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虚幻的过往(可以当成番外看)
孤寂寒冷的荒原之上。
汹涌翻滚的黑云之下。
有五个人站在那里。
站在大地上,站在众生之上,站在...由希望铸成的方舟的上面。
淅沥沥。
漆黑的雨下了,带着恶臭与腐朽。
很快,浸透了五人。
感受着指尖的冰凉,其中一个银发的少女抬头,即使是在万物凋零的黑雨之下,她那银色的瞳孔仍旧是如此耀眼,仿若要撕开一切黑暗。
“彼得...乌萨斯...”
她好像是在问些什么。
五人之中,那个衣着最为考究的男人开口回答:“乌萨斯很好,因为贝希摩斯的怒火太淡了,淡到我们只是用怒吼以及冲锋就能冲淡,洗去,让它消失殆尽。”
那个少女又转头。
“可露希尔,炎国那里...”
手中玩着机械魔方的老板娘嘿嘿一笑,对她说道:“烛龙早被打烂了,恐怕它妈都认不得它,所以说不要小看那个东方的古老文明啊。”
银发的少女松了口气,担忧地用手触摸了一下身后那个面色苍白如纸的重甲骑士。
不待她问,那骑士便开口。
“放心,卡西米尔还有维多利亚那里的天灾,包括代表天空的席兹,都殒在我们的剑下,再也不复存在。”
骑士天蓝的眸中绽放出光辉,她在瞬间便散发出令人恐惧的气息,她将手搭在腰间的骑士剑上,沉声开口:“所以,我们的敌人就只剩面前这个怪物了?”
数十公里外,一个早已超出常人思想极限的巨大生物...不,那或许已经不能称之为生物了,那个不可名状的物种在荒原上尖啸着,但光只是尖啸,就已经为这片大地带来了再也无法弥补的损失,高达数千米的身体挥舞着数千数万根溢满恶意的触手,将云层撕得干干净净。
无数血红的眼睛布满它的身躯,它们疯狂转动,搜寻着一切活着的,能动的生物。
“嗯,就剩这个不知道是什么的鬼玩意了。”
灰发的邋遢身影在地上滚了两圈,似乎是感觉太冷了,他站了起来,说:“谢拉格的奥丁被我的队伍剁成了碎肉,所以...整个世界就剩这一只天灾了。”
银发少女弹了一下自己胸前的淡银色铭牌,把它摘下,递给了可露希尔,她笑了笑,嘴角挂上一丝明媚的微笑:“除了可露希尔还有阿特拉斯,你们两个是不是还不认识我啊。”
彼得和那个灰发男子点头。
“那可真是太好了,今天之后,我就可以不复存在了。”
她的眼眸溺出半丝喜悦,随后死死盯着那头只是注视就足以令人发疯死亡的怪物。
“没有人能记得住你们的姓名,事迹,有关于你们的一切,只有你们的功绩能永存在这个世界上,各位,后悔吗?”
没有人回答她。
银发的少女轻抚着冰冷刺骨的黑镰,她将嘴唇贴着刀刃上,划出一丝温热的鲜血。
她的嘴角撕出狞笑,心脏如战锤般轰击她的身躯。
“那么,诸卿,随我弑神!!!”
她踏碎地面,跃上数千米的高空,自胸腔之中发出通天彻地的怒吼,宣告着那个怪物的下场。
阿特拉斯抽出骑士剑,摆出了一个完美的突击式,随后,如同黑暗中纯白的迅雷划破天际,只是在瞬间就来到了那个怪物的身前。
她天蓝的眸毫无感情,只是扬起剑,然后砍落。
那个瞬间,空间被挤压,破碎,绽开,数不清的触手自半空中断开坠落,砸碎了地面,一层又一层,最后,赤红的熔岩从地底喷涌而出,如雨水滴落在怪物身上。
原地,彼得和可露西希尔静静的看着,他们只是见证者,没有能力参与到这场代表时代落幕的最后的战役之中。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啊?可露希尔。”
彼得看着那本足以毁灭数个城邦的熔岩喷洒在那一头怪物身上,却只能附着在它的表皮上灼烧,于是他垂下双眼,不愿再去看。
可露希尔将机械魔方丢到后方的机械中,她凝望片刻,缓慢说道:“最后的天灾——神之怒焰·深海之主·利维坦。”
利维坦停止了尖啸,所有血红的眼睛转向了阿特拉斯,仿佛要暴突出来,漫天的黑色触手撕裂了污浊的空气,朝着阿特拉斯包裹而去,发出了震动天地的爆鸣声。
骑士面无表情地再次抬剑,重甲之中喷薄出高温的蒸汽,让她被白色的蒸汽笼罩在其中,然后,她朝后蹬去。
空气被极强大的高压迅速液化,之后挤压,挤压,再挤压,最终化作了比铁石还要坚硬的湛蓝固体,被阿特拉斯踏为齑粉。
微弱的流光穿过利维坦巨大的躯体,将它整个的一分为二,利维坦所有的触手都僵住了,它上半截数千米的身躯朝下缓缓的滑落。
但是,还没有结束,流光于即将消失的那一刹那回转,在顷刻间爆发出数千万道流光,流转为白色的长河。
它们将利维坦的躯体撕碎,化作最为细小的肉沫,随着空气快速的飘散而去。
“苍穹壁障-阿特拉斯,这就是她的实力么,以人之躯斩杀天灾。”
彼得已经转过身,嘴里喃喃自语,心里为之震惊。
“可露希尔,走吧,战斗已经结束了。”
在彼得的认知中,即使是贝希摩斯变成这样,那也死得不能再死了,而贝希摩斯是他见过最恐怖的天灾,有超过一半的乌萨斯人死在它的手里,但贝希摩斯仅仅是躯体碎裂便死亡。
所以结果已经很明了了。
“可露希尔?”
