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咦?我在哪里?”
迷迷糊糊的伊伦诺睁开双眼,大量记忆的涌入让她的大脑有些混乱。
她需要时间去梳理这些大把大把而又杂乱无章的记忆。
可是,现实不会让她如愿以偿。
“起来!”
隐隐约约的,伊伦诺感觉自己的双腿好像被用力的踹了一下。
疼,很疼。
这是她的第一感觉。
“该死的,快给我滚起来啊!”
男性的声音嘶吼起来。
“别,卢尔德,我们收了东西,自然也得替人办事,而且前面不远处就是了,到了那里我们就不需要管她了。”
另一个沉稳的男声制止了名为“卢尔德”的男人。
“啧,该死。”
卢尔德虽然不高兴,但是也只能选择听从队长的话。
“喂!杂种!刚刚你他妈的说谁呢!”
带着童音的女声在这个偌大的队伍中,在这个稍显寂静的野外,显得格格不入。
“啊——?”
卢尔德能明显感受到声音是从自己的左手边传来的,他把火把放低,看见了伊伦诺那瞪着他的猩红双目,和她急促的呼吸所产生的白气。
答案明了,刚刚那一句话,那一句该死的话,竟然是这个该死的囚犯屁孩对着士兵卢尔德说的?!
“哦!我真该弄死你,就现在!”
卢尔德好不容易平息的怒火一瞬间又涌上了心头,怒火操纵着他的满是老茧的拳头打向伊伦诺。
被铁链束缚的伊伦诺当然没有躲避的能力,所以她结结实实的挨下了这重重的一拳。
伊伦诺的脸被打向另一边,刺目的鲜血不知从哪里留在了她的脸上,火辣辣的疼痛刺激着伊伦诺的神经。
这让她下意识的就要拿出墓葬,让身体中充满深渊悸动,同时让身体复原。
一秒过后。
什么也没有发生。
既没有闪烁着寒光的黑镰出现在她的手中,也没有超凡的力量灌入她的身体。
伊伦诺所能感受到的,就只余双脚的冰冷,和脸上火一般的疼痛。
真实到流出鲜血的疼痛和软弱的身体,让伊伦诺选择了暂时沉默。
“抱歉。”
她对着那个打了她的卢尔德道歉。
“英勇的士兵大人,刚才我不是故意冒犯您的,我只是累了,睡着了,好像是说了梦话,真的很抱歉,还请您大人大量,原谅我这个不懂事的孩子吧,求您了~”
伊伦诺的脸上露出了愧疚的神情,她抬起头看向那个满脸愤怒的卢尔德,用着她人生中最引人可怜的声音对着那个该死的士兵说道。
卢尔德被这种转变一下打的反应不过来,他咽了一口口水,然后扭过头。
“那就算我原谅你了,囚犯,注意一点,不是谁都有我这么好的性格的。”
但这其中最重要的不是伊伦诺“诚心”的歉意,而是伊伦诺的全貌在火光的照耀下露在了卢尔德的视线中,还有那破烂的布衣下的一抹雪白。
伊伦诺估摸着以前“她”在路途中应该是全程低着头,或者没让自己的全貌露出,所以只要伊伦诺一露出自己的脸,就能轻易的让对方原谅自己。
通过之前的对话和他们整齐的队伍还有制式的装备,这也是伊伦诺敢于露出自己全貌的底气所在,这是一支严整的队伍,有着明确的纪律,是不会允许路途中由士兵与囚犯造成什么意外的。
要是在佣兵队伍中,就只通过刚刚卢尔德的眼神和表情就能看出,伊伦诺要是敢这么“道歉”,怕是还没有几秒钟就会被卢尔德拖到一旁的草丛中解决一下了。
伊伦诺正想再次通过自己的身体来获取一些情报,但是却发现,队伍已经停了下来。
她疑惑的抬起头,“希斯顿第四监狱”七个字映入眼帘。
“糟了,这是最坏的情况。”
伊伦诺只能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走入这一座可能充满了黑暗、血腥的屠宰场。
因为浓重的血腥味几乎灌满了伊伦诺的鼻腔,而“希斯顿第四监狱”这七个字让她明白自己不是来到了一座屠宰场,而是,远比单纯的屠宰场恐怖千倍万倍的...死囚。
“真是没办法啊。”
伊伦诺的双手都被铁链拴着,什么小动作都动不了,她只能看见这支队伍的队长与看守大门的狱卒交谈了一下,她,还有其他的囚犯就都要进入这个死囚了。
“我不能什么都不做,在真正进入这里之前,我唯一能做的事情...”
