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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白菜不能拯救世界


作者有话要说:</br>能德拉,有很浓德→→→←拉,能是降临者哒

        注:ooc(很想说我流,但确信这就是ooc)、她们都很可爱但我写得不可爱,以及,95很必要的扯淡。

        德克萨斯和拉普兰德遭人追杀,公路冲刺来到不知名的小镇,车在镇门以外三公里报废,油烟让两只狼险些被烤熟。顺着原始太阳的指引,拉普兰德大摇大摆地走进这座城镇,来到一间公寓前,门牌掉了漆,她说:有血腥味。在第三层第三间的地毯下她们搜到了这间房的钥匙,房主是死了四个月的尸体,尸斑已经让躯壳成为死亡的巢,另一方面引来更多的生。这里的河流已经腐朽,血管铺满了青苔和呕吐物。

        狼,不怕血味。窗在主人死去时是开着的,没有对流,但好歹有所散失。同时空气中成分更多的是腐臭味,昆虫消化与肢解骨架,整条曲线如曝晒在沙滩上被啃咬的鲸鱼废墟。人无法造就一整套生态群落,它能做的是容纳灵魂和让灵魂离开。

        德克萨斯爱干净,她唉声叹气,一个人三小时大扫除。拉普兰德则无所谓,她是跳到河里洗澡压根不管上游有啥生物的进化狼(或者是退化),而且她已经决定自己要睡在那张远离尸首的大床上,正对窗户和月亮。但白狼闲着没事干,于是负责外出采购食物,用十五枚叙拉古金币倒卖了换成一菜篮子的大白菜。回来时德克萨斯说:你为什么不把你自己卖了?

        拉普兰德说:我身上还有三十块。

        德克萨斯审视对方:尾巴没有抖、耳朵没有晃来晃去。确认语言真实。灰狼改口道:你买得不错,但我们没有肉。

        拉普兰德露出无精打采的神色,把白菜掰成两半:那边肉太烂了,不是破的就是注水。我怀疑这个小镇没有肉与蛋白质信徒,是全员素斋主义。

        德克萨斯于是很忧伤。她还没打扫干净公寓,整个房间如同灰尘的囚笼,注500ml水也洗不去煤球和污渍。在角落里还生了一窝蟑螂,爬上爬下,无恶不作。灰狼面目狰狞地上前恐吓,尾巴拍打满是尘埃的地面,蟑螂便从空调洞偷渡爬到楼上,留下一些没来得及逃离的同胞尸体。因为过于密集,德克萨斯不想看第二眼,她随时有种感觉,这种感觉难得让她产生棘手的情绪——她怀疑这些尸体会随时复活。

        天啊。她想,自暴自弃说:管他的。

        闲着的拉普兰德打发自己去煮白菜,端上桌时筷子一夹,递给德克萨斯一嘴的盐:如何?

        灰狼咽下,说:炒萝卜真好吃。

        白狼于是也忧伤地说:完了。

        灰狼又尝了一口,她问:你究竟是怎么把白菜炒出白萝卜味的?

        白狼回答:正常火,正常盐,正常炒。

        灰狼想找一个没有缺口的碗,但失败了,柜子里都是月亮,砸碎了没有光芒,阴影仁慈地盖在上方。她说:我怀疑你的字典里有关正常的词条和它的反义词相同。

        白狼狡黠地笑起来,她看上去很快活,眼神没有往日的凶狠,大概是她不喜欢白菜也不喜欢萝卜,这两个对她来说都没啥区别的缘故。她颇傲慢地解答:不,它的反义词就是自己。我的字典里,所有词语都是双关,这样我骂人可以省事一点。

        德克萨斯恢复神智:原来如此,你真是一个天才。

        一周后,大白菜终于吃完。德克萨斯放下筷子,她今天不想洗碗,身子向后靠了靠,椅背托住她的脑袋,她感觉自己在梦里,事实也正是如此。她欣赏了整整一个小时的大白菜舞蹈,而拉普兰德也变成了其中一株,跳得很滑稽,尾巴把公寓打扫得很干净。

        德克萨斯醒来有点感动,说:我想吃汉堡。

        拉普兰德正在看报纸,第一条:叙拉古大东家垮台。闻声她想了想,说:不错。我们走。

        这一周拉普兰德用白菜当作萝卜贿赂了这家小镇教堂的神父,约定好吃一顿大餐。因为沙尘弥漫,她还稍微借了下不知道谁的车,将车牌号画成两只狼的笑脸。

        介于小镇没有交警管制,白狼横行霸道,没有天理。

        她们在教堂面前停下。神父正在布道,德克萨斯不敢相信:那是一个萨科塔。长着翅膀和红色头发,头顶光环如不灭的明灯。它也的确从出生开始未曾熄灭。整体呈现三角形。

        德克萨斯嘴瓢:这是汉堡?

