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十五章:清冷孤傲长公主vs嚣张跋扈真皇子
闻言,王漾之心中咯噔一下,眼神闪动着打量了乐允几眼,手中折扇也不摇了,掩饰般收起笼在了袖中。
“大皇子何出此言,兴许我们之间有些误会,都是漾之不好,还请殿下恕罪。”
说着说着,王漾之眼神一闪,退后半步朝乐允一拜,言辞恳切,再配上一张满是歉意与真诚的脸,谁看了不说一声君子风度,公子翩翩。
只有乐允,如同看着一个表演的伶人一般,戏谑地看着王漾之这番姿态,完全没有和他一般入戏,。而是冷眼看着,口中嘲讽道。
“王家教的好啊,王公子唱念作打的本事真是不错,如此这样,梨园中应当有王公子的一席之地。”
青年眉眼间被熏陶出了贵气,配上飞扬的剑眉,寒凉的眸子,比之文弱的王漾之,显得格外气势凌人,毫无疑问,这句话让一向自视甚高的王漾之迅速变了脸色。
拱起的手放下,王漾之仿佛不堪受辱,抛下了一贯温和的笑容,冷着脸看着乐允,却也不说话,唇角突然轻轻勾了一下,带着见猎物入套般的轻蔑。
“乐允,你的皇子风度呢?”内室突然传出一道声音,清凌凌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眼神交锋。
船板并不隔音,准备休息的秦越刚一踏进就觉得有些奇怪,听到两人的交谈,才明白王家的用意,尽管乐允是皇子之尊,但也不能随意诋毁世家,尤其是王家这样的世家大族。
王家老太爷为官数十年,门下弟子众多,在文人之间名声极大,在百姓中亦素有清廉仁善的名声,如同王家的支柱,即使秦越对王家早有疑心,也不能轻举妄动,就是忌惮着这位。
同样,乐允今日的话不得传出去,不然,怕是京城中的人对乐允,乃至对皇家都会有非议。
“殿下今日对漾之斥责,漾之无畏,但今日,殿下不可辱我王家,我王家自先帝起就随侍左右,忠心耿耿,一族清名不可毁于漾之手中。”
听到秦越的话,王漾之眼神一变,突然掀起衣摆朝秦越的方向跪了下去,语气中满是凛然大义。
秦越轻叹一声,扶着黛色的手走了出来,在乐允隐怒的眼神中,亲手扶起了王漾之,轻声道:“此事自然是本殿皇弟不是,王公子不必如此,皇家自然是极为看重王家的。”
视线微移,迎着乐允委屈愧疚的眼神,秦越凤眸微沉:“本殿近日想读些老庄玄谈,听闻王公子素有研究,不知可否请王公子闲来公主府小住,屈就几日当本殿的教习先生。”
王漾之低着头,没有看到秦越的眼神,不然定然不会再暗喜什么,但此时,王漾之面色动容一拜,欢喜应了秦越的邀请。
日头渐落,游湖的几位官家小姐公子也走了个干净,秦越一直暗中看着,见到了意料之中的几人,端起茶杯藏住了唇边的一抹冷笑。
知道自己犯错了的乐允,一直默默坐在秦越身后,不再言语,见秦越与王漾之时不时交流两句,本就沉闷的心情更加不好,若是眼神可以杀人,王漾之在被秦越扶起时,就已经死了。
没过多久,秦越提出离开,王漾之含笑送走了公主府的人,随着仪仗渐行渐远,打开折扇轻轻笑了起来,眸中满是得色。
“书棋,去告诉父亲,本公子已经得到了进出公主府的机会。”
一个侍从上前一步,轻声问道:“公主好似很维护大皇子,这,会不会有碍家主的计划?”
“皇家哪有什么真情,更何况是不怎么熟悉的姐弟,晋宁公主眼中怕是只有权势与她皇家的名声,不过逢场作戏罢了。”
回府的马车上,气氛比之来时更加沉闷,凝滞的空气堵的乐允喘不过气,胸口闷痛不已,斜斜倚在马车上,也不愿意去看秦越。
“委屈了?今日王公子不比你委屈?”秦越支着手臂,戏谑的看着乐允半侧的脸。
听到这个名字,乐允气不打一处来,愤愤转过身瞪着秦越,还是不开口,下颌紧紧绷着。
“难得你今日无错?”