“那就是!”
伊伦诺脚下一滑,脸朝着地面摔去,但是事情总是并不如意,由于铁链的拖扯她的脸只来得及摔在地上,沾染上了一些尘土,刚好偏离了那一小堆本来能让她的脸上多添上几十条或深或浅、大小不一的伤口的尖锐石头。
“该死!啊啊啊啊!该死!”
伊伦诺没有表现的异常,她立刻就站了起来,顺着她前方的那些囚犯走进那个深不见底的牢狱。
“总之现在抓紧时间接收记忆吧,我需要对这个监狱,对这个世界的更多了解。”
伊伦诺不再理会外界的动静,全神贯注的开始吸收脑海中的记忆。
“希斯顿帝国?艾德霍德...原来是这样。”
大约十分钟后,伊伦诺理解了自己现在的处境。
自己是希斯顿帝国中的一员,艾德霍德家族原本是希斯顿帝国的子爵家族,按照世袭,下一任的子爵爵位应该是传到她那个莫须有的哥哥身上,可是现在,不知是什么原因,至少她的记忆中没有提到,艾德霍德家族分崩离析,她的哥哥也死了,父亲更是不用说了。
只有她,艾德霍德的长女,年仅十二岁的伊伦诺·艾德霍德存活了下来,并被送到这个数百年都没有人逃离的监狱,希斯顿第四监狱,准备在这个该死的地方度过自己的余生。
“在这个地方...待上几十年?还真是符合‘死囚’这个词啊,囚禁到死,也逃不出去。”
伊伦诺咬紧了牙齿,在这个数百年都没有人成功逃离的监狱,就凭现在自己这毫无力量的身躯,想要逃走,几率无限接近于零。
就在伊伦诺思考这个监狱的时间,她已经被拖到了一个铁架台上,铁链拴住了她的双手双脚。
“一个小女孩儿而已...有必要用上禁魔钢钉吗?”
一个瘦高的狱卒上下打量着伊伦诺瘦弱的身体和一看就没有经过磨炼的手掌,对付这种小屁孩,他一只手就能就能打一堆。
他身边的一个鹰钩鼻的狱卒冷笑道:“你才刚来,还不知道这里以前发生过什么吧,对待进入这里的囚犯,一开始就应该折磨一番,否则你不会知道他们会给你带来什么麻烦,可能会打断你喝酒,也可能会打断你正在享受的时候。”
“总之,先要给他们一个教训,他们才会认清现实,再警告你一下,在这一座监狱里,绝对不要以貌取人,几十年前,有一个和她那么大的小女孩,没有装上禁魔钢钉,入狱两年后,想要越狱,她当时把监狱里大半的狱卒全都杀了,连当任的监狱长都没能逃离其魔掌,最后还是路过的黑耀公爵发现了她,随手击毙了,否则这座监狱里数百年来没有人逃离的神话就会破灭了。”
“监狱长不会理会狱卒怎么折磨囚犯,只有一点,绝对不能动指定的人,至于其他的,想怎么折磨就怎么折磨,还有,监狱长禁止狱卒和囚犯发生关系,一旦发现,谁也逃不了。”
瘦高狱卒虚心的听着,这种常识对于他这种新来乍到的狱卒非常重要,能极大的提高他的生存率。