        拉普兰德觉得德克萨斯是饿坏了,她说:这是能天使。

        德克萨斯深深地凝视拉普兰德,有如凝视一只倔不吃猫食逃跑后和别的猫打架又碰瓷了新主人的背叛属性的猫咪,她说:我认为萨科塔的主不会提倡吃汉堡。

        拉普兰德狡黠地笑了:哦,那祂提倡什么?

        德克萨斯刚想复述拉特兰鄙视链传统,比如黎博利的惨状和伊比利亚的旧事,红头发的萨科塔向她们瞥了一眼,似乎才注意到她们,轻巧地比了个手势。只不过德克萨斯看不懂:被神父装包裹的能天使看上去比风还轻。所以萨科塔究竟会不会飞?

        能天使三言两语宣布今日就到这里,另外说明忏悔室后天才开,部分设施在装修,不过捐献箱仍在老位置。信徒纷纷从另一扇门有序离开,德克萨斯看他们如同看自投罗网的鱼群,带上了些迂腐而易脆的滤镜。

        能天使走到鲁珀们面前:你们好!今日主为你们献上祝福。

        德克萨斯说:今日?

        拉普兰德似笑非笑,学道:今日?

        能天使无辜地说:神说,要抓住当下。

        德克萨斯决定单刀直入:请问,当下有汉堡吗?

        能天使:呃……你……呃……你们?

        她的眼神在拉普兰德的尾巴和德克萨斯的尾巴上游移,然后双手合十,像是明白了什么,不像个神父像个和尚,道:请跟我来吧。

        德克萨斯不相信一个拥有守护铳的天使能在鸟不拉屎的小镇里当一个神父,也不相信一个神父能拥有快餐流水制造线、因为白菜随机邀请外乡人吃大餐。因此,她抬脚入室时姿态颇有“走进科学”的风范,像是个气势汹汹的打假记者。

        拉普兰德跟在她后面,往她尾巴那瞧,吹了个口哨。德克萨斯没理她。

        能天使将她们带入教堂中,走入一间窄房。这几天她就住在这间屋子里,背包摊开,一瓶伏特加,一块口香糖,一只手电筒,一把没有子弹的铳。她随口说:请随意坐。

        德克萨斯站在门口,教堂内部竟然挺敞亮,穹顶上画着油画,花不拉几都是□□,□□和□□,人头和人头。拉普兰德正欣赏油画下的一个黑孔,它的直径大概有二分之三德克萨斯的脑颅那么大。见灰狼看过来,她笑着说:听说这个是被流星砸过的地方。

        能天使听到了,接话:小镇的人都喜欢这么说。

        德克萨斯的耳朵动了动:那真相是什么?

        拉普兰德蹲下来瞧上面的土灰痕迹,发现了一些油腻的液体,黑色泛黄:汽油?

        能天使说:bingo!真相是汽油,罪魁祸首是机车。

        德克萨斯走进能天使五平方米的寝居内:你在找什么?

        能天使回答:我在找汉堡的原料,就差最后一个了,你们有泡菜吗?

        拉普兰德说:我们有白菜。之前我给你的萝卜吃掉了?

        能天使说:送人了。

        德克萨斯皱眉:你是素食动物?

        能天使认真说:我是杂食动物。我认为你们也是杂食动物,没有人不是杂食动物。听说小镇的白菜被卖得脱销,你们也参与了吗?

        德克萨斯麻木说:不,请去掉那个“们”字。

        拉普兰德说:这有什么的?这个小镇太不先进了,不卖肉,不是个完整的开化文明。而且优惠制度竟然是买三送一,我还是很会节约的。

        德克萨斯说:买三斤送一根的优惠。你怎么不说你会炒股?

