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十七章:清冷孤傲长公主vs嚣张跋扈真皇子
公主府来人!
王漾之眼神一变,强撑的姿态有一瞬间崩塌,转过身紧紧盯着来报的下人,唯恐他说出什么会让自己万劫不复的话。
若是公主府传话让自己不必再去,那刚刚说的谎言就全部暴露,而自己,也会被王家舍弃,莫说那些嘲讽欺辱,怕的只是这么多年的心血白费。
“说啊,公主府传人做什,莫不是,二弟惹怒了公主,前来怪罪?”王游之幸灾乐祸起来,意味不明地看着僵硬住的王漾之。
“公主府请了一位大夫,说是给二公子看看,明日还请二公子早些去公主府。”
下人哆哆嗦嗦说完,看着两人的面色一瞬间互换了,生怕自己惹祸上身,说完就急急忙忙退了下去。
“好啊,二弟还真是好本事,大哥对你刮目相看。”王游之知道自己做了无用功,气急反笑,抖着手点了点王漾之,甩袖离开了。
晋宁公主,王漾之唇瓣蠕动几下,轻轻笑了起来,紧张的感觉一扫而空,虽然并不觉得拿捏住了公主的心意,可只要有机会,有些事一定能成。
盯着王游之离开的背影,眼神幽幽,阴翳好似暗中吐信的毒蛇。
公主府,乐允从黛色口中知道真的请人去了王家,气结一瞬,顶着秦越意味不明的眼神,愤愤喝了一大口茶,把心中的怒意压了下去。
“奴婢以为,若不表态,王家必然觉得公主厌弃了王公子,公主的局就不好继续了。”
黛色为秦越续上茶水,眉眼淡淡,没有一丝居功的味道,而是耐心说出了秦越没有告诉乐允的一些事情。
“王家与江南案有很大牵扯,那苏家只是一个用于中转的棋子,江南水深,公主当时解决了面上的一些势力,便被陛下叫停了,其中就是王家在朝中的运作使然。”
秦越眉眼染上一抹怒意,接过黛色的话:“我本不欲再查下去,可在边关的时候,王家的人露了马脚,我命人顺藤摸瓜,竟然发现江南,王家,还与外族有所勾结,大发战争财,还顺便排除了异己。”
乐允面色一肃,为王家的大胆而震惊,想了一想道:“那日游湖,王漾之听到皇姐提起江南便面色变了,他必然是知道些什么。”
“勾结外族,不是小事,虽然现在已经在准备和谈一事,但这么多年,与外族的仇恨不是说没就没,王家,势必要清查。”
秦越轻轻扣着桌案,凤眸幽深,外族与异姓王的事一直如鲠在喉,若是当年之事也有王家的手笔,恐怕此事又是一场极大的风波了。
这暗中的交易勾结不知从何开始,秦越不觉得王漾之能够知道多少,但一个家族重要子弟,又是从底层爬上去的,心性难料,最是能从人心缝隙中摸出东西的人。
是最好的棋子,一个用来窥探王家的棋子,在暗流涌动的京城,枝盘交错,攀折带附,处处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王家不是随意能够动摇的家族,唯有从内,使其自分解体。
“乐允,明日起,要给王家一些甜头,切莫再打草惊蛇。”秦越面色冷淡,看着案上的龙凤印玺不知想些什么。
乐允也知道此事事关重大,不再任性,看着秦越鬓边的华胜轻轻点头。
站起身来,青年高大的身影投在秦越眼前,一道清朗的声音响起:“我可以忍着那王家的人,但是有些事就不劳皇姐亲自动手了,让我来吧,保证让王家,受宠若惊。”
秦越抬起眸子,看着乐允期待的眼神,当然,也没有漏过那不怀好意的笑,沉默几息,还是点了点头。
乐允笑容更加阳光几分,仿佛不谙世事的贵公子,眼神真诚动人,哪里看得出有一肚子的坏水呢。
至少,第二日早早来到公主府的王漾之万万没想到,自己连公主的面都没有见到,便被一贯看不顺眼的大皇子拐出了京城。
京城郊外,皇家马场,已经聚上了不少世家公子,还有几位皇子众星捧月在其中。
乐允策马扬鞭冲了过来,上好的汗血马气势逼人,场上的众人惊叫着躲开,唯恐被冲撞到,几位皇子青了脸,被随从紧紧护着后退,看着马上人神采奕奕地样子,气得肝都在痛。
随着一声马嘶,乐允拽着缰绳停了下来,回头看着骑着马面色苍白一片的王漾之,轻扯嘴角,发出了一声轻哼。
没怎么骑马的王漾之只觉得今日小命休矣,大皇子的随从可不友善,见他骑的慢,甚至动手替他扬鞭,经过一路的颠簸到了马场,已是强弩之末。
“王漾之,你行不行啊,这可是我皇姐特意让我带你来的。”乐允一跃下马,挑眉看着抖着腿下马的王漾之,加重语气问了一句。
“多谢殿下美意,是漾之骑术不精,扫了殿下的兴致。”王漾之白着脸拱手道歉。
一旁的公子们见马停了,三三两两走了过来,其中也有与乐允交好的公子,见到平素与自己这些庸人没有往来的王漾之在,不由得心生奇怪。
兵部侍郎的公子曹爽向来直言直语,挑着眉问道:“殿下怎么带了他来,这书生和我们玩得来吗?”
