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返航
“你飞个屁！”董青杨顿时恼怒，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搁着开玩笑呢！
等了数秒，董青杨的恼怒之色逐渐敛去，看着徐玉不似作伪的神色，试探着问道：“你……你真会飞啊？”
徐玉懒得跟他解释什么，时间紧迫。
“涛哥，你把头等的帘子也拉上，一会儿守着头等的入口。”
涛哥是本次航班的安全员，刚才董青杨出来的时候，他过来守着前舱。这是驾驶舱进出的规定，必须要有安全员在位。
“你要干什么？”董青杨不解：“你要把机长挪出来？”
“不然呢？”徐玉没好气道，越过董青杨，向驾驶舱打了一声铃，这是通话的暗号。
可是驾驶舱许久都没有回应，再加上董青杨在一边喋喋不休：“你确定现在这个情况能把机长挪出来？你可别瞎弄。”
因为不知道驾驶舱里到底什么情况，徐玉多有烦躁，一挥手：“我怎么就瞎弄了，这是SOP上写的，不会错的。”
董青杨的三观都颠覆，颤颤巍巍地指着徐玉：“你小子连我们的手册都不看，还会有闲心看飞行的？你小子是不是那我开涮，这都什么时候了，你……”
“什么你？”徐玉腾得火气就上来了，低喝道：“你不知道公司的驾驶舱进出规定？现在机长失能，驾驶舱只有一个副驾驶，你难道不知道留一个乘务在里面？我是不看手册，但是我知道规定什么！”
董青杨的脸色猛地变得苍白起来，刚才急过了头，竟然忽略了驾驶舱里只有一个副驾驶的情况，搞得现在驾驶舱没回应，是什么个情况也不知道。国外不久之前的空难可是历历在目！
在短暂的寂静之后，驾驶舱终于有了回应，话筒中传来的是一道略带颤抖的声音。
“怎么了，有飞行员？”
“对的，有一个！你开下门！”徐玉说道。
不久，随着一声“咔擦”，门开了个小缝。
徐玉最后交代：“涛哥，你先守在这里，一会儿机长出来，你就守着头等，董哥你也帮忙看一下，不能让他们看到机长。”
“要不把机长挪到前舱乘务员座椅吧，头等那边，旅客一掀帘子就能看到，有些危险。”董青杨建议道。
“好！”徐玉当即同意，同时指着另一个乘务员，向他招招手：“你一起进来，我一个人不好弄。”
徐玉这才打开舱门，入眼皆是密密麻麻的按钮，但是在徐玉眼里却是那么熟悉，仿佛这里才是他该待的地方。
努力将脑中这丝异样的情绪清除出去，徐玉看到王钰已经被肩带和腰带固定住，座椅也拉到了最后，这么看来，汪清颜也不算是完全不知所措。
汪清颜看徐玉进来，没有一丝血色的俏脸上浮现出淡淡的希冀：“那个飞行的呢？”
“就来，我先把机长挪出去！”徐玉声音平淡道。
汪清颜一愣，仿佛是感受徐玉语气中透露出来的冷静，她的心跳也逐渐舒缓下来，应了一声：“好！”
波音的驾驶舱非常狭窄，徐玉折腾半天才将王钰抱起来，然后送到门口早就等候着的乘务手上，并再三叮嘱一定要固定好。
等到机长被送出去，徐玉顺手把门也关上了，同时指了指左座，对汪静颜说道：“你去左边！”
“啊？”
汪清颜一时没明白什么意思，张着大眼睛盯着徐玉，僵在当场。
徐玉扶额一叹，只得解释道：“我习惯坐右边。”
“哦……”汪清颜似懂非懂地起身，刚起了半身，才反应过来，带着无比的震惊看向徐玉：“不会你说的飞行的就是你吧！”
徐玉一摊手，随即抓着汪清颜的手臂，催促她快些，机长生死未卜，哪有时间在这里闲扯。
汪清颜俏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但是身子还是听话地从右座上下来。
徐玉赶忙坐上座位，一种久违的熟悉感再次涌上心头。
“我们返航！”
徐玉坐上来的第一句就是斩钉截铁的决定！
这时，汪清颜才刚刚做好，听到徐玉的话，为难道：“不先跟家里联系一下吗？”
“这么久了，你还没联系好？”
汪清颜支支吾吾道：“卫星电话，我不会用。”
徐玉太阳穴直突突，果然是菜鸟。
“CDU菜单键，选SAT，知道了吧？”徐玉道，同时扫了眼应答机，已经调成应急频率，对汪清颜问道：“还是云泰管制？”
汪清颜点点头，徐玉按下发射按钮，在频率里说道：“云泰管制，蓝天9883。”
“蓝天9883，你们有决定了吗？”管制问道。
“我们决定返航，你先给我个航向吧。”徐玉直接宣布道。
“蓝天9883，你们的决定是返航云泰是吧！”
“对的！”
“好，蓝天9883，你们连续右转直飞LXI，下高度6600，我跟机场方面说一下。”
“右转飞LXI，下6600，蓝天9883，你在帮忙联系机场说需要医疗支援。”
“好的，没问题。”
徐玉娴熟地在MCP板上调了个21700的高度，推了1500的下降率。
他们现在的高度不高，完全下得下去，旋即，徐玉又将速度增到310节，现在是分秒必争！
看着徐玉一连串的操作，一旁的汪静颜心中已然是波涛汹涌，在她眼里，徐玉此时已经是笼罩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听过徐玉的指导后，汪清颜终于找到了使用卫星电话的方法，拨通了公司AOC的号码。
几乎是没有等待，公司那边就通了。
“你好，我们是9883的机组。”汪清颜上来就说道。
徐玉耳机里同时传来汪清颜的声音，他脸色一边，瞧了眼汪清颜的通讯面板，快速地将发射按钮换到SAT位上。
“你再说。”徐玉道。
汪清颜此时也发现自己忘记将发射机换到卫星电话的位置了，刚才的话都传到云泰管制频率里了。
汪清颜小脸微红，这才再次开口：“我们是9883机组。”
“你们现在是什么情况，机长怎么样了，有其他飞行的吗？”公司那边传来焦急的声音。
“机长还在昏迷，不过飞行的找到一个。”汪清颜说道。
“是谁？别的公司的？”
汪清颜看了眼右侧神色从容的徐玉，继而答道：“不是，是我们公司的乘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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