        拉普兰德说:我不会炒股。

        能天使安慰道:没关系,可以学嘛!我做汉堡都是自己学的!那天我在公路车开到一半坏了,去汽油站打工,你们知道那里好赚钱,我顺手还捞了一笔,换了个新枪。当然,也有佣兵出没,但他们的反应都没我快。汉堡是有模型的。

        拉普兰德根本一点都上心:你这有什么?我以前不喝酒,因为业务原因进酒吧,酒保向我推荐莫吉托,他在挑衅我:这就是没有酒精的水而已。你要知道,杀人是和酒精差不多的事情,容量大了就容易醉,很多时候也是有毒物品。但当只有水了,你就失去了原有的自由。所以你要学会与它共处,一切都会变得简单。于是,现在这两样我都很精通了。

        德克萨斯不耐烦地用尾巴拍打地面:请快点走。

        拉普兰德晃了晃脑袋,这个动作和哥伦比亚人晃了晃肩意思差不多,但叙拉古人一般是什么都不晃的,可见拉普兰德已逐渐入乡随俗:德克萨斯,不要心急。

        能天使附和:是啊!不过天很快就要下雨了,我还是和你们去一趟吧?汉堡就包在我身上啦,德克萨斯。

        当三人从教堂出来时,车子已被贴上了罚单。德克萨斯钻研罚单上奇怪的符号,勉强辨认出一句骂人的话。拉普兰德从车轮上掰下一块小刀,它并不锐利,但刺透车轮绰绰有余。能天使在一旁遗憾地笑着:哎呀,看来你们遇上了不好的事情。

        德克萨斯说:你也要和我们一起走。

        能天使拍拍包又拍拍手,从口袋里掏出钥匙:不好意思,我有自己的爱车。最新款,我喜欢叫它飞天扫帚,彗星型号20,唯一的遗憾是要戴头盔,否则会被摔出去。

        拉普兰德说:我们杀人越货吧?

        德克萨斯沉默,她的耳朵开始剧烈地抖动起来,像是摇摆不定的指南针。能天使也拥有过这样的指南针,看上去好像能凭借这个从北极走到南极,但事实上它只会带来一个小惊喜:爆炸。

        能天使机灵地向后一跳:嘿,我开玩笑的!教堂配了一辆车,我不介意用它来招待我的新朋友。你们跟我来吧?

        德克萨斯停止了耳朵震慑,拉普兰德在她背后轻轻弹她的尾巴,她于是用力地向后转去踢对方的右小腿,但也没忘回应:好。

        雨在她们上车后恰如其分地降落,拉普兰德没有关窗,三分之二的坐垫被浸透。能天使委婉地提醒:请保持密闭空间良好。

        德克萨斯的手指擦过拉普的白毛去关窗。拉普兰德负责说左转右转,停下。

        到了?能天使问。因为开车,她戴上了一副护目镜,左耳一只蓝牙,外套在出门时换成了夹克。此时她无坚不摧,只有红头发从黑色logo的帽子里露出来,然后德克萨斯开窗,风吹过来把帽子给打掉了。

        能天使摸了摸自己翘起来的头发:这顶帽子很值钱的,德克萨斯。

        德克萨斯很敷衍地说:对不起。她觉得自己正在发酵,像是个面粉经过了一些奇妙的反应,开始吸取二氧化碳,或者是二氧化碳吸取她。总之她就像碳酸饮料一样泛着肥皂泡泡,看上去很塑料,也很简陋,需要一些营养摄入来取代方程式的组合,配平只需要三步。

        拉普兰德打开车门:到了。她走在前面,脚后跟不着地,加上蓬松的、白色的尾巴,看上去正在漂浮。德克萨斯站在她旁边,雨纷纷落在脸颊上,(因为口袋里折叠的源石剑)她看上去像是在发光。落后几步的能天使大吃一惊:这难道就是鲁珀的共性:变成有毒的、漂亮的水母?陆上生物果然和海洋生物有一定的互通。

        她高高兴兴地跟上去,想:这样很不错。她还想改天问她们:如果你们到了水下,是说咕噜咕噜咕,还是哔噜哔噜哔。

        洗过三遍的锅里倒了一些油,火光四溅。能天使以飞cd的形式放上肉片,金黄的熟了一角,太阳缓慢嫁接。德克萨斯从能天使的包里取出汉堡片,观察保质期,心不在焉地漏了一个零也没发现,光想着:萨科塔真的会做汉堡。

        拉普兰德在剥菜叶,背对着她们,尾巴蹭到德克萨斯的脚踝,她随口嘲笑:你的火开太大了,能天使。

        能天使举起平底锅,翻转,再次放下,再次翻转,如是三遍:是吗?我觉得状况良好!有些东西就是熟过头了才比较嫩,好味。

        德克萨斯皱眉:七分熟够了。

        拉普兰德说:听到没?五分熟。

        能天使敷衍她们:哎呀哎呀,好的好的,我特意加了调料的,汉堡肉就是全熟才行。另外说苹果派也要全熟,请问有人要吃苹果派吗,我有现成的?

        德克萨斯没有理睬除了荤食之外的字眼,她真的很斤斤计较,像个努力把毛线球的线头塞回去的灰猫咪,蹭了一墙的灰:我只看到你放了蘑菇,你为什么要放蘑菇?