“就是啊,王公子不去茶楼品诗赏画,怎么跟着大殿下来马场了?”这是安远将军的幼子平朗。
“莫不是,厚着脸皮跟上的?”阴阳怪气的话,是武安侯的嫡长子魏齐均。
武将家的公子向来看不惯文弱的世家公子,一来是玩不到一起,二来则是家里长辈提醒了不可走得太近,加之文人自有文人的傲气清高,心思深沉些,看不惯武将的粗鲁习气。
王漾之看着眼前不怎么友善的众人,稳住心神,正想着该怎么应付过去,才好不那么狼狈落魄。
就听到乐允突然出声:“莫要胡说,漾之可是皇姐让我带来的,皇姐说了文武一家亲,可莫要有那些偏见。”
听到秦越的名头,几个公子都笑笑,压下了眼里的不满,神色也变得真诚起来,一左一右拉走了王漾之,友好极了。
一个劲使眼色的乐允见自己一帮损友还算聪明,也松了一口气,似笑非笑看着王漾之被带的团团转。
才稍微松快一下,一旁的几个皇子也走了过来,乐允暗地翻了个白眼,吊儿郎当地看着几个弟弟,也不说话,旁若无人地态度一下子就激怒了来人。
“皇兄今日真是好兴致,没想到在皇姐那里变得如此听话。”三皇子秦轩易好似感叹,笑得纯良。
“皇姐那么高的权势,皇兄自然没办法,哎,可是委屈皇兄了。”二皇子秦玄纪拍了拍乐允,好似兄弟情深般打抱不平。
乐允一把甩开秦玄纪的手,一脸的嚣张,冷着脸道:“你们也配叫皇姐?叫长公主!”
四皇子秦瑄扬年纪不大,平素也忌惮着名声显赫的秦越,见乐允如此说,故意阴阳怪气道:“皇姐也是我们的皇姐啊,不过也只有皇姐,这么大岁数了还没嫁人,早就是京城的笑话了。”
最后一句说的小声,可那里会躲过乐允的耳朵,看着秦瑄扬不屑的表情,乐允偏头一笑,随即狠狠一脚踢翻了他,眼神凌厉地扫过呆住的三人。
“还有人不长眼啊,谁敢说皇姐一句,夜宴的教训还不够吗?想亲身试试看。”
几个人的争端惊住了在场的所有人,但皇家的热闹可不好看,众人只能当没看见,继续玩闹着,暗中小心窥探着皇子们的动作。
王漾之也注意到了,暗叹一句不想大皇子对长公主竟然如此维护,如此一来,王家又多了两分胜算,而自己,又要多谋划些了。
被踢倒的秦瑄扬气急败坏,气血上头就要扑到乐允身上去,一副誓不罢休地样子,另外两位皇子紧紧拉住了他,额上冒着冷汗,心里明白此事不能闹大。
那日宴会的后续就是个警告,如今长公主炙手可热,皇家内乱更是丑闻,绝对不能闹到父皇眼前,秦玄纪紧紧拉住了四皇子,低头说了些什么,才把人劝走。
三人走前,狠狠瞪了乐允一眼,明显不会忍气吞声,只是顾虑一时而已。
平朗悄悄走了过来,看着明显气未消的乐允,小声问道:“公主风寒可好了?家父命我来问问。”
“宫中御医在给皇姐调养,没什么事。”乐允奇怪地看了一眼平朗,忍着火气说道。
“这王漾之怎么回事?公主怎么会让你带人来这,不应该是去茶楼书斋吗。”
“要你多管?本殿给他脸了,别多嘴,去办事。”乐允推开了平朗的头,和一旁的公子一起骑马驰骋马场。
心中的怒气渐消,乐允实在想不明白,皇姐为国做了这么多,为什么会有人一直拿着皇姐的婚事取笑,这京城之中又有什么人配得上皇姐呢?
都是些口蜜腹剑的小人,就好比王漾之,要不就是粗鲁莽撞的武夫,好比平朗,空有力气没有头脑,脸也不好。
乐允郁闷的抽着马鞭转了转,实在不觉得京城有什么配得上皇姐的,至少也要像,像自己这样,身份尊贵,还要能文能武,呃,自己的文还在学习中,还要有一张俊逸非凡的脸!
肯定的点点头,乐允想起那些宫人看到自己羞红的面色,摸了摸自己的下颚,暗道京城之中还有什么人比自己好看吗?
肯定没有了,环视一周马场,愈发肯定的点点头。
可,一直在众人视线中的乐允,殊不知自己已经成了一道奇怪的风景线。
众人看着尊贵的皇子殿下一会眉头紧锁,一会笑着点头,还时不时摸摸自己,古怪极了。
平朗心惊胆颤地看着乐允,咽了咽口水问道:“殿下,殿下他是不是傻了啊。”
“这,我也觉得像,怕是被几位皇子气傻了吧。”曹爽点点头,若有所思地看着乐允。
一旁的魏齐均听到了两人的话,木着脸想着,真是两个没脑子的。
转头看着奋力上马的王漾之,露出了探究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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