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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5章真的是朋友


眼瞅着天色渐渐暗了下去,远处最后一丝橙色的光芒也随着太阳的落幕消失殆尽。长安城内接二连三是宫女们点起了长明灯,整个皇城若清晨般明亮——先帝仙逝,今日注定将是个不眠夜。

        不远处星星点点的灯光正迅速的靠近,它不同于墙壁上暖光的长明灯,一盏盏蜡烛放在灯笼里头,合起伙来道像是早晨的太阳刺眼明目。卫翎和班南歆皆站于紫宸殿之前,二人面面相觑一笑,丝毫不曾有半分的畏惧。

        只看为首的不是旁人,正是王瑾禾及卢静檀,身后自是几人随从和几个贵家小姐,待上阶梯,王瑾禾便轻蔑一笑,上下打量面前二人“我说咱们的草根贵女白日自个儿跑来紫宸殿做什么,土狗背后的主人势大,不怪她嗷嗷乱吠。”

        她忽而一笑,身后的卢静檀眼看事态不对,正想要拦,却已来不及。“瞧你门恩爱样子,一点儿都不像,刚死了爷爷的…”

        话音未落,只听清脆的一生“啪”那似乎是肉打肉上的闷响,待众人回过头来,只看着王瑾禾捂住脸愣在原地,手指之间依稀可见红彤彤的指印子。

        许久,她仿佛是才回了神过来,轻轻一嗯,随即发疯般的扑了上来“贱种,凭你也敢打我?”

        “皇城的规矩,乾国夫人谅王小姐年少无知不曾教,本县主便教你。”想是方才那一掌班南歆也用了力气,手上传来的麻木感使得她轻轻晃动着手掌以做缓解。

        自她下手那一刻,卫翎早已挡在她的身前,更添她三分气焰“侮辱先皇诋毁太孙,这两件事那一件都不是你脖子上做摆设的笨脑子抵得上的。”她冷笑“方才那一巴掌,算我救了你的,若非是我,那句话一出,太孙殿下即刻便可将你发往天牢择日乱棍打死。”

        “县主误会了!”可怜卢静檀一面要拦着王瑾禾,一面赔笑,她使眼色让后头的侍女将其稳住,微微一礼,算是见过太孙,笑尔“陛下仙去,太子和太子妃二位殿下谨慎,不许消息往外传,东西厢房更是守的和坐牢似的。外头的大人们不晓得里头的情况。里头的人又住的心惊胆战,这算什么事儿呢?”

        正可谓先礼后兵,此话一出,班南歆已然发现此人不比王瑾禾好对付,只看她幽幽一笑“也怕三日后登基大典,天下人揣度,要说贵族皇族不同心同德,不能相互扶持着来,竟也要欺瞒的。我这笨脑子也想不出什么好点子,只想来求一求太孙殿下的恩典,哪怕命个内监出去传个信儿,外头的大人们使得上力,也安心不少。”

        卫翎微顿,却听身后班南歆已微微一笑“自古忠并非只有分忧一种,为臣不揣度君意,太子和太子妃的思虑哪儿是咱们能考究的?以不变应万变的道理,卢小姐怎么倒聪明反被聪明误了?话儿再说回来,天下命官之家眷皆在宫中守灵,如此辛苦,哪儿有嚼舌根子的人敢多说半句嘴,卢小姐怕是多虑着呢。”

        她语间仿佛有启示一般,班南歆微微太头远眺不远处似还有群灯而聚,暗道一声不好,转而淡淡“然王、卢小姐思虑周全七窍玲珑心,也不无道理,不妨太孙,去请示太子妃?”她忽而凑近卫翎,低声“小姐们皆在此处,不见夫人,恐存调虎离山之意。”

        卫翎会意,只暗暗点头,神色亦已凝重三分“县主所言极是,你们在外头等着罢。”

        眼瞅势头不对,王卢一换眼神,王瑾禾即可上前要挡在卫翎身前,却看班南歆已先一步挡在人身前。眼前之人明比自己大不了几岁,可沉着冷静波澜不惊的眼神深深刺痛了王瑾禾。脸上方才挨过的一掌此时也变得火辣辣,灼得人心里发狠“贱蹄子,还不滚开。”

        她静静等着,却不知班南歆软硬不吃,硬是挡在王瑾禾身前,面子上已过不去,索性抓了人的长袖推搡起来“贱人,你还没进皇家的门呢,日日守在紫宸殿门口做作给谁看,看今儿我不撕了你的嘴,我就不是琅琊王氏出来的!”

