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巧合？

潮州城被一条河流分为南北两条城街，阳光透过河水的反射，将斑斓的色彩洒向岸边，使得整个城镇都沐浴在温暖而柔和的光影之中。
  河流旁，人们享受着悠闲而宁静的生活。他们或在河边垂钓，或在桥下纳凉，或在街巷中漫步，尽情享受着这份宁静与美好。
  罹和卫十六两人就沿着河边一路欣赏着独属于江南的冬日盛景。只是罹逛着逛着就远离了主街道，卫十六不解的看着路线越来越偏，“小姐，你这是要去哪？”
  “没去哪啊，就随便走走。”
  “可这里是不是偏僻了点，也没什么东西可以看啊。”卫十六不理解小公主为何放着闹市不逛，要在这小巷里面绕。
  “外面太吵了，这边安静点。”罹表面上淡然的应和着卫十六的话，心里的思绪却早已成了乱麻。
  就在一刻钟前，百无聊赖的罹在河岸边捕捉到了一丝轻微的灵力波动，便立马向糖葫芦确认。糖葫芦也表示这灵力和都城的灵力波动极为相似。
  于是罹开始顺着这丝灵力寻找着汇聚地，一路绕到了这小巷口，原以为会在这找到与冷宫禁地所设的上古阵法时，那股灵力波动却彻底消失了。
  “糖葫芦，这是怎么回事？”罹并没有察觉到此地有阵法的纹路。
  “这里应该是汇集地的外缘位置，灵力太过薄弱消散了。”
  “那这附近应该还有其他灵力流动，我们再找找。”罹现在的脑子很乱，总觉得有个关键讯息没能把握住。
  罹就这样带着一脸懵逼的卫十六，在这巷子里转来转去，可这灵力时有时无的，最后让罹彻底没了方向。
  “糖葫芦，你有感应到灵力流动方向吗？”
  “对不起主人，这股灵力波动实在是太微弱了，糖葫芦感应不到。”糖葫芦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识海中的小团子强忍着困意陪着自家主人。
  “你休息吧，我再找找。”此时的罹也有点累了，但却只是身体上的累，精神上依旧保持着清醒。这让罹有一种强烈的割裂感，仿佛她的意识和瞿棠梨的身体是彻底分开的。
  罹深吸了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是在河边发现的这股灵力波动，那时的波动虽然微弱，但没有脆弱到消散的地步。可顺着那灵力来到这小巷，波动却消失了。
  这里的灵力走势和都城禁地是不同的，那有没有一种可能，这灵力的流动方向其实是相反的？！灵力并没有朝中心汇聚，而是从中心扩散出来，这才会导致外缘位置灵力消散。
  是她率先代入了都城禁地的情况，被下意识误导了。
  罹无语的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她的脑子是也开始退化了吗，这么简单的问题，她居然在这个小巷里绕了这么久。
  “走吧，回河边逛逛。”罹说完正准备朝巷子外走去，突然觉得脚下无力，往前趔趄了一下。
  一直跟在罹身后的卫十六，此时才注意到了罹发白的脸色，伸手就要去给罹把脉。
  罹的视线还有些模糊，凭着直觉反制住了卫十六伸过来的手，阻拦了他的动作，“有…吃的吗……”
  卫十六顿时明白了罹的情况，赶忙掏出了怀中的米糕，一块接一块的往罹的嘴里喂去。
  罹缓过那股劲后，艰难地咽下嘴里的糕点，“小十六啊，你是想噎死我吗？”
  “我去买水！”卫十六说着，就要往外走。
  “等等。”罹赶忙拉住了他，这股子莽劲也不知道随谁了，“我没事了，先回府。”
  “真没事？这里离世子的府邸有些远，要不让时世子派个马车过来吧。”
  “没事，气血不足而已，我心里有数。”罹摆了摆手，率先朝外走去。
  你有数个鬼！卫十六心里那个气啊，但小公主从不让他检查她的身体，他也没办法，只能气冲冲的跟着她身后。长袖中的银针被他紧攥着，生怕小公主一口气上不来，他能及时给她扎一针。
  将罹送回世子府安顿好，看着人真的乖乖躺下休息后，卫十六才放心的走出了房间。只是他刚关好房间的门，就被卫五给提溜走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卫五一脸的严肃，显然刚刚巷子口的那幕把他也吓了个不轻。
  卫十六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自然知道卫五在问什么，可具体情况他也不清楚啊。
  “我也不知道，小公主不让我给她检查身体，太医院那边查了好几次也没能查出病因，每次都含糊其辞，只说小公主的身体越来越虚弱了。”
  “她看着可不像是虚弱的模样。”卫五就没见过谁家姑娘虚弱到能杀死一头健硕的野猪的。
  “是吧，一开始我也不信，我还猜测小公主是不是用了什么法子改了自己的脉象，装作虚弱的模样骗骗宫里人。可后来我又觉得不对，她虽然表面上和常人无异，但一些小细节上我还是可以看出她身体在变虚弱。”
  “什么细节，你怎么发现的？”卫五也没想到这卫十六竟然也有脑子灵光的时候。

  “就是她现在扇我脑袋时的眩晕感没以前那么重了。”卫十六说得十分淡然。
  卫五：……呃嗯，这怎么不算是个细节呢。
  “主子知道夫人身体虚弱的事吗，你给主子汇报过没？”
  “知道啊，现在整个皇宫谁不知道小公主命不久矣一事啊。”
  “那主子那边怎么说？”
  提到这个卫十六就更惆怅了，深深叹了口气，“主子说：‘嗯，知道了，继续监视’。”
  这语气一看就是於洵说的话，卫五一下子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卫五：“你说有没有可能、也许、大概，主子是以为夫人在演戏？”
  “也许吧。”卫十六思考着这个可能性，没一会儿就否决了卫五的这个假设，“可是那日主子中药进宫时，小公主刚受伤啊，不仅眼睛看不见，衣服上还带着血渍呢。”
  两个暗卫相视无言，连空气都沉默了一瞬。
  “算了，你继续看着小公主，我再去给主子汇报一下今日夫人的事。至于主子怎么想，就不是我们能揣度的了。”
  “我知道了。”卫十六轻声应下。
  而房间里，卫十六以为的正在安分休息的罹，此时正端坐在书桌旁。桌面上凌乱而又无序地摆放着一堆纸，有的只写了几笔，便被人随手涂抹掉丢弃在一边。
  最上面的一张纸上只留下了几个词：
  潮州、禁地、身体、巧合？
  ‘巧合’二字被罹圈了起来，片刻后狠狠打了个“×”，墨水透过纸张洇湿了一小片桌面，略有些混乱的场景无处不在彰显着主人此时起伏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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