌子站了起来，自言自语道，“回去，要回去才行……”
他在吧台结了帐，身体有些摇摇晃晃地出了酒吧，晚风吹来，让他微微哆嗦了，稍微清醒了一点，好歹知道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叫了代驾。
等费礼到了家门，晕乎乎地下车，因为喝了太多酒，脑袋还是沉重的，人也是迷迷糊糊的。
大厅里的灯还亮着。
费礼微微愣了愣，有些恍惚，心里突然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感受，这种身在外，却有人在家里开着灯等待他回来的感觉，已经很久没有……
他推门声很轻，没有惊到屋内的人。
贺言正坐在沙发上，披着一条单薄的被子，膝盖轻轻地蜷缩在一起，脸放在膝盖上盯着桌子上的茶几发呆，双眼有些无神又黯淡，又落寞。
费礼只觉得心脏发疼，鼻子也有些发酸，一步一步地迈着沉重的步伐，来到了身后，伸出手将他紧紧抱住：“……对不起，我回来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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