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逐鬼
“嘶……”
琰荒虽然咬得不是很用力，但这还是容子屿第一次被人咬耳垂，略感不适便发出了声音。
“师兄……”琰荒将头轻轻靠在身下人的肩膀处，闷着声说道，“我有些难受，是不是因为召唤了白泽虚影的缘故？”
“仔细想来也是，贸然使用太多灵力召唤虚影……阿荒！”容子屿话还没有说完，就感觉到琰荒整个人重重地砸了下来，容子屿轻轻摇晃着琰荒，在确认人是因为太虚弱而昏倒后这才松了口气。
琰荒醒来时已经入夜了，睁开眼扭头便看到姜致远坐在床头给他把脉。
见人醒了，姜致远这才松开手，问道：“醒了？身子可还有什么不适？”
琰荒摇着头，单手撑起身子回话：“已经好多了，多谢姜师叔。”
“无碍就好，子屿替我先去帮弟子们看药了。”姜致远看着他有些着急地模样，不紧不慢地说，“你继续休息吧，别让你师兄太担心你了。”
听到容子屿身在何处后，琰荒原本跳动不安的心渐渐平稳了下来，目送姜致远出了门后才重新躺下去，看着身旁空荡荡的床位，琰荒现在睡意全无。
门外的容子屿听完姜致远说完后，面对着紧闭着的大门犹豫不决。
先前稀里糊涂答应了琰荒要结为道侣的要求，容子屿只觉得这孩子越发变得更加粘人，对自己又是搂又是抱又是亲的。
以前的琰荒还不会这样的。
想到这的容子屿叹了口气，自己从未忘记师尊死前的遗言——要照顾好师弟师妹们，但是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好像对于琰荒有些照顾过头了。
“大皇兄。”容子期不知何时来到自己身后，轻轻地叫了一声。
容子屿思绪被拉回来，望着容子期这才想起前些日子他总是抱怨自己回来后一心只在照顾琰荒身上，反倒是很少去看望弟弟妹妹们。
“嗯。”容子屿朝他走来，“五弟那边如何了？”
“十一妹交给侍女们了，太医们给五弟看过了，说是太久没有进食昏厥了……皇额娘和其他娘娘都去看望过五弟了，唯独父皇没有来。”容子期一边回答，一边走在前头带路。
只从愉妃娘娘去世后，十一公主与五皇子过继在别的娘娘膝下，直到五皇子承认自己是断袖后，兄妹二人就被强行分开。
进了里屋，容子屿望着五皇子惨白的脸，心疼地伸出手轻轻抚摸他的脸……有些烫。
“大皇兄……”五皇子呢喃，费力地抬起手拉住容子屿的衣袖。
“子兮。”容子屿轻声地唤他的名字，“和皇兄说说哪里难受。”
“疼……父皇把臣弟绑的好疼……”容子兮半睁开眼睛，带着几分哭腔说道，“皇兄要是再来晚点，臣弟估计就要死了。”
容子屿拭去他眼角的泪水，拍着胸脯柔声地哄他入睡，直到五皇子的呼吸声逐渐平稳后，容子屿才起身示意容子期随他出去。
“我去到地下室时，看见子兮被绑在顶上……”
“皇兄，五弟估计是病糊涂了，父皇自他被关进禁闭室后就再也没有去过那个地方。”听出容子屿话里有话，容子期赶忙说道。
容子屿听后只皱眉，和容子期一同朝着皇帝的寝宫走去。
皇帝寝宫的灯光还没有熄灭，守在外头的公公看见二人来后，上前说道：“太子殿下、四皇子，皇上正在处理事务，如今夜已经深了，你们还是先回去歇息吧。”
容子屿笑笑，扶起半弯腰的公公：“多谢公公的关心，子屿先前看父皇身子不适，碰巧今日有事便顺路过来看看父皇。”
公公有些犹豫不决，在原地踌躇了半天，直到容皇在里头喊着放他们进去后才让了路。
进了里屋，容皇免了二人的行礼，容子屿看着他憔悴的面庞，问：“父皇……”
“子屿不必担心，先前为了外头的瘟病劳逸过度，身子有些缓不过来。”容皇抢着话说，“太医与你姜仙医已经为朕看过身子和开过药，朕现在已经好多了。”
