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15章“此生遇朗,不甚慰心。”
鼎都城,东宫中。
殿外的小溪流水轻轻作响排暑,殿内瑞脑金兽炉中被宫人放置上龙涎香,一时间浑厚散去略带典雅的凝香漂浮在整个殿中,所有宫人都各司其位,老老实实的站在殿外守着。香炉生紫烟,旁边的一盘棋局坐着两位男子。
“怀信听说了楚家公子与前状元郎的事儿吗?”其中一位长相算是出众,气度不凡的男子问道。此人正是鼎朝的大太子,赵秉德,不仅长相在皇族中偏于平庸,资质与赵敏德相比也是实在一般,但若放到其他皇宫贵族黎民百姓中,也是出类拔萃的人,而有司马伯扶持便可万无一失。
太子母族实力强盛,与朝中蒸蒸日上的高家媲美,颇得圣上重用。他思维有些呆板,但也可以说是大智若愚。富有天下百姓心,做事风格随司马伯,一贯稳重,是属于不出差错,也不会有意外之喜。未来的登基之路将由司马家一路支持,是最有可能成为下一任鼎帝的人。
另外一位男子起袖推子一步道:“早些时日便听说了,此次还伤及小郡王,二殿下私下还参了楚家一本,如今也石沉大海。”
“二弟向来与小郡王交好,如今闹成这样,也没个收场,真的不明白圣上心中到底在作何打算”赵秉德叹道,也推子一步。虽说这个二弟弟与自己向来不对付,但他还是一直念及这儿时的情意,毕竟是骨肉至亲。
“无论圣上在想什么,楚氏也必将不会如当年那样如日中日,圣上要的只是一个契机,一个可以将楚氏釜底抽薪的契机。”男子一语便戳中要点。他抬起头来,竟然长着一张与路菲菲大学校长极为相似的一张脸,像是校长年轻时的模样,本身就是标准的三庭五眼棱角分明,脸上的每一个细节仿佛都像被工匠雕刻好的,多少距离,多少比例,几乎完美无人能及。那双眼睛静而有神,视线一直放在棋局上,仿佛一切尽在掌握当中,露出并不像是一个二十四岁应该有的眼神,一种坚韧一种苍老一种博智。
“那位鹿堂堂主柳青衿也是怀信你透漏的消息”赵秉德问道。
司马伯接着他的子步又推一把道:“是,此人颇勇,果断。与其父不同,也算是弃暗投明。又是江湖人士,不会有人怀疑。而他所救下的萧云宏,今后对我们有大用。”
“大用”赵秉德很少听到司马伯如此肯定一个人,他倒是真的有些好奇这位萧状元,想着推手下一子。
“难道在这件事情上,怀信你就一点不担心敏德吗”赵秉德抬头问道。
“我司马家向来扶贤不扶亲。”说着司马伯又推一子。虽说他是赵敏德的亲舅舅,但司马只辅佐看中的贤君,绝不能成为皇帝的亲家,要不然朝堂也就乱了套。如若敏德不是司马姐姐的孩子,兴许还有一些机会。
“那以怀信所说,秉德应该做些什么”赵秉德问道,他与司马伯亦师亦友,始终抱有希一颗敬畏之心。
“如今新格局未开,太子只需要站在圣上这边静观其变便可。近日的禹州难民一事,我想太子需要多下些功夫,二殿下已经在城外郊区开始设帐篷施粥了。”司马伯提醒道。
“好,我明白。”
两人又开始认真在推子,你一步我一步,你收两个我收,气氛开始变得焦灼,两个人无比的认真。你以为他们是在切磋棋艺,其实不,他们只是在玩俄罗斯方块,新一代多色围棋消消乐,现代版多模型围棋,而且一个比一个认真。
“哎呀!你怎么又赢了!”司马伯把面前收来的块块撒气的推出去。
“怀信,这可还是你交我的招数,哈哈~”赵秉德笑道,“你可是将明年的字画都输给了我。”
——
“宏郎啊!你怎能离我而去!让我死了算了!啊~~”
萧府大门前,只见几个身披孝衣的柔弱男子集体痛哭,石旺带着几个家仆拿着棒子赶他们走。
“宏郎!你与蓝蓝情比金坚,今天蓝蓝吊死在萧家门口也值啦~啊~”那个蓝蓝哭着就要将自己吊死在手上,其他几个从东柳馆来的也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呼天喊地的直哭,不知道的以为萧云宏已经没了。
“啪”石旺一棒子直接打到正要上吊的蓝蓝,“我打不死你!公子还没死呢也让你们这样给哭死了!一天天的,净整些没用的!”
蓝蓝怕摔下去抱着树问道:“你骗人,要是宏郎还在怎么可能不过来看我们!”
