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赵家老祖宗
这边苟天师正在被众王子大臣奉承践行，那边赵玉嫣然却愁眉不展，自从看了那告示就心神不宁，一直在院子里走来走去。
根据上一世的经验，苟天师手里有多个测算的工具，都是搜寻天下奇人宝穴的利器。自己和苟天师是凌澈崛起的两大支柱，苟天师是早一步到凌澈身边的，仔细想来，自己能被凌澈发现并带回宫中，恐怕早有预谋，苟天师功不可没。若想自己安全，非常有必要打掉苟天师，使凌澈失去耳目，但自家朝廷并没有人，此事着实难办。
她想来想去，现在，可能就只剩下与他们共同战斗三十年的经验了。非常有可能，这次他们就是冲她来的，虽然还不知道她是谁，但是过来随随便便一打听，之前自己那么有名，哪里还瞒得住！苟天师不好糊弄的，那个渣滓更是杀人不动刀的主。就算是自己假死，估计都无法脱身，那个渣滓绝对会指使苟天师把她祖坟掘了，骨灰带回去做法。且说自己刚刚闹完“被吓傻”一出戏，再来暴毙的话，恐怕自家演的再真实，也会被他们猜测到自己在搞金蝉脱壳，那可真是要吧吓唬爹娘爷爷的场景变为现实了。
到底该怎么破这个局呢？
赵玉嫣然冥思苦想，一时之间难有万全之策。
这时候，赵母路过小院：
“嫣然，现在坊间都在议论你呢，自从那采女的告示贴出来，大家都说你虽然傻了，但也是一等一的聪慧，必然是能在采女之中占有一个名额。前阵子你不是说不想进官府？我和你爹你爷爷商量了一下，要不尽早把你送出去，免得夜长梦多。他们叫我来问问你，到底怎样想的？”
赵玉嫣然一愣，随即鼻头一酸：“娘……”
“哎，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一路西去肯定得吃不少苦，但总比让我儿经受性命之危好的多。”
赵玉嫣然知道此话定是家中长辈深思熟虑的结果，一时之间感动不已。
“你觉得怎么样，同意的话，你爷爷的意思是，今天叫了镖师，明天就可以出发。把你送到中欧郡。那边生意还没有停，之前的战乱也平息了很多，正好可以掩人耳目，”赵母强颜欢笑念叨着。“你若是想家，就等采女结束了，再接你回来。”
赵玉嫣然哽咽了半晌，终于说：“多谢娘亲，我确实得离开才能安心。”母女二人又聊了片刻，都眼泪婆娑。
这边赵母开始急匆匆的安排女儿离开的事宜。那边赵玉嫣然也来到了街上，她稍微乔装打扮了一番，和其他小厮混在一起，由赵德兴领着，应爷爷之命，去见老祖宗。
大街上明显比平时热闹了好多，大家都在议论着采女的事情，甚至有人上来打招呼：
“德兴，赵大姑娘好些了没有啊？”
“德兴，赵大姑娘傻点不打紧的，就算再让她们半个脑袋瓜子，也依然是头筹！”
“德兴，这次咱们兆吾县可就要看赵大姑娘的啦！”
……
众乡亲无不热情恭维，看来自己之前放出去‘人傻掉’的消息，根本不能撼动众乡亲之前对她的正面印象。
赵德兴有些发愁，正主就在身后的小厮堆里，他只能努力表现自己的尽责：
“好什么啊！家里都要愁死了”
“可别这么说了，我家现在没有聪明的赵大姑娘了，万一被官府听到了，还以为我们故意不报人呢。”
“谢谢啦，我那妹妹已经卧床不起很久了，估计参加不了采女选拔……”
……尽管赵德兴也在努力的推脱，仍然不能扑灭众乡亲的盲目热情。
赵德兴带着一堆小厮，搬着东西，看起来像是正常路过，在热闹的街上走了一圈，然后走进赵家的一个当铺的后院。
后院的楼上，赵大老爷和家主老祖宗，正在一个安静的房间里喝茶等待。
赵玉嫣然进去后，规矩的坐在了下位。
老祖宗是太爷爷，早就不管事了，目前在祠堂那边常驻，是赵家的灵魂人物。
“嫣然啊，你的事情你爷爷已经都和我说过了……”老祖宗年事已高，说话慢慢的。赵玉嫣然洗耳恭听。
“我还是想亲自听听你的意见，你真的不想当官太太吗？”
“曾孙女不敢，前有噩梦，后有陈家衰败，曾孙女实在不敢把自己的风光建立在家族的安危之上。”赵玉嫣然诚挚回答。
老祖宗点头：“你是个好孩子啊，家里不会逼你的，只是如果你勇敢一些，我赵家未必不能在官场谋个角色，若是出事，自然也不会怪罪于你。”
“老祖宗，并非曾孙女胆小，而是噩梦和现实印证太多，现在曾孙女每日惊恐万分，实在不敢拿家族百年基业开玩笑。”
“哦，你说说，都印证什么了？”
赵玉嫣然知道，自家几代人都没有个官身，一直是个遗憾，之前自己和官家女子接触，得到全家上下的支持，若是此事不下点猛料，恐怕自家老祖宗就是最危险的炸弹。
“老祖宗，曾孙女梦中首先就梦到陈家家败，主谋斩首，陈瑶瑶的父亲流放；其次，梦中采女活动表面是由东王敕令各地府县甄选良家民女，实际会有缥缈国天师府首席苟天师亲自把关，并由东华王凌澈亲自督办。所以这次采女活动会延续到明年，且跟随东华王以‘勘察校验府县风土’的脚步为准，从白扬府、温良郡、徐坤郡开始，陆续到各个府县。”
“东华王……凌？……凌？”老祖宗听到这几个名字明显有点蒙。
赵玉嫣然接着说：“东华王，东王最宠爱的小儿子，排行二十四，自他之后东王再无新生子女，他叫做凌澈。天师府首席天师，姓苟。以及采女活动的路线，这些都是曾孙女从梦里得知，还望老祖宗及在座长辈们保守秘密，以免惹祸上身。”
房间内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是一脸震惊，缥缈国是不允许晚辈直呼长者姓名的，尤其是宫内的事情，外面的人根本不清楚，就连东王到底有几个儿子，也没人知道，至于东华王的名字，更不可能知道。东王给哪个儿子封了王，封了地，对于非京畿地区的百姓来说，根本是天方夜谭，就算是江湖说书的先生，讲八卦也讲不到那上面去。
许久之后，老祖宗再度发话，明显底气不如之前的足：“嫣然啊，你说这些还要再验证一番，在这之前，你还是不要出远门比较好。”
赵玉嫣然抬头看了眼爷爷，爷爷给了她个安心的眼神，她只得回答道：
“曾孙女尚在年幼，无法个人承担起家族安危，定当听从老祖宗指示。”
老祖宗不再与她继续说，挥挥手，赵玉嫣然就退了出来。
看来，自己除了离开这条路，还要多些准备了。
赵玉嫣然叹了口气，看着外面晴朗的天空，内心更加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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