容子屿听后点点头，犹豫了半天才说道：“父皇无大碍就好，五弟他……”
容皇抬起手：“不必与我提他，皇族最看不惯的便是有些断袖之癖的人，更何况他是朕的皇子……若不是看他是皇子的身份，朕早就让他给愉妃陪葬了！”
“子屿多言了。”容子屿双膝跪下说道，“五弟是子屿带出来的，那时候他被吊在……吊在禁闭室里头，待我将他放下来时浑身是伤。”
容子屿抬起眼皮，见容皇并没有其他表情后，继续说道：“方才子屿去看过他了，重伤再加上重病，五弟已经虚弱得不成样子。父皇，子屿想替他求个请。”
一旁的容子期着急地上前，却被容皇喊住。
容子屿朝容子期摇摇头，接着说：“既然父皇不愿意承认五弟的断袖之癖，而且愉妃娘娘已经病逝，倒不如将五弟送出宫外做贝勒。如此下来，父皇不仅不用在宫中看见他，还能让五弟在外头协助父皇。”
“子屿。”容皇上前将他扶起来，“父皇知道你向来关心弟妹们，但子兮一事可关乎皇家颜面，不可这么莽撞地决定。”
“父皇，子期觉得大皇兄的决定挺不错。”容子期说道。
容皇望着外头的月光，许久后才叹了口气：“这些等子兮的病好了再来说吧，如今先解决外头的瘟病最为要紧，你们二人先退下去歇息。”
兄弟二人退出寝宫后，容子期才愣愣地说：“大皇兄，我们刚刚是不是……”
“是什么？”容子屿扭头问，“将五弟送出宫是最好的办法了，既能保证父皇在宫中不会见到他，又能让他在宫外安稳地过着日子，到时候想回来也能回来，岂不是最好的结果？”
听罢，容子期恍然大悟，正想夸夸容子屿时，抬头就已经不见了他的踪影。
寝宫前。
容子屿看着自己寝宫的灯光还没有熄灭，以为是琰荒睡得太早了忘记关，进了屋后便立马将蜡烛给吹灭。
“师兄……”
“嗯？还没有睡吗？”容子屿被琰荒突然叫出的声音吓了一跳，趁黑摸索地来到床前，手还没有摸到床，人就被琰荒拉了过去，紧接着便是一个不稳地跌趴在床上。
“师兄为何这么晚才回来，我等你很久了。”琰荒将他的手送到脸旁蹭了蹭，“我醒来时没看见师兄，还以为师兄将我送回派中，抛下我一人回人界了。”
容子屿刚找了个位置坐好，琰荒立马就往他怀中扑了过来，用他的头一直蹭着容子屿，嘴里还不忘说道：“师兄……”
替琰荒盖了个被子后，容子屿才腾出手抚摸他的头，安慰道：“想什么呢，我只是看你还没有醒来，便去看看父皇和五弟了。”
“姜师叔与我说你和其他弟子们看药。”琰荒边说着，边搂紧了容子屿几分。
“嗯。”
“可我听见师兄与四皇子在外头说话了。”琰荒继续说，“师兄本就在外头也不愿意进来，还跟随四皇子离开了，师兄……”
容子屿听后有些尴尬，只得继续给他顺头发：“抱歉阿荒，我以为你那时候还没有醒，别担心，我现在就在这里。”
琰荒听出他服软的语气有些欣喜，于是便乘胜追击继续说：“师兄要是想今晚一样不在我身边的话，我会多想的……我想要师兄多陪陪我，希望师兄只能是我一人的。”
容子屿认为琰荒在闹小孩子脾气，于是乎只能顺着他的意思活下去：“不走不走，师兄在这里。”
琰荒对于容子屿的回应并不是很满意，他单手支撑着床起了身，另一手将容子屿往自己身下拉了下来。
“子屿，不要背着我去做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我会很生气的。”琰荒窝在他的肩膀处继续蹭着他，“现在你与我是道侣，怎么可以半夜与别的男人一起走？”
容子屿听出他的不悦，搂住他亲了他一口：“四弟是我的家人，你放宽心便是。”
“不够。”琰荒抹着他的嘴唇说。
于是乎容子屿乖巧地配合着他，一段漫长又缠绵地吻让他脑子有些缺氧，琰荒退出吻后容子屿还没有缓过来，只能大口喘着气。