“对啊!啊~~”地上的那几个哭又起来。
“哎你们!我打不死你们!”石旺和几个小厮抡起棍子就是赶。
“怎么了外面这么吵。”路菲菲扶着腰从萧府出来,看见这几个带孝的人一脸懵逼,不耐烦道,“你们这是在干嘛”
“宏郎是我蓝蓝,我们想你!”说着就要扑上去,被石旺及时一掌推开。路菲菲捂着自己的头,看着这群男妓,感叹自己这些天都造了什么孽啊!吩咐石旺发给这些人一些碎银子,快打发他们走,他头疼,别扶腰跨进萧府,外面算是平息了。
小厮们关上萧府的大门,石旺随后跟着路菲菲,给她披上外衣。萧府夏日的叶子已经泛黄,时不时还会飘落下来,路菲菲望着落下的落叶,伸手接住一片,看得出神,问道:“旺儿啊,我躺着有多久了”
“公子,一个多月,到秋了。”石旺道。
路菲菲看着落下的叶子倒是感慨万千,她记得他刚来的时候才初夏,如今都已经到秋了,明朗也上学了。几个月以来他越来越适应这里的环境,也越来越适应这里的人,这具身体,有时连她自己都有些恍惚,自己到底是路菲菲还是萧云宏是她还是他
最后只能想起明朗的话“为了所有人活,为了你自己活。”
“旺儿啊,你说我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啊”路菲菲望着这颗秋树,风过留叶,树枝上的黄叶纷纷落下,剩下的只是坚韧的树干与枝干,明年开春还会再开。
石旺笑道:“公子别说笑了,公子当然是公子您当然是萧云宏啦。”
头顶的落叶飘过,树下男子俊朗的脸庞多了分柔情与刚韧,路菲菲踩着脚下松软的黄叶,转身道:“并不,我只是我自己,我要为自己活。”
她看着手中明朗留给他的半块黄玉蝴蝶。仿佛身上拥有了两个灵魂,无论是她,还是他,无论是萧云宏,还是路菲菲,无论何时她都依然选择做自己。无论今后命运如何,她都应该去努力面对。
(提醒一下:萧云宏就是路菲菲,路菲菲就是萧云宏。)
国子监的明朗也不是很好受,身负重伤依然不能请假,更是心里还担心这萧云宏。功课也不敢怠慢,因为萧兄说过,希望他好哈学习!
好些天不让出宫,就摸索着给萧兄写封信。可现在过去快一上午,自己愣是没有写好一封信,写了又画,涂了又改,不知道怎么写才妥当,整整抓耳挠腮一上午,心里没个谱。终于想到近日有一“逍遥灯会”可以一聚,便提笔着墨。
“兹与萧兄隔数月未见,今已是秋,弟甚是想念。小厮语兄康,倍感欣喜。愿邀萧兄三日后逍遥灯会,陈宫街迢迢阁一叙,祝君安康。”
萧云宏拿着国子监寄来的信念着,道:“好啊!正愁怎么见明朗,明朗自己就寄来信了,真的是懂我。”便提笔回信。
“此生遇朗,不甚慰心。”
明朗读完,捏着信蹦躺到床上,一想到自己马上就要见到萧兄,欢喜得不能自已!
城外难民区,难民们正排队挨个的领粮。帐中的赵敏德望着这尝尝的队列,不禁忧心。
“殿下。”妙音走过来,也看见城外成堆的难民道:“如今这样一直施粥也不是个办法,过了秋,这天可就凉了。”
“那能怎么办,禹州被毁,流民来京,我们必须要接纳他们。前朝连年征战,整个禹州成年男丁少之又少,如今剩下多是老残妇孺。朝廷说是出兵重建禹州,可这么多年大半个国库都被挖空了,那儿来的物资去重建禹州。这样再让前来的禹州百姓往返,怕是不被饿死,也是要被冻死。”说着,赵敏德愤恨的向下锤一下。
妙音给他披上衣服道:“殿下别怕,这么多百姓,周边又这么多州,每一个州都分一些难民照看,一半的难民也就有了着落。再说,殿下提前让防范的疫病已经做的很好了。往年大水之后必有大疫,可这次没有,殿下能铲除大疫这个后顾之忧,已经很不错了。”一番话算是让他宽心。
“殿下是不是忘了,我们还有一个萧云宏,他或许可以给我们提供足够的金银。”妙音小声提醒道。
“萧云宏,萧家。”赵敏德陷入一阵沉思,光顾着忙难民的事,他险些就忘了萧云宏这个人物。
两个人又看向不远处赵秉德的帐篷。妙音道:“是司马伯让他来的,听说太子的母家这次出了不少力。”赵秉德也看向他们,便放下手中的活,携人走过来。
“敏德,几日不见,怎的消瘦许多。”赵秉德的关心道,因为敏德母亲的事,他心中是有愧于这个弟弟的。
显然赵敏德根本不想理他,板着个脸,没有感情道:“太子殿下,安。”
为了不让场面那么难看,妙音便向太子行礼,打圆场道:“秋日困乏,太子殿下不必担心。”
“好吧,那敏德你好好休息,过几日我让掌灯送过去些安神香。”赵秉德道,这么些年他都数不清自己到底有多少次热脸贴冷屁股了,只能默默低头叹气。
这时,一位不速之客赶来,是一位楚氏官位不高不低的朝臣,一脸殷勤的行礼道:“不知太子与二殿下在此,还望恕罪!”那肥腻的脸笑得可开心了。
这人刚他进去,赵敏德便心生洁癖,匆匆行礼:“太子殿下,臣还有检查防疫情况,先告退了。”招呼都没打就携着妙音出去了。
后赵秉德与这位楚家大人寒暄两句,便也有礼貌的匆匆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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