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地下三层
拍卖会开始后，你们所处的包间进来了一位身着黑衣面戴傩面的侍从。
是专属包间的特供侍从。
“您们要是想报价可以告诉我。”
面具下的声音毫无波澜，像是开了变声器一样。
说完这句后傩面侍从便不再开口了，他安静站在角落里，一动不动的像尊雕像。
包间的最前端有巨大显示屏，通过其可以观察到展台上情形和主持人的一举一动。
此刻已经进行到了第四件拍卖品，大屏显示器前出现了一块黑金的护身符，看起来是木雕的，外圈用金色颜料图满了纹路。
“这是什么？”你兴冲冲凑到禅院甚尔身边。
“佛牌，来自泰国。”还没等禅院甚尔回答，傩面侍从已经先开口为你介绍。
“这块是四面神，助正偏财运，旺人缘，助名声，事业顺利，财源滚滚，增强贵人运，防小人，加增爱情运，保佑身体健康，镇宅，成愿力高。”
“听起来像是护身符呢？怎么确保真的有用呢？”
你看向侍从，他站在角落里一动不动，他看起来像是一个由别人远程控制的机器傀儡，摘掉面具后露出导线和金属片覆盖的躯壳。
“心诚则灵。”他恭敬的回答道。
啧，这不就是纯纯忽悠人么。
“哇，听起来好酷的。”
你转过头去，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对方，看起来身形和你差不多，不知道是不是真人，是的话，那就好办多了。
“不是。”你和禅院甚尔凑得很近，他声音刻意压低了。
“这块是阴牌，有「灵」在上面。”
“你看得见吧，上面的咒灵。”
拍卖会展台上主持人和你们身边傩面侍从介绍的都差不多，无非是将这块佛牌的功效和出身吹得一通天花乱坠，什么高僧开光，历史悠久。
你点点头，当然看得见了。
展台上，转播画面里，那块佛牌之上，有一团扭曲的怪异身影，两只黑洞洞的眼睛无机质的望向台下的拍卖者们。
卖家里面有一部分是咒术师，当然看得见它。
还有一部分是有钱的普通人，不过能来参加这种拍卖会，手上大多干净不到哪去。
禅院甚尔把自己的手机屏幕凑到你面前，上面打着一段话。
「特级咒物，古曼童。在场很多人是为了它来的。」
古曼童，这个你知道，通俗点说就是养小鬼。
你不动声色，在自己的手机上也开始打字。
「为什么不明说呢？把阴牌当正牌卖，太缺德了qaq」
泰国佛牌有正牌和阴牌之分，通常佛牌单单指正牌。
正牌，是由寺庙的僧人亲自加持制成。
而所谓的阴牌，是指由法师亲自设计并且牵扯着鬼，来施法做的牌。阴牌上通常附带死者贴身物或者尸骨器官。
古曼童佛牌，则是阴牌当中最邪最凶的一类。
以人骨小鬼入牌，灵体怨气最重。
「不，他们都知道的。」
心欲贪念，求急若渴，上位者通常喜于为了财权声望不择手段。
「我们的目标又不是这个。」
「什么时候动手。」
你反手又打了两行字回去，你们的第一要务是搅浑有咒力小孩的买卖，安分坐了那么久，你觉得你真的快坐不住了。
这块佛牌的起拍价是一千万，你看主持人唾沫横飞讲了那么久，于是很给面子的出了个价。
傩面侍从替你报上价。
“五千万！”
禅院甚尔：“……”
他沉默的看了你一眼。
「我们，没钱。」
他在手机上打字道，忍气到手背冒青筋。
你看了一眼手机，还是没信号。
索性放飞自我。
「whocares？」
「爽就完事了，反正等会，这里就会被夷为平地。」
计划里你们将在十分钟后行动。
到时候，大家都在逃命，谁会在乎你们付不起钱。
“五千万一次。”
“————六千万一次。”
“七千万。”你报道。
“八千万。”
对方似乎对这件东西势在必得。
你：？胜负欲上来了。
“一个亿。”
反正到时候又不会真付钱，这个价格自然能随心所欲报。
“两个亿。”对面直接翻了一倍。
你看向禅院甚尔，眼神微微诧异，居然还会有人跟你抢。
他摊手，“没办法，这里有钱人很多的。”
“要不你报三个亿。”他说。
语调讥讽：“一个回忆，一个失忆，还有一个对你的一心一意。”
“……”
实属是在玩烂梗了，禅院甚尔。
你：“两亿一百万。”
对面的竞拍者：“三个亿。”
你本想开口，但顾虑到别的，索性又把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你起身，径直走向傩面侍从。
他神态依旧毕恭毕敬，“您还要继续报价么？”
“不了。”你摇摇头。
“好。那您还有什么需要我服务的地方吗？”
“有的。”你说。
你一拳砸了过去，“我想借你衣服穿一下。”