“老哥,谢了。”
在鹰钩鼻狱卒说完之后,瘦高狱卒从贴身的衣服夹层中取出了一枚上面印有第十代黑金之王——法尔拉的银币,塞到了鹰钩鼻狱卒的手中。
看着瘦高狱卒如此,鹰钩鼻狱卒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将银币塞入口袋中,对着瘦高狱卒说道:“以后要是在这里碰上了什么麻烦,报上我柯里顿的名号还是有用处的。”
“谢谢,柯里顿老哥。”
瘦高狱卒受宠若惊的点了点头。
“好了,现在我们先来对付这个囚犯吧,我已经好久都没有享受过年龄如此小的女囚犯的惨叫了。”
柯里顿从一旁的刑具中拿出一条炙热的鞭子,这是附魔过的鞭子,打在囚犯身上既能让他们感受到抽打的痛苦也能让他们感受到高温的折磨,会在伤口被打出的一瞬间就把那一片的皮肉炙烤焦糊。
可谓是折磨利器。
柯里顿阴险的笑了笑,扬起手中的鞭子,就要向伊伦诺的身上抽去。
“请等一下!狱卒大哥!”
伊伦诺被吓得闭上了眼睛,身体微微颤抖,拼尽全力才喊出了这么一句话。
“哦?”
柯里顿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他并不着急,时间还长的很,听一听这个小女孩的话也未尝不可。
没有感受到鞭子抽到自己身上的痛感,伊伦诺小心翼翼的睁开了双眼。
“那个...狱卒大哥,我其实是艾德霍德子爵的长女,在我的衣服的左下角有一个隔层,那里有一个希斯顿,这是我的全部积蓄了!求求你们请不要折磨我!”
伊伦诺的双目中流下了代表着惊恐的眼泪,她乞求着,乞求着狱卒能放她一马。
柯里顿没有动作,但是从他眼中复杂的情绪可以看出,伊伦诺的这一番话还是有些用处的。
“艾德霍德...”
柯里顿对这四个字再熟悉不过了。
这是他的家乡德布斯敦的领主,艾德霍德这四个字从他儿时就一直在他的耳边萦绕,他的母亲和女儿直到现在还在那里生活。
“是那个领主的女儿吗...说起来,我还欠他一次,虽然不知道他记不记得了,想必是不会在乎我这种小人物了,那恩情就在这里偿还吧。”
柯里顿脸上的兴奋表情退去,将手中的鞭子丢到一旁,朝着瘦高狱卒招呼道:“直接上禁魔钢钉吧。”
“哦,好的。”
瘦高狱卒虽然疑惑,但是他不会去多嘴,任谁都能看出,柯里顿肯定是和“艾德霍德子爵”有什么关系,导致他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但是他不会去过问,他不笨,所以他刚刚什么也没看见,也没有听见。
“谢谢,谢谢,谢...”