        拉普兰德探头,把白菜叶撒进去:你们还把面粉抹在锅底。能天使,你真的会做汉堡吗?

        能天使不接受所有对她的厨艺进行的建议(尽管多数已开始上升到了威胁,那又如何?),她哼着一支歌,用铲子在肉饼上轻轻敲。观察此动作,拉普兰德想到在埋尸的时候她也会这样用刀将尸体敲得松软些。而德克萨斯在东张西望:她想找到一些调味料让这些东西变得不那么糟糕。

        三目睽睽,灯突然灭了。火发出“噗呲”一声,能天使的光环派上了用场,照得她很亮,锅下的火清晰地全灭了。油滴溅出一点,落在手心。

        能天使说:啊。

        德克萨斯也说:啊。

        拉普兰德用干菜叶挡在眼前,剩下几点油渍把菜叶染成红黄色,她顺势吃了一片,问:烧熟了吗?吃掉吧?

        能天使犹豫地挪动锅铲,由于拉普兰德放菜叶的不节制行为,故肉饼藏匿于菜叶中,让她敲得很不均匀,仪式的未完成感也同时让她心底不确定的预感逐渐升高。她觉得很快自己就要爆掉,遂快速陈述:我不知道,它们发出了要融化的声音……德克萨斯,你来尝尝?

        德克萨斯面对自己叠成塔的汉堡片,说:好吧。

        灰狼伸出手握住筷子,此间花费了002秒,灰狼举起筷子,此间花费了001秒,灰狼微微收缩瞳孔,并从密密麻麻的白菜叶(此时已被炒成了红油色)中寻找蛋白质超出植物内部含量98故称之为动物剥离体的肉饼。

        在她下筷的1秒间,火发出“噗呲”的一声,比萨科塔更明亮的烟火出现在方圆不到十五平的房间,空气中充斥的味道从先到后分别为:淀粉味,焦味,燃烧味,爆炸产生的镁和碳正进行跳跃和收缩。

        接着她们又听见了一声“噗呲”,幻觉似的,然后接二连三地涌起——整座小镇如同一片大海,不完整地被月牙引诱,露出小小的牙齿。失去的太阳写下了奏鸣曲,爆炸声经久不息。

        能天使小心翼翼地转动眼珠,她贴在橱柜上,菱形的翅膀挤压冰凉的瓷砖,有点难受,还有些痛:……嗨,你们还好吗?

        拉普兰德开了水龙头,泼去一捧水,她的左手有点焦,提醒道:德克萨斯,你的尾巴接触不良,着了。

        不用她提醒,德克萨斯自己知道如何紧急避险。她面无表情,如同一个冷酷的杀手,但此时的状况为灰狼差点被炸裂开来的白菜丝闷死。即便如此她还是回应道:哦。听上去有一点生无可恋。

        能天使试图安慰她:看……至少你还活着,火熄灭了,对吧!而且我突然想起来,我之前没有放盐!

        拉普兰德哈哈大笑,凑近受害者鲁珀,闻她头发里的肉腥味儿:的确,太淡了,还很焦,绝对不算汉堡肉,连肉片都很难说。德克萨斯,感觉怎么样?

        能天使谨慎从窗上跳下来,顺手推开窗。唯一有家庭电路安全意识的萨科塔把煤气关掉。厨房存活的食材分别是:炒了焦的白菜粒白菜丝白菜片,炒了但半生的白菜粒白菜丝白菜片,生的白菜。

        她顺手捡了一片尝,露出惊异的神色:拉普兰德,你们的白菜和萝卜好像哦!

        德克萨斯闻此握紧水龙头,螺丝发出哀叹,拉普兰德的手指贴在德克萨斯的指甲上,轻轻地敲了一下:是的,事实上,你们早该发现,它本来就是变种的萝卜。

        能天使再次露出游移的眼神,她决定接着话回道:的确。

        三人之间沉默了一下下下。

        能天使率先打破沉默:你们觉得发生了什么?

        拉普兰德说:有人讨债,把电线烧了。

        德克萨斯说:天灾来了。

        能天使用力地吸了一口气,像是要提前把自己爆破的一个攻坚手。这个行为不能模仿。她说:好吧,告诉你们,是我干的。

        德克萨斯说:哦。

        拉普兰德说:哦?