下一刻，傩面侍从应声而倒。
“这也太不禁揍了。”你撇撇嘴。
禅院甚尔也走了过来。
他把丑宝放出来，又挑了一些咒具扔给你。
“你先出去，到地下三层，大部分的拍卖品都放在那里。”
说着，他脱下了不方便行动的外套。
你点点头，开始换衣服。
这个傩面侍从身高和你差不多，体型也相似，只要有了变声器就很好替代。
你把禅院甚尔扔过来的咒具一件一件绑到身上，你看他又坐回位置上喝红酒，反应过来不禁问道：“那你呢。”
你不会是被拉来打白工了吧。
他慢悠悠看向你，“大人的事，小孩少管。”
“……”
下去的路竟然畅通无阻，顺利到你甚至以为前方有什么圈套。
拍卖会场地所属于地下二层，按禅院甚尔的说法，三楼是存放拍卖品的地方。
你乘电梯下去时除了两队黑衣巡逻的人员以外没有再遇到一个和你一样戴傩面的服务生了。
出了电梯迎面的是一个漫长的，两侧都空荡荡的，只有一些应急消防设备以及摄像头。
走廊只通向一个方向，你顺着路大摇大摆地走了下去。
过了拐角之后才有了别的风景，这里看起来像一个酒店的走廊，两处都是房间。
你右手边还有一间公共卫生间。
看起来像是你又重新回到了地面上。
你没敢放松警惕。
这时，易变突生，一间房门突然打开，一个黑色身影差点和你迎面撞上。
“靠啊。”你差点撞进他怀里，急忙后退两步。
来者身形瘦削高挑，一身黑裹得严严实实，黑卫衣帽下的脸戴着一张青面獠牙的恶鬼面具。
啊，你抬眼仔细打量对方，虽然遮得严严实实，但是看起来好酷。
你和他穿得一样，这么一想，你现在看起来肯定也帅毙了！
好耶！
“十五号，来接货的？”混着电流的声音从面具下传来。
你扒的这个傩面侍从胸口名牌正是罗马数字十五，你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当是负责接应的人。
“啊对对对。”
你随口敷衍道。
下一秒凌厉狠绝的一拳裹协着气流朝你面部狠狠砸来。
“？”
不是，你说错话了吗，怎么突然就动手了。
平日高专的体能训练已经给你的身体形成了肌肉记忆，你身体动的比脑子更快，条件反射般地躲开那力道十足的一拳。
有惊无险，拳风堪堪擦过发梢。
你当即反击，侧身后退几步，借助跑凌空跃起，一脚狠狠踹向他胸口。
结果对方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反应快到让你都有些诧异。
他当即避开你的狠辣一击，闪电般攥住你脚腕，“咔哒”一声脆响，你甚至已经预料到自己腕骨被拧肿了。
事实证明太轻敌不是什么好事，也不是所有的傩面侍从都和你刚刚对付的十五号一样脆皮。
你被顺势扔出去几米远，脊椎重重的着地。
不用想，在禅院家收的鞭刑原本就没好透，这下肯定裂得更开了。
靠啊，什么东西，哪里雇来的这么强。
你想撑手扶起来，不料对方动作比你更快，当即锁着你脖子准备把你拖进了卫生间。
“咳咳……”你虚弱地挣扎了一下，本想直起身子一个过肩摔把他给甩开，谁知右脚刚一触地就是火燎燎的疼痛。
“你妈。”你痛的骂了一句。
你索性躺平开摆，不再做无谓挣扎，准备进了卫生间，没有监控再召出小花把他给杀了。
进了卫生间，对方就毫不犹豫地把你给扔到了地上。
“咳咳。”你呼吸终于顺畅了起来。
你虚弱地蜷缩在地上，像一条脱水的死鱼。
“你的目的————”面具下依旧是没有感情的机械音。
话语戛然而止，他显然没想到你居然还会有力气，偷袭成功，他结实地挨了你两拳。
“我的目的？”你反问。
“当然是教你这个傻逼做人。”又是一拳。
你刚差点窒息，还没缓过来，紧接着他又重新按着你的脖子，把你抡向卫生间的洗漱镜。
“哗啦啦”一片狼藉，玻璃应声而碎。
这次对方没给你任何机会，按着你脆弱的脖颈，一把夺下了你的面具。
“……折？！”
他的声音充满不可置信。
听这语气……
“……”
你很无语。
因为你发现，你刚刚好像是被熟人狠狠揍了一顿。
只见对方松开手，把自己脸上的面具也摘了下来。
傩面之下，黑色碎发衬着一双暗紫的俊秀三白眼。
……夏油杰。
你有气无力白了他一眼，勉强把自己从那堆玻璃渣子里□□。
你摘下变声器扔到一边。
“你知不知道，他妈……刚刚，你差点，掐死我，靠。”
你被他掐得脖子生疼，嗓子还是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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