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一笔小费
此刻她又看到了那个女孩子，她提着三个又圆又红的苹果，出现在她的眼前。
那苹果的包装袋打了很漂亮的缎带，而那袋子上贴了一个桃心，上面有“thanksalot”的字样。
苳霓也年轻过，也有对帅哥脸、美人面痴迷的时候。
只是以苳霓阅人无数的眼光，这位叫做林田卓的女孩子行止有些出格，上次她来送百合饼，今天又来送苹果，而那袋子上的红色桃心，实在不是一个职场人该有的寸度。
时代发展，竞争激烈，人心机巧了很多。
职场上的年轻女孩子，愈发热络人际交往，懂得攀依爬升，聪明而世故，这个从实习生中脱颖而出的女孩子，似乎很爱往总裁室跑。
“苳秘书，方总在吗？”林田卓问。
“林小姐，你有事吗？”
“我有些私事，想见总裁！”
“对不起，总裁今天很忙，不会客。”
“麻烦您，能通报一声吗，报上我的名字，总裁一定会见我的！”
真是好大的口气！
“几位部长都报过名字，你并不是第一个！”苳霓自忙碌中抬眼。
“麻烦您，未必总裁就不想见我啊？”
“林小姐，这里是工作场合，如果总裁有私人会面，都会通过内线联系，而总裁也会给我一份事前告知，对不起，今天的访客名单上没有你的名字，我不能替你安排。”
“通禀一声也不行吗，难道总裁就不会见未经预约的朋友吗？”她是偷偷瞧见过的，林田卓觉得这完全是人的问题。
“对于总裁私人关系领域的朋友家人，我几乎都认识，如果林小姐能拿到总裁的内线通知的话，我会放你进去！”
眼瞧她还没有自知之明，秘书苳霓忍不住冷音轻扬，垂首工作，不再理她。
林田卓吃了闭门羹，心中恼恨，在总裁室的秘书果真爱耍大牌。
这段时间公司太安静了，方夜星还是铁板一块，倒是自己黯淡了不少。
应付着各路工作上挑剔的神仙，着实不易，而她已好久没见到总裁了，这让她无法坐以待毙，随着新人的进驻，她愈发感到如履薄冰。
眼见苳霓不语，心中冷哼，林田卓折身而走，那脊背直挺挺的，满脸冷霜，而后她独自站在转角处，打量自己寒碜的衣服和鞋子，和出入总裁室的那些满身名牌的女人真是相形见绌。
狗眼看人低，根本就是势利眼。
下班的时候，她看到方夜星和苳霓，那个赶走她的女秘书似乎和方夜星很热络，而方夜星鬓边编了一排麻花辫，像小小的花冠，这让方夜星站在一群女职员中间，清新俏美，光彩难遮。
听说今年好流行这种头发。
银牙暗咬，林田卓想起公司高级女职员们谈论的一家美发店，虽然会败光大半月的薪水，可是却会让她更加具有吸引力一些。
细节决定成败！
林田卓想着，向那家高端的美发店走去。
在面子问题上，林田卓是舍得花钱的。
如今她的头发上也编出了圆圆的“花冠”，看着镜子中一改颓靡寒碜的自己，林田卓甜甜一笑。
打量镜子，如果自己的皮肤再白皙细腻一些就好了。
还有这额头再秀气些，脸部再窄些，下巴再尖些，嘴唇再薄些……
林田卓想着方夜星那张狐狸精般的脸孔，对自己的容貌有了些许不满意，说来她的眼睛也是蛮大的，只是没有方夜星眉骨下方深深凹陷的感觉，据说男人最喜欢看女人的眼瞳，漂亮的唇瓣。
哎，林田卓叹息。
在公司她也算是一个美人胚子，只是苦于一个小职员的身份，还有那让自己打不起精神的薪水，她的扮美计划总是屡屡泡汤。
摸摸所剩无几的钱夹，而今天她还要去酒吧兼职上班，林田卓就打不起精神。
酒吧里人潮攒动，说来向她搭讪的男人也很多，只是自看到了方澍野那样多金帅气的男人，林田卓只觉尘世中的男人都那么的哀鸿遍野。
步入更衣室，两个身着豹纹皮裙的女人在咯咯谈论着去马尔代夫游玩的事，她们也是出身良家的女孩，去选择做这里的陪酒女郎。
趁年轻，多挣些是她们时常挂在嘴边的事。她们漂亮而时尚，精致的妆容一点不亚于大公司的事业女人，甚至有的十分标致，无论是大圈子还是小圈子，这些陪酒女郎都如鱼得水，和男人的交往能力，不容小觑。
而她们彼此说着自己挣到小费时的表情，一副不大满意的姿态，可侧耳倾听，那娓娓道来的数额，真真会让大公司的白领们汗颜。
林田卓愤愤难平，如今酒吧的陪酒女都比一个辛辛苦苦的小职员有底气，活的滋润，而她每天起早贪黑，省吃俭用，连买套像样的衣服都得反复掂量。
心中觉得落魄，走出更衣间，迎面便撞见一位熟悉的顾客，那人四十开外，小有资财，最近老爱用灼人的目光打量她，老板是明眼人，示意她过去。
她端了盘子，送了酒水，正准备呼唤那群靓丽女郎，手却被攥住了。
“和我聊聊天，我瞧你顺眼！”
“我不陪酒，只是招待，你看错人了！”
“我没把你当陪酒女郎，是真想认识你，小卓！”
“我晚上很忙的，那边客人在叫了！”
“让别人去，我付费，多少叫你们老板随便说！”
“我知道你要什么，可我不是你消费的对象，你要找，找她们，这里有规矩的！”林田卓甩开那个男人的钳制。
“和我说大人话，多没意思，你别多想，上茶，和我聊聊，我今天烦！”
“您要茶吗？”
“上好的龙井，这样你放心，我开心，咱们好聊。”
男人叫来了老板，将费用付了，专门请她喝茶。
林田卓很意外，那男人有家有孩子也小有事业，但感情到了四十岁，多少有点平淡无聊，爱和年轻点的女孩子谈心，问他理由，只说了四字“赏心悦目”。
成年人的世界，没那么有趣，林田卓做了回倾听者，那个男人似乎很愿意和她说心事的样子，聊了两小时，开着一辆气派的车子离开了，还给了她一笔小费。
那笔小费数额不小，连那些酒吧女都眼红。
林田卓高调地拿了，她是小时工，很快就有人换了她的班。
她踏着轻盈的步调离开，因一笔意外的小费，心情大好，这笔钱可以帮她买到消费的快乐。
站在的士站牌下，林田卓抖落了一身风尘，那远方让她翘首盼望的男人好似将她忘了，自公司那台该死的晚会后，再也没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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