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贺言摔倒
贺言的心思原本都在工作上，看到丢下来地文件出现的“DNA”三个字的时候，眼皮抖了抖。
贺言木讷了半晌，心里浮现出许多乱七八糟的事情，过了好一会才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眼神微微闪躲，声音有些沙哑：“……这是什么？”
“DNA。”费礼直接告诉他。
当费礼从医院拿到这份DNA报告的时候，他整个人都是混乱的，觉得不可置信，同时又压制不住地感到欣喜，人都恍恍惚惚的，一时觉得剪不断理还乱，根本就不知道该从哪个方向去想。
等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没有忍住直接开车到了贺言公司这边，想要当着他的面，好好地问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想要听贺言给他解释，否则他脑袋乱哄哄的，不知想什么。
贺言已经放下了自己手中的那些工作合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声音沙哑：“……什么DNA？”
即便他自己已经隐隐约约地有些猜测，但还是不敢相信，所以尽量地往着其他的方向去想，毕竟有这事，如果让秋城知道了，也也不知道会怎样，如果让他解释的话，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DNA，是我跟贺星遇的DNA，我今天早上的时候特意去医院里做了，如今拿到了结果，就是我放在你桌子上的文件，你可以自己看一看。”费礼深深吸了一口气，已经不想跟他打太极再迷糊下去，直接盯着他的眼睛，“贺星遇是我的孩子，有着我的血脉，是我的亲生骨肉，对不对？”
贺言瞳孔骤然一缩，脸色微微苍白了一瞬间，手指都跟着抖了抖，好半晌才抿了抿有些干燥的嘴唇，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问：“谁跟你说的这些？”
“DNA数据说的。”费礼指了指桌面上的那份数据，证据都在这儿了，他想看看贺言还怎么否定，“数据表示，他就是我的儿子，与我有血缘关系。”
这一切事情变化都来得太快了一些，贺言没有反应过来，也没有伸手去拿那所谓的数据报告，只是呆呆地盯着秋城眼前的那张脸，眨了眨眼。
“你怎么不说话了？”费礼问。
“我……”贺言抿了抿嘴唇，面对他那紧紧盯着自己看的目光，震惊错愕过后，心里慌乱至极，根本没法冷静下来，只能移开目光，声音有些沙哑地问，“你……你想让我说什么？”
他不知道谁跟秋城说了什么，或者是他自己调查的也说不定，不过此时就算他拿着贺星遇就是他儿子的DNA数据报告过来他面前，他也不知说什么好，除了沉默还是沉默，毕竟还能怎么说？
费礼盯着他的侧脸，声音有些沙哑：“……我一直都不知道，你就难道没有什么想说的？”
“……没有。”贺言开口，眼神依旧是看着窗外，不去看秋城的脸，淡淡地说，“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很多，很多……所以就算你此时什么都想起来了，站在我的面前质问我，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费礼一怔，抿了抿嘴唇，怔怔地看着贺言的侧脸，身子就像电线杆一样僵硬又挺直，也不知道在等待贺言说什么，或者想要听他说什么，可看他转过头，不打算多说的样子，费礼还是觉得心口有些发疼，不受控制地蔓延。
他想，曾经的秋城跟他发生了那么多的事，就算最后没有死成，几年后又见面了，如今自己渐渐知道了一些事，他就没有什么想说的？
比如，他对自己是怎么想的？
当年对他不屑一顾，却又偏偏怀着他的孩子，直到他跳海的时候，又贺言在想什么呢？
如今三年以后再见，他不排斥自己的接近，甚至两人已经变成了如今这种都同居在一起，变成一家人的关系，到底又是为什么，他难道就没有什么想说的？
费礼以为贺言态度风轻云淡的，似乎并不放在心上，然而贺言自己知道，此时他冷汗都出来了，一颗心紧紧地揪在一起，让他有些发疼。
半晌，贺言问：“……你都知道了对么？”
“……对，至少我知道过去，我作为秋城时，我们发生了什么。”费礼声音有些沙哑。
贺言一颗心往下沉了沉：“……所以？”
费礼：“什么所以？”
