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我国在上
能天使在沙漠里突突突,约摸一个半小时后,子弹打光了,劫匪的法术在死前的01秒飞奔过来,不挡一世地撕破了她的衣角。红发萨科塔倒下去的时候月亮还在天上,半边山脉没有完全地隐没进黑暗里,还有一些细小的嶙石在发亮,像是一条很小的河流,摸上去会被烫到。
她倒下去的时候看见木质的台阶。准确的来说那是由不会被消化的榆木做成的,通常和夜晚放在一起。边缘有很小的孔。能天使还留意到,那些孔的位置都是一样的。像是所有拇指,都是一样的,只不过有些人天生没有拇指。但那也没有办法。
天国的阶梯出现在她的面前。那么,能天使想,我究竟是得到了永生,还是得到了死亡?她需要进行一系列的考证。比如说,背包里慢慢发酵的陈酒,从龙门偷过来的钱包,一只手帕,一块口香糖,比如说这些,它们还能不能跟着她,像是风跟着沙子那样离开。如果能,那么则是死亡。如果不能,那么就说这是永生。
能天使一直是一个很聪明的萨科塔。在拉特兰,她虽然炸了五次学校,第六次未遂,但永远能有合理的方式逃过校长罚金和临时通告。所以当能天使回忆起古朴的拉特兰教育,又再次以自己的方式过滤这些信息后,像是把冰沙再次在刨冰机中过滤那样,她觉得这是不可能的。
于是她感到了一些悲伤。但天国上恐怕也有人在想:怎么回事呢?明明阶梯已经在这位萨科塔同胞的面前了,为什么她还没有来到我们的身边?没有和我们快乐、热情地拥抱?
能天使半闭着眼睛,这里的风沙还没有停止,她决定稍稍等待一下,等一切安静一点后再慢慢上去。她躺在嶙峋的山壑上,像是躺在一片骨骼中。摸到一些陷下去的地方,空荡荡的缝隙标识一些未知的密码。偶尔的全貌会通过月亮和梦境传输,而指南录也会以三个苹果派等价的通行币卖出,能天使曾买过一本,但是很快又弄丢了。
阶梯是很高的。在能天使躺着的期间,常年浸泡在甜度尚可的宇治金时和流心的派中的大脑正在努力地回转,转速比涡轮增压器大比牙钻小,但是它真的很努力。所以能天使还想得起来,用一块有点脏了但是管用的白布轻轻盖在自己的脸上,遮挡一下扑面而来的热气和即将升入上空的漂浮感。她姑且抓住了地面,抚摸有关大地的皱纹。
可是狙击手总是能看到除了面前事物以外的东西。除了点燃后只会收缩的人造纤维,还有很高很高的阶梯。看上去像是一只绵羊死了都不会爬到的高度,而如果每个移动城市都有这样一个阶梯,那么流民都会活活摔死。所以移动城市不设置阶梯了,他们在空中建设了传输器,只有横向流动,没有极性运输。
这点的确是不怎么公平的,或者可以说卑鄙。但是生命从来没有用公平衡量过。而这么高的阶梯,如果自己登不上去怎么办呢?会变成那些要挤进诺亚,却被丢进大洪水里灭绝的动物吗?天国会这样灭绝萨科塔吗?等一下,天国只对萨科塔开放吗?
能天使总觉得这些很熟悉,包括相同的孔洞也好,光也好,都很熟悉,像是本身的一部分,或者说剥离了、逃开的一部分。所以有可能,萨科塔就是登不上阶梯的天国的子民,他们死后会再次获得一个机会,可以悄悄地偷渡回去。不过这只是单程车票,其余像是在末尾嵌上的小字:概不负责。
风灌进她的衣领里,如果她还有一点力气,会大声说:这不行!能天使擅长对风说话,她小时候就是依靠这个找到自己的家。她会对风说今天的苹果派又烤得不是很好,姐姐不给她签买蛋黄爆米花甜筒的欠条。能天使会在哭哭啼啼的时候注意尽量不把眼泪抹到上面,但每次都没有做到。等到喉咙发痛就会像小鹿一样蹭一蹭,她的光环和角是差不多的,在风里都轻轻颤抖起来,像是旗帜,像是高高的帆布,她要载着自己远航。从拉特兰到龙门,从叙拉古到伊比利亚。从遥远的月亮到澄澈的海洋。能天使睡着在干巴巴的陆地上,天国的光眷顾她,她还有一点意识说梦话:我要吃水果味的奶油披萨,要很多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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