        班南歆就这样静静的看着王瑾禾气急败坏,手已扬了起来,看那劲道恐怕用了实打实的劲儿,眼看已无法,班南歆闭上了眼睛

        卫翎!本小姐为了你们卫家,可真豁出去了——

        “王小姐。”千钧一发之际,只看卫翎已自殿中冲出,眼疾手快抓住了就快至班南歆脸上的巴掌。再回眸看,太子妃已款款走来。这已不是王瑾禾如今惹得起的角色,王瑾禾只得一哼,甩了卫翎的手,不情不愿行了个半礼“主子娘娘。”

        是了,如今先帝去世,太子妃理应是未来名正言顺的皇后娘娘,如今内外命妇皆称一句主子娘娘以表敬畏。

        太子妃颔首算承礼,周遭一打量,全当未曾看过方才闹剧一般“瞧着诸家小姐们都来了,怕是宫里头住不惯,有什么不合心意的,全告诉我就是。”言罢,她温和一笑“你父亲那头还有的忙,先去吧。”

        “主子娘娘,听闻宫规森严,皇城更庄严不可侵犯?”王瑾禾轻蔑一瞥“班南歆紫宸殿外掌掴重臣之女,是什么规矩!”

        太子妃倒也不恼,只是哎呦一声“这可怎么好,琼玉,还不带王小姐进殿,把后头侯着的太医唤来。”

        “不必。”王瑾禾冷哼一声“主子娘娘不必挂怀,只消给我个说法即可。”

        这话说的狂妄,听的班南歆蹙了眉,不过是怕坏了太子妃的事,便索性默不作声,眼瞅着远处灯火聚集在一处,不禁心里犯嘀咕,恐卫翎应付不下那些个成精了的贵族太太们。

        此时却看太子妃微微颔首,一旁的侍女已会意,往左右递了个眼神“怎么回事,这么大的事,怎么不进来禀告太子妃娘娘,你们怎么当差的。”

        那门口的侍卫可是被班南歆解过困境的,如今左右一盼,已明太子妃的意思,往前头拱手一礼“回太子妃娘娘,本是王小姐和卢小姐等望入紫宸殿讨要个说法。本乃小事,故微臣擅作主张,未曾通传,幸而县主和太孙殿下在,劝说王小姐,然小姐性急,听不得劝,便冒犯太孙…”

        “放肆。”太子妃轻飘飘一句,那侍卫已噤声不说,眼看王瑾禾的脸色变得难看,太子妃方淡淡“王小姐乃琅琊王家的嫡女,县主乃司空大人的独女,两两相争岂非小事。太孙年少不经事,你们也不晓得来禀告我。”

        言罢,更是走近了班南歆,问着“你也是,有什么是和我说不得的?动口争执,能有什么好处呢?”眼瞧着王瑾禾的脸已因气愤变的扭曲,然侍卫这一通话说的分明是自己的过错。王瑾禾虽嚣张跋扈却也不是草包一个,此时只得硬忍。好在太子妃也不是咄咄逼人的主眼瞧着差不多了,莞尔安慰道“女孩子家家闺阁里头三言两语不如意的有些摩擦,今儿算我做主,王小姐进去给御医瞅一瞅。都道是宰相肚子里能撑船,王大人于前朝当着宰相辅助先帝和太子,王小姐自然也是明理之人,是不是?”