        能天使缓慢地环视四周,似乎在害怕什么。如果是夜盲症者那就是黑暗,如果是花粉过敏者那就是花朵,如果两个都是那就必定是夜昙。然而能天使哪个都不是,她也没有很害怕,她只是单纯想:自己会不会被灭口。

        德克萨斯恢复过来,开始往嘴里塞白菜。拉普兰德把泡沫抹到她嘴唇上,和她的脸色一致。

        你们知道这个小镇的经济来源是什么吗?能天使神秘兮兮地甩干手上的水珠:你看,他们比我们想象的富足——

        比如教堂神父还会配车。德克萨斯说。

        能天使赞许地重复:比如教堂神父还会配车。

        拉普兰德耸耸肩:我有一个小镇,我也会给神父配车。

        德克萨斯说:那是因为你讨厌他,巴不得他死。

        能天使忽视她们叙拉古风味的自我发挥,继续道:我来到这里三天,打通了他们的人脉,得知了其深藏在平静乡村生活下的经济源泉。他们——

        她一口气说到底:卖白菜。

        德克萨斯与泡沫深情对视,躲避接话题的可能。

        拉普兰德终于在洗手,并故意把灰狼面前的泡沫冲到下水道里,她慢条斯理地说:我也卖白菜。我的本金是五十块钱。

        德克萨斯的眼神变得锐利:你之前说你买白菜用了十五,还剩下三十——你的另外五枚金币是?

        能天使举手:我给她的,作为主的礼物。

        拉普兰德露出整齐的牙齿:她是我的第一个客户,你知道的。

        能天使狡辩:这就是为了送给你的,毕竟市场行情里白菜也没那么贵,鲁珀小姐。赠送的原因当然是我不需要。拉特兰人有拉特兰公民保护法,第三百二十条规定我们可以贷款,任何地方,任何时间,而且我信誉良好,额度更大——我不需要用叙拉古金币。而且你看上去更需要它。

        德克萨斯:更需要?拉普兰德,你做了什么?

        拉普兰德思考,她似乎在打捞那个词,但因为尾巴太重或者手指太软没有成功。

        能天使于是代替她说:她去炒股了。

        德克萨斯抖了抖耳朵,她的尾巴啪嗒地敲了下瓷砖。动作肌肉神经从那个被敲击的指甲盖开始接收到细小的信号,传出神经连接了她的肩膀,来到脊髓,控制中心输出则为尾骨。

        拉普兰德笑了,她的眼睛弯弯的:对,我去炒股了。但看样子我失败了。

        能天使清清嗓子:之前我说啦,这个小镇靠白菜为生——他们往里面掺东西,你知道吧?总之就是能让它更多、更大、更好,然后口感更脆,不知道为什么偶尔会吃成萝卜,但也挺不错。起初是这样,后来渐渐的,白菜成为流通的另一种货币,再后来,白菜甚至可以用来拿做赌资,砝码一样刻上符号。

        拉普兰德满意地倒了一杯水。

        德克萨斯把那杯水倒掉:不能喝,你根本没把热水壶插上电。

        能天使:喂……

        拉普兰德接下去:他们不吃肉,因为有些人想要研制素肉,把白菜发扬光大。这个小镇很团结,把外界渠道能购买的肉都上贡作研究。他们团结的原因是:都很想要钱。

        德克萨斯说:哦……

        能天使爽朗地笑:顺便一提,根据我敏锐又细致地观察,这座小镇里不想要钱的都死了。再顺便一提,他们还仇富。不过我一般都身无分文。最后一句:你们这座公寓的这间房主人就是这样被杀死的。

        拉普兰德说:嗯。我的钱花完了。可他们来了又怎么样?

        能天使说:不怎么样。但他们和军火商合作,你知道你的金币会流通到哪儿吗?

        德克萨斯叹了口气,她喝了口水,瞥见水光上浮的影子,粼粼如雪湖的表面,她突然从厨具里提起刀,扔向能天使后方。能天使快速会意,抄起腰际的枪来了一发,子弹打在锐利的刀刃上,反弹至另一个黑影,噗呲一声血线迸出。拉普兰德在甩手,一些血渍便落在她的指甲盖上,如雨水滑落。她沉默了几秒,暴起和身手矫健的杀手对干,三秒后对方的刀被白狼握住,刺进了他的胸膛。黑色的源石暴露,停止在爆裂的瞬间。能天使突突了几下,解决后面一个。

        现在算上原先那具,这间房内里外里尸体共有五具。寡淡。血迹。没有调味料。

        能天使情不自禁打了个哈欠:我可以寄住吗?

        德克萨斯说:不行。

        拉普兰德懒得洗手,她抓抓可作为物证的菜叶,说:饿了。

        灰狼抖了几下尾巴,声音很烦躁,但她一点也不困,眼睛异常地亮,说:……那你再来把白菜给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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