伊伦诺惊喜的不断地说着“谢谢”,也没有发觉柯里顿没有去拿她的那一个希斯顿。
要知道希斯顿可是希斯顿帝国面额最大的货币,购买力相当惊人,相当于瘦高狱卒给柯里顿的那个法尔拉的数十倍。
但是柯里顿没拿。
伊伦诺不相信他是没有听见,唯一的答案只可能是他与“艾德霍德”有什么联系。
话虽如此,伊伦诺却也不会在柯里顿那里套取情报,一个九岁的小女孩,在得知狱卒没有折磨自己后立刻就想和狱卒条理的对话,那怎么看都不大正常。
伊伦诺不想再惹出麻烦了,现在的处境已经够糟了,她不想自己一下就死在这个阴暗的地牢,她要逃出去,要去看一看这个世界的太阳,重新获得力量,在这个世界里好好探索一番。
看见柯里顿打开旁边的一个黑盒子,从中取出了两根布满纹路的钢钉,钢钉足足长有十厘米,这是每个进到这里的囚犯必经的流程,在各处的关节上钉入禁魔钢钉。
在这个监狱中还有一种判别实力的好方法,那就是从一个人身上的禁魔钢钉的样式品级和数量来判断。
每个人身上至少要钉上两根普通的禁魔钢钉,通常像伊伦诺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孩就会这样,可事实上,这座监狱里身上只有两根钢钉的人少得可怜,即使有像伊伦诺一样力量的人,也会被恶趣味的狱卒钉上四根甚至更多的钢钉,其实那会加速他们的死亡。
而极为强大的囚犯则会全身都被钉上最顶级也是最难拔出的禁魔钢钉,一生都被钉在墙上,永无翻身之日。
除非有贵族愿意花大价钱保释一个既危险又不听话的囚犯。
然而事实已经证明了,只要是这种等级的囚犯,会在墙上被折磨一生。
柯里顿拿着那两根在伊伦诺眼中的恐怖器具走到了伊伦诺的左边。
“狱...狱卒大哥,你不是说那个...”
伊伦诺看着柯里顿左手的钢钉,右手的锤子,脸上是一副快要哭了的表情。
“这是必要的流程。”
柯里顿叹了口气,把钢钉的钉尖对准伊伦诺的左肩关节处,然后一锤子砸了下去。
“不要啊啊啊啊!”
伊伦诺的眼泪在一瞬间就倾泄了下来,淌过光洁无暇的下巴,滴落在肮脏的监狱地面上。
她的身体猛地想要扭动,可惜的是,她的四肢都被锢住,不可能动的了。
因此,伊伦诺只能撕心裂肺的惨叫,配合着那如瀑布一般的眼泪和扭曲的表情。
这根禁魔钢钉直接穿透了伊伦诺的肩膀肌肉,夹在了她的肩胛骨当中,血液顺着钢钉流下,消失在漆黑当中。
柯里顿罕见的没有嘲笑与讥讽囚犯,他只是默默的走到伊伦诺的右边,拿起另一根钢钉,再次钉进了伊伦诺的肩膀中。
伴随着伊伦诺的惨叫与眼泪,两根禁魔钢钉总算是全都完美的钉进了伊伦诺的肩膀。
“没有麻痹痛觉神经...还真是有点痛啊。”
伊伦诺切实的体验到没有屏蔽痛觉神经和没有魔力镇压的真实痛感了,让她也有些痛苦。
“好了,放她下来吧,我带她去就行了。”
柯里顿对着瘦高狱卒说道。
瘦高狱卒没有质疑,他在伊伦诺惊恐的注视下解开伊伦诺手脚的锁链。
伊伦诺呆立在原地,似乎还没有缓过神来。
“跟着我来。”
柯里顿拿着一根火把,朝着监狱的深处走去。
伊伦诺虽然还在抽泣着,伤口上的血也还在往下流,但是她也支撑着自己站了起来,跟在了柯里顿的身后。
“你在监狱里待了一段时间后应该会有狱卒带着你那一片的囚犯去劳动,至于具体内容,我也不知道。”
柯里顿那有些阴恻恻的声音让伊伦诺缩了缩身子。
“那个...狱卒大哥,你不监管我吗?”
伊伦诺用带着哭腔的软糯声音对着柯里顿说道。
“我负责的是另一块区域。”
“那...好吧,再见了,狱卒大哥。”
柯里顿对于三十几岁的自己还被叫做大哥有些许惊讶,只不过他没有回伊伦诺的话,他和伊伦诺这一生的见面也仅限于最后这几分钟了。
走到了正式的监狱区域,柯里顿随手丢掉火把,一块块魔晶石散发着微弱但柔和的光芒,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
灰白的墙壁,布满血迹的黑红铁门,还有一间间牢狱中的大笑声,惨叫声和另外一些奇怪的声音。
“哟!鹰钩鼻!把你背后的这个小妞送到我这里来吧,正巧我这里的女囚犯都死完了,哈哈哈哈!”