“我无错,那,那人惯会装腔作势,皇姐你相信我。”乐允眉头紧皱,将自己那日无意间看到的一幕细细说来。
“王漾之见那才子走了,刚刚一脸钦佩的脸色马上变了,还派人去准备宴会散了后杀了那人。”
“就因为那人开场作诗时,用的词被旁人夸赞比王漾之更好些。”
“幸亏我听到了,派人在刀下救了那位才子。”
秦越没有被乐允激愤的话感染,不紧不慢喝了一口茶后问道:“你从此就不喜王漾之?之前所做也是因此。”
乐允点点头,看着秦越没有什么变化的面色,又有些泄气,愤愤不平道:“我无错,即便在父皇面前,我也是如此说。”
“我说你错,是你不分场合,亦是错在中了王漾之的圈套。”
舌尖甘冽的茶水划过,秦越慢慢把玩着茶杯,凤眸微眯,气势突然变得凌厉。
“船板并不隔音,王漾之本就准备激怒你,让我听到,若是可以闹大,不远处游湖的人最好也能听到,那些可都是御史家的公子小姐,与王家一派为主,若是王家之计成了,你说今日之事大还是不大?”
“却不想,你发怒如此之快,也打乱了他的计划,本殿还是高估了你,也高估了他,且让他来公主府吧,本殿倒要看看王家玩的什么把戏。”
乐允一惊,没有想到看似平静的游湖之行,却藏了这么多心计与算盘,自己与皇姐都是他人棋子,被操纵制约。
心里想着,面上不免也带了出来,有些惶惶地看向秦越,乐允心里清楚王家自然不是冲自己而来,而是对准了皇姐,一想到王家对皇姐虎视眈眈。
乐允第一次恨自己数年来没有认真学习,若是对京城权贵多几分了解,也不会这么快就中计,更不会拖累了皇姐。
秦越看着青年的头慢慢垂了下去,周身愤愤的情绪也变得失落,自己心里隐隐有些难受,可自己,明明是想借此将计就计,顺便给乐允上一课,也能让他长些心眼。
但是看着眼前的人如此,却又不忍,好似自己做错了。
将乐允带进京城的暗流中,第一次直面那些阴谋诡计,局外人直接成了局中人的棋子,乐允此刻的心情可想而知,正当秦越准备开口安慰时。
乐允抬起头,面色沉稳很多,迎着秦越担忧的眼神说:“皇姐,我不知道你是不是也有着谋划,但我不想再一无所知了。”
“不急,我们慢慢来。”秦越轻轻抚上乐允的额间,用帕子拂去一点点的汗珠。
乐允眼神一愣,总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额间的触感熟悉非常,好似有人也如此拂过一样。
“皇姐,你,可以唤我一声阿允吗?”
“阿允?”
这一声轻唤,加之额间的手,乐允突然恍惚起来,记忆深处好像也有这么一个人,常常唤着阿允,眼眸深处藏着爱与温柔。
心里突然涌起一股甜意,好似四月花开正好,人间芳菲,扑面而来的喜悦让乐允有些不知所措,拉住秦越的手,却只呐呐出一句皇姐。
秦越不解,却也没有挣脱,轻轻应声,便随乐允拉着了,看着他傻乎乎的一会儿唤一句,一会儿看一眼的,好似找到了什么珍宝,牢牢守着一般。
马车中气氛渐好,慢慢驶回了公主府。
王家。
王漾之闲逛一番后,慢悠悠回了府,刚一进门就听到了家主传话。
不紧不慢赶去了书房,低着头朝王家主行礼:“见过家主。”
王朝言看着桌下的人,眼中好似满意又好似可惜,点点头道:“不必行礼,待你搭上了晋宁公主的船,在朝中一帆风顺,又何须给我行礼?”
“不敢,若不是家主救济,漾之一介旁支如何有现在的成就,如今公主给了漾之进出公主府的机会,为了家族,漾之必定全力以赴。”
“你有心就好,但是,你大哥那边,还需你多多费心。”
“漾之明白。”
退出书房,王漾之抬头看着那四四方方的天空,仿佛看到了自己被禁锢住的命运,被王家支配驱使的一生,困死在了这四方的宅院里。
晋宁
王漾之轻声呢喃着,仿佛是在唤着爱人一般,带着三分暧昧四分深情,而是真是假就不得而知了。
“王漾之,你的运气还真是好,竟然让你搭上了长公主。”嫉恨的语气打断了王漾之的思绪。
背着人,轻轻冷笑一声,待转过身,又是那副温润公子模样,笑着说:“漾之见过大哥。”
“你最好明白你的身份,低贱之人,不要试图逃出去,即使你成了驸马,你也是我王家的人。”
王游之狠狠瞪了他一眼,趾高气昂的去了王家主的书房。
父子俩亲近极了,关怀的话透出房门传出,王漾之眸色更冷,面上挂在温润的笑,一步一步走出了这院中。
“王家,我倒要试试看,逃?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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