可露希尔并没有转身,她的声音沉重如铁,嘴角却相反地扯出讥讽的笑容,道:“正相反呢,这场战争...才刚刚开始。”
像是印证可露希尔的话语一般,穹顶之上传来那个银发少女威严的声音:“铁...得以成立!灌注绝望。”
颠覆彼得三观的一幕在他转过头的时候就已经发生了,空无一物的荒原上,毫无征兆的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铁立方,把利维坦化为肉沫的躯体纳入其中,紧接着,深红的绝望成为熔岩,流入铁立方之中。
“塌缩!”
在饱含威严的声音之下,红色的铁立方开始缩小,红色不断加深,直到成为了一个带着极致的红色的小点。
“解离!”
那深红的小点逐渐分解,变为最基本的粒子,庞大的质量好像被丢弃了似的,地面居然都没有被破坏。
咔嚓!
什么东西破碎了的声音传遍了整个荒原,听到这声音之后,天穹之上的少女露出笑容,紧握着冰冷的黑镰,自半空中一跃而下。
她与周身的大气摩擦着,燃起了灼目的烈焰,化作光华冲向利维坦的所在之处。
“这才有点看头么。”
她嘿嘿一笑,血液之中仿佛流动着嘶吼的生命,如玛瑙般纯净的鲜血从她身体上的每个毛孔喷洒而出,很快便被蒸发成香醇的血蒸汽。
阿特拉斯站在荒原上喘息着,重甲此时就是一座高温焚炉,让她的皮肤发出“嗤嗤”的炙烤声,但她好像早已习惯了这样的温度,高温的地狱之中,她抬起双目,涌现出刺破天际的锋芒。
骑士剑剑刃下垂,阿特拉斯的身体向前倾,只是摆出了姿势,重压便让空气都化作了粘稠的液态,地面都已哀嚎下陷。
然后,便是突刺。
一往无前的,仿佛要燃尽生命的突刺。
阿特拉斯的脸依旧冷淡,可她的双眸中涌动的是高傲还有骑士的尊严,还夹杂了几分轻松。
撕拉!
好像是布帛被撕破了,但也仅仅是被撕破了。
阿特拉斯感受着剑刃上传来的超出常理的巨力,那是一只手掌,遍布着漆黑鳞片的手掌,突刺仅仅只是穿透了这只手掌,使其流出了金色的血液。
后方,一把黑镰直取化作类人型的利维坦的首级。
轰!
就好像天穹被轰破,足以使这个世界哀鸣的力量被倾泻在大地之上,阿特拉斯胸前的重甲碎裂,肋骨与胸骨几乎全部断裂,撕破了她体内的内脏,而她本人被那只手掌不知甩飞了多远,至于银发少女,则已经被一条黑色的触手轰击成了稀薄的血雾。
利维坦的身体弯曲,准备去追那飞出数十公里外的阿特拉斯,但就在它身体发力的前一瞬,什么东西好像断开了,让他无法前进。
是它的双腿。
“背对敌人很没礼貌知道吗?”
银发少女的身上毫发无伤,好像刚刚发生的一切都只是梦境罢了,如果忽略她那比较刚刚强了不知道多少气势。
由黑色镰刃组成的旋风照顾到了利维坦身体的每一处,将它们湮灭,化作不可知的虚无。
“嘶!”