“别低着头啊,来来来,抬起头,让大爷看一看。”
一个囚犯趁着递进来的食物的空隙,看见了门外的柯里顿和身后的伊伦诺。
阴阳怪气的声音和不着调的大笑仿佛吓着了伊伦诺,她迈着小碎步,走得更快了。
“这里就是了,进去吧。”
柯里顿停下脚步,这里全是普通人囚犯,再怎么疯狂对他来说也毫无威胁,因此他连还嘴的力气都懒得费。
“再见...”
伊伦诺怯生生的对着柯里顿说道,走进了已经打开的监狱门中。
柯里顿在再次锁好门后就离开了,他今天还有好多“客人”要“接待”。
扫了一眼里面的所有物品,一张草席,四张打着补丁的被子,一个散发着光亮的火把,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散发着恶臭的排泄口。
当然了,少不了伊伦诺从今以后的狱友,一个金发的青年,他现在好像在睡觉,还有一个亚麻色头发的小女孩,但是身高要比伊伦诺高上不少。
要说伊伦诺是怎么看出来的...
“你...你好,我叫芙娜。”
那个亚麻色的小女孩伸出自己脏兮兮的小手。
伊伦诺握住了这只小手。
“伊伦诺。”
简短的介绍,伊伦诺抬起头打量了一下面前的这个小女孩。
亚麻色头发,清澈的双眼,脸上仍然残余着微笑,身上穿着有些破烂的粗布衣服,下身的裤子则是用一块块破布缝起来的,小手上也生出了老茧。
整个人仍有着名为“希望”的气息。
这让伊伦诺怀疑这座监狱是不是假的了。
还有,这种单纯的小女孩是怎么进入到这个恐怖到极点的监狱的?
伊伦诺非常好奇,她是因为家族被灭来到了监狱里,但是总不可能每个小女孩都是这样的。
芙娜一瞬间懵了,和她握手的这个刚刚还在狱卒背后哭泣的小女孩怎么突然就止住了哭泣,还语气平淡的和她握手。
“芙娜,你是怎么入狱的?”
伊伦诺清楚地察觉到身体现在非常的虚弱和疲惫,于是她坐在地上,靠着墙壁和芙娜说话。
“我也不知道,我只记得一年前的那一天,我还在家里给衣服打补丁,然后突然就有一群士兵冲进我的家里把我给抓到这里来了。”
听着这个清奇的回答,伊伦诺感觉自己的三观都要被颠覆了,哪有士兵会去抓一个年龄还是个位数的小女孩同时连囚犯本人也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事就被抓进来了。
伊伦诺盯着芙娜的眼睛,确认她没有说谎后更加怀疑了这座监狱和她想象的完全不同。
这种天真的小女孩,在这个监狱里待了一年,居然还是这么单纯。
她是怎么活下来的啊啊啊啊!
“芙娜,我很好奇,你是怎么在这个绞肉机里活下来的?”
伊伦诺哭笑不得的向这个运气极好的小女孩问道。
“是因为萨拉尔哥哥啦,自从我一进来的时候他就很照顾我,遇到那些不讲理的人萨拉尔哥哥也会把他们挡住,萨拉尔哥哥最好了!”
芙娜伸出一根手指指向那个正在睡觉的金发青年。
“还好,只有两根钉子,不然可能会是累赘。”
伊伦诺的第一反应就是观察萨拉尔身上的钉子数,结果和自己的一样,包括芙娜在内,都只有两根。
“然后,和我讲讲吧。”
伊伦诺的声音有些虚浮。
“讲什么?”
芙娜歪了歪脑袋,小脸上的疑惑不加掩饰。
“真是的,这种家伙是什么活到现在的?”
伊伦诺表示现在她非常无奈。
“就是在这里的注意事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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