        好一套软硬兼施,班南歆心里不禁叹道。太子妃柏氏本也是晋州土生土长的人家,从小不经大院宫廷事,唯知相夫教子传承香火。她本也奇着如今长安城内斗乌烟瘴气,却不曾闻偌大的皇宫几千口人闹出什么事儿来。如此见来,恐正是眼前的太子妃已将驭下之术学的精通,一大家子,已皆被她管的妥帖了。

        王瑾禾这头已无异议,可此时太子妃再关切道“这几日风言风语听了不少,先帝去的突然,万事仓促恐宫里头短了缺了的让你们住的不如意。”她轻轻一招手,后头已出二位经年的老姑姑上前“这是尚仪局的典赞姑姑,日后有什么不如意的,且告知他们便是。”说罢,太子妃一使眼色,二位姑姑已然会意,前儿一步行礼,各自见过王卢。

        此行面虽为体贴,然却是实打实的监视,卢静檀的脸色已见不好。可事已至此,已不是她们可以推脱的,眼瞧着王瑾禾又要推脱,忙不迭劝道“如今在宫里头是太子妃做主,臣女等为客,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言罢,这才劝说几个贵族的小姐一同拉扯着王瑾禾离去。

        “欺软怕硬的东西。”班南歆啐一嘴后,只看了眼太子妃的颜色,却转而安抚方才被训斥了的侍卫“方才那话是说给王瑾禾听的,侍卫大人莫往心里头去才好。”

        侍卫一愣,显是未曾想过这位高高在上的县主大人会如此在乎他们这些侍卫的心思。慌忙行礼说着不敢,却被班南歆拉起“你慌什么,太子妃是明理的人,我自然是有把握才同你这么说的。”说罢,尤是怕侍卫不信,忙不迭急问道太子妃身旁的东樱“东樱姑姑说是不是?”

        东樱闻言一愣,已忍不住笑出了声,她本是宫里头出生的宫女儿,母亲乃是如今阮尚宫。哪里见过一个高官小姐拉着要给侍卫说法的,然撇头见了太子妃的神情,也只好清了清嗓子“是是是自然是,主子娘娘是惦记着怕王家小姐占了理儿不饶人,借您的嘴说给她听呐。只怕是时候她要寻您的不痛快你也莫怕,主子娘娘早就安排了,待登基大典过后,拨您去陛下身边当差。”

        这下侍卫眼里的不可置信变成了感恩戴德,激动的这就要给太子妃跪下,还是太子妃嫣嫣一笑“好了,待到那日,你只管和太子殿下谢恩去吧。”

        谈笑之间,班南歆却犹如过电般惊醒“卫翎他——”

        “太子方才去过了。”太子妃拍了拍她的肩“那头虽比咱们这儿棘手了些,但太子在,总归不会出什么乱子的。你随我来。”

        穿过层层雪白的丧布至了里殿,如今紫宸殿的偏殿已整理了两张床铺以方便太子妃与太孙居住,虽是简陋了些,他们晋州上来的人又哪里怕的这些。只看太子妃亲切的叫她至身侧坐,笑尔“从前你和翎儿日日黏在一起,今儿来这家用膳明儿去那家用膳,隔三差五的也见得着。可自从上了长安城,一晃这么久了,南歆也长大了许多。”

        如今南歆老大不小正正十四岁,刚入了青春期懵懂的小女孩儿骤然听着以前和卫翎厮混的日子面上好像划过云霞,通红不说,还火辣辣的热,难免不好意思“哪里有的事。”

        “哪里没有?”没人的时候,墙上桌上的灯光懒洋洋撒在太子妃的身上,她正值芳华,由着暖光一照更添三分风韵“翎儿日日阿歆长阿歆短,是最喜欢你的。”

        “我和太孙…是很好的朋友。”只怕再说下去自个儿会因为羞愧而晕倒在殿内,班南歆忙忙解释到,可脑子里头却无厘头的显了当年卫翎拉着自己的袖子带着自己到处胡闹,爬树偷鸡的事儿。

        太子妃这头听了一愣,索性不说,慢悠悠的摆弄起床头的妆匣子,细细挑选了一只白玉调出来的梅花簪子,递了过去“如今还在丧期戴不得,等日后,你进宫看我,记得戴着簪子来给我瞅瞅。”看着班南歆垂首接去,她淡淡一笑,身后靠着几个软垫堆起来的靠枕“真的只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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