“……所以你打算怎么做？”贺言的声音有些沙哑，理好自己那些乱七八糟的情绪够，回过头看向眼前的费礼，“就如同DNA上的数据一样，贺星遇就是跟你有血缘关系的孩子，曾经的我们两个人关系也就是如同你调查的那样，十分糟糕。”
贺言双手微微握紧成了拳头，指甲掐进皮肉里，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说：“事到如今，你都知道了，那我也没有什么好否认的，当初你伤害了我，所以我也毫不犹豫地伤害了回去，发了疯似的，想要置你于死地，甚至不择手段，把你逼得差点死掉最后心死成灰跳海的人就是我。”
“所以你当时，你可以毫不犹豫地往海里跳下去，我在上面叫你时，你闭着眼睛，怎么也不愿意看我，还说了……此生不见。”贺言说着说着就笑了起来，盯着秋城的眼睛，声音喑哑极了，“你恨我，很恨很恨我的吧，估计一点都不想跟我再扯上关系，可偏偏你跳海以后，失去了记忆，什么也都记不得，只有我一个人记得，而我什么也没有打算要跟你说的意思，把你耍得团团转。”
“你心里就是这么想的，对么？”
费礼的眼眶微微红了一些：“我……”
“所以就是这样，就算你拿着DNA报告来我面前质问，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我做过的事情我都承认，至于你自己是怎么想的……”贺言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看向他的眼睛，“想报复回来么？”
费礼瞳孔骤然一缩，脸色苍白。
昨天还是睡在同一张床上的人，转眼却成了仇人似的，让他一下子反应不过来，只能死死地盯着贺言看，那双桃花眼也变得更加猩红了些。
看在贺言眼里，他生气了。
毕竟想想也是，三年前秋城就看开了，已经不想跟他再扯上什么关系了，后来偏偏却因为失忆了，一切都被蒙在鼓里，什么也不知道，又和自己缠绵在一起，如今知道了……估计很不好受。
贺言淡淡地往下说：“你也不用有什么心理负担，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不会拦你，从再见你并且再跟你扯上关系时，我就想过这一天的到来了，时时刻刻都在想，如今挺好的，你都知道了，我也用不着每天都担心你什么时候会知道，这样的生活又能持续多久之类的，松了一口气了。”
如果是梦，不能长久，那还不如早点断了为好，这样就用不着时时刻刻都在为了明天担心。
挺好的……
贺言移开了目光，看向窗外，明明心里反复地自我安慰，可偏偏都没有什么用处，鼻子有些发酸，被他尽力地压制，不把情绪表现出来。
费礼咬牙：“……你对我说……就只有这些？”
贺言淡淡地问：“那你还想听什么？”
他也不知道事到如今自己还能说什么了，觉得自己大概就是个骗子，在秋城的心里，形象也不知道变得有多么糟糕，而他已经自暴自弃不想挽回什么了，反正三年前他们对彼此的形象就都糟糕透了。
费礼双眼更红了，盯着他看了半晌，最后咬了咬牙，转头就走出了办公室，狠狠甩上门。
“砰——”的一声响起。
秋城沉着一张脸离开了。
办公室里只剩下了贺言在发呆，在门被关上的那瞬间，他肩膀也跟着垮了下来，双手撑着额头，盯着桌面发呆，眼眶也渐渐跟着红了起来。
这一天的到来，他早就想到了。
可心里还是控制不住地感到难受，一抽一抽的，十分难以忍受，正在一点一点蔓延着。
贺言撑着额头的手往下挪下来，轻轻地擦了一下眼睛，喉咙干燥，太渴了，打算撑着桌子起来去倒一杯水，可是他刚撑着身子站起来时，脑袋突然一阵晕厥，身体的力气好像在一瞬间被抽空了似的，身体踉跄地就要往前面摔了过去。
“怎么……回事……”贺言急忙抓住椅子跟桌子，勉强地稳住自己的身体，视线都跟着晃了晃，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突地疼着，让他有一些茫然了。
脑袋疼，心脏疼，偏偏肚子也疼。
贺言下意识地摸向了自己的肚子，已经快两个月了，如今还没有显怀，只能摸到肚子上的软肉，一想到里面竟然还有一个孩子，他恍惚了。
他揉了揉肚子，等不疼的时候才自嘲地笑了笑：“如今的他……大概不会想要这个孩子了吧。”
贺言双眼往下沉了沉，有些黯淡，过一会，他拿着水杯就到了外边的茶水间去，也不知道谁不小心在地板上洒水了，他走过去的时候一不注意，脚下踩空，身体不受控制地直接摔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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