利维坦嘶吼,暗金色的竖瞳锁定她,触手伸出,从这镰刃之中走出,包裹缠绕住了银发少女,想要将她扯成数块分解掉。
于是银发少女的身躯被撕裂为破布娃娃,在空中狂舞着,那一颗头颅已经被利维坦碾碎成最基本的肉糜,漆黑的镰刀停止了瞬间,要从半空中掉落下来。
“令人感到恶心的味道。”
一句不屑的评价传出,白皙的小手握住黑镰的刀柄,割下了利维坦的头颅,用火焰把它焚烧殆尽。
下一刻,冰冷的铁器贯穿银发少女的心脏,把她死死的钉在地上,让她脸上狰狞的狂笑一滞,取而代之的是无穷无尽的厌恶与愤怒。
那是要溢出的,化作滚烫铁汁的愤怒。
她怒吼着,用手抓住新生利维坦的脖颈,带着空洞的心腔用尽一切办法要撕碎利维坦。
“你怎么敢!你怎么敢侮辱她!”
她银色的眸中流动着要把人吞噬殆尽的怒火,她捏起拳头,把利维坦的面孔砸碎,她抬起双腿,把利维坦的双手夹断,她张开嘴,把利维坦的心脏嚼烂。
但这还不够,远远不够。
利维坦的恢复能力在刚刚新生的时候已经超出了某个界限,只是肉体上的物理伤害,是永远不可能置它于死地的。
“阿特拉斯——!”
怒吼声如震荡波搅乱空气,向着四面八方扩散而去。
“我在。”
骑士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稳,阿特拉斯的身上燃起白色的火,融化了重甲,使它们淌过阿特拉斯的肌肤,最后汇入到骑士剑之中。
剑身上有无数的铭文亮起,那是她曾经同伴们的姓名,镌刻着她最宝贵的回忆,同时也是她最后的力量。
“来!”
银发少女张嘴怒吼,以身体破碎的代价挣脱利维坦的束缚,重新回到天空之中。
阿特拉斯挥动手中的剑,与利维坦厮杀在一起,就算是她已经在燃烧自己的一切,也无法与天灾抗衡数秒。
利爪贯穿她的肩膀,撕下了她的左臂,鲜血喷涌,阿特拉斯却依旧沉默着,保持着自己最强的状态来拖延利维坦。
“阿特拉斯!离开这里!”
那是银发少女的声音,但阿特拉斯却仿若没有听见,依旧把剑刺入利维坦的眼眶,然后感受到自己的内脏被搅成了碎块。
“阿特拉斯!”
那声音之中充斥了焦急与愤慨,她在斥责阿特拉斯的鲁莽。
阿特拉斯不为所动,用脑袋撞断了利维坦的手指,面颊却又被撕裂大半。
无力感正转遍她的全身,可她只是战斗,只是厮杀,没有半分退却。
“同调,链接开始-阶段一,同构位出口无限扩大...完成链接。”
“缄默。”
怒火燃烧着,吞噬了银发少女,她伸出手指,调动一切能调动的力量,借助方才战斗之中的布置,扭曲了现实。
歪曲的法则自上而下地改写一切,阿特拉斯抬头,朝着天穹上的人微笑。
她沉默着,只是在手中凝聚起夺目耀眼的光华。
阿特拉斯消失了,再也不留痕迹,她只留下半截断裂的骑士剑,那歪曲的领域之中,利维坦虽然全身崩裂,无法动弹,但它却在嘶吼,在缓慢适应这里的一切。
“努阿达。”
一个名字从天空之中传下。
没有声音回答她,只是无穷无尽的光跨越了空间,重击在挣扎的利维坦身上,使它扭曲成肉块。
“杀了它。”
那个男人的声音是如此的微不足道。
但天空上的人点头,做出了承诺,然后将手虚握,灼目的火扫尽了天空上一切的污浊,她那白皙右手手背之上,半片炽金的羽翼亮起,穿透了深海的黑暗,抵达了世界的终焉。
仿佛有一千一万个太阳在她的手中凝聚,融尽了这世间一切的罪恶,也融尽了她自己,她把手向后扬起。
于是,由光与火铸成的祷告,由信念与希望汇聚的理想,由阿特拉斯必胜信念附着的,在她手中得以显现。
只是出现,就将银发少女毁灭了一次又一次,她在死与生之中踱步,银眸亮起,以黑镰为基,魂灵为核,想要铸成可以把那个神之子刻在死亡之上的器物。
最终,光与热消逝,留在那个背影伛偻的银发身影手中的是一杆由铁铸成的朴实长枪。
明明没有显眼的热量,但却把一切靠近了的黑雨都蒸发成了最原始的白色水雾。
长枪仿佛有着惊人的重量,把她的脊梁都压的嘎吱作响,让她的瞳孔都在颤抖。
但她不语,只是把长枪对准越发强大的利维坦。
然后,向前,跨步,投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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