“还是不够，子屿。”琰荒并不满足，手探到他腰间的腰带上。
容子屿双眼朦胧地望着他，片刻后才轻轻地点头。
一夜之间，太子寝宫内的两人缠绵不止，气氛暧昧，容子屿任由着琰荒在自己身上肆意妄为。
“太子殿下，琰仙师，该起床洗漱了。”
公公的声音将琰荒唤醒，感受到怀中人动了动，琰荒拍着他的后背说道：“时候还早，子屿再睡会。”
“不了，起床。”容子屿翻了个身坐起来。
琰荒拉过一旁的衣服往容子屿的身上套去，二人整装完毕后琰荒才让外头的公公进了屋。
“太子殿下，五皇子的病已经好了不少，正吵吵着要见你呢。”公公入了门后不敢往里走，跪在门框边说道。
“知道了，劳烦公公跑这一趟了。”容子屿拍开琰荒在自己身上不怀好意游走的手，冲着外头的公公回了话后，将一旁的发带塞进琰荒手里，示意他为自己束发。
“师兄还有感觉到不舒服吗？”琰荒将容子屿那白发带扔到一旁，拿起自己的黑发带给他束了起来。
容子屿看着一旁的白发带，说：“倒是你呢？与白泽契合倒是有些难度。”
“师弟已经没有什么不适了，想来与白泽的磨合还需要些时间吧。”琰荒笑了笑，松开已经束好的头发，拉起容子屿的手吻了吻，“师兄，带我一起去五皇子那里吧。”
得到容子屿的准许后，琰荒才松开他的手。
五皇子的寝宫内，除了早早就到的容子期之外，屋外的容子屿还听见十一公主在里头嬉闹的声音。
推开房门，十一公主看到来人后爬下了床，奶声奶气地唤了容子屿与琰荒后，又立马爬上了五皇子的床。
“皇兄……”五皇子欲言又止，看向站在容子屿身后的琰荒。
容子屿笑了笑，示意琰荒先行出去外头等着自己。
房门再一次被打开合上，容子兮才说：“皇兄，今日公公过来与我说了，皇兄有意将我以贝勒爷的身份送出宫中。”
“嗯，我想在宫外你不会过得和现在这般困难。”容子屿点头，“父皇与我说，等你病好了再做决定，既然你已经知道了，不妨说说你是怎么想的。”
“能出宫也是再好不过了，我知道父皇不喜欢我，想来在宫中也只有被冷落的待遇。”容子兮无奈地笑了笑，“如今母妃已经不在，整个宫中关心我的，也就大皇兄和二皇姐与四皇兄了。大皇兄能为我考虑，我定感激不尽。”
“子兮。”容子屿坐到他的床边，“这一切的来龙去脉我已经知道了，父皇这么做也有他的理由，不过让我钦佩的还是子兮从小到大仍旧勇敢的性子。”
“大皇兄……”
容子屿抬手拭去他的眼泪，看向睡在他身旁的十一公主说道：“继续歇息吧，我就不打扰你了。”
“子兮谢过皇兄，恭送皇兄。”
容子兮的身子并没有恢复多少，与容子屿说话时略有些费尽，但还是提高了声音喊道。
“子期，我先去找姜师叔与父皇，你先帮我照看着五弟。”容子屿走出房门后对着坐在一旁的容子期说道，之后示意琰荒跟上自己。
容子期朝他们二人行礼，容子屿这才带着琰荒离开了五皇子的寝宫。
琰荒见容子屿走得着急，便问道：“师兄？”
“我们来到人界已经有两日多，就只见到了穷奇的虚影，况且人界的瘟病已经出现得有些时候，我怀疑穷奇与瘟病有联系……亦或是鬼族。”
容子屿表面平静，说话的语气却有些着急。
“昨日五皇弟与我说是父皇将他绑在地下室，但四皇弟与我说父皇从未踏入过那里，阿荒，你能猜出什么了吧？”
琰荒对上容子屿认真地眼神，思索了片刻才说：
“有人在皇宫内冒充天子，如此看来鬼族与穷奇嫌疑最大……难不成皇宫内也出现了鬼族？”
容子屿与他对视了一眼：“可能，若真是这样，那就更难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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