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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阿眷!你……你,就不能委婉些么!”

  郁辰原是丧气极了,听了岑西眷的话倒是忽然反应过来了。对呀!他瞎操心什么?没了科举更好,免得老爹天天念叨他!想到以后他再逃课出去玩儿而他爹找不到理由来说教自己的痛快场面,郁辰便忍不住笑出声,可嘴咧了一半正要笑开时,又觉得岑西眷这话也忒直白了,简直就是嘲笑!当即将笑意憋了回去,瞪着眼,气鼓鼓的望着岑西眷。

  “还不让人说实话么?”

  岑西眷斜睨了郁辰一眼,丝毫不在意他那副小奶猫炸毛似的幼稚样子,语气平和,说的话却着实欠揍。

  “阿眷!你就是这么对待兄长的么?夫子教你的道理白学了么?”

  郁辰被岑西眷戏谑的眼神刺激到了,咬牙切齿一阵儿,忽的狡黠一笑,清了清嗓子,一手背到背后,一手停在下巴处,装作抚胡须的样子,皱着眉故意压着嗓子,严肃开口,竟是学着岑老爷的样子来戏弄岑西眷。

  “你臀上的伤又好了?还是想下次直接被郁伯父扒了裤子抽?”

  郁辰与岑西眷同岁,甚至比岑西眷还要大上几个月,可个子却是比岑西眷矮了些许,郁辰曾为此郁闷了好久,岑西眷有意气他,故此说这话时将腰背又挺直了几分,站在郁辰面前将他遮了个严严实实,连瞧着他的时候都故意低了低头,轻飘飘的眼神简直明晃晃的写着“小矮子”这三个大字!

  “阿眷!你欺负人!要不是看你是弟弟,我早就……”

  郁辰觉得岑西眷简直坏透了!当然,他自己也是疯了才会招惹这么个玩意儿!戳人痛处的事儿岑西眷向来做的顺手,郁辰觉得岑西眷这张嘴比浣纱巷的张泼妇还毒,偏偏身边这群人还觉得他是个翩翩公子,呸!瞎眼哟!

  郁辰在岑西眷面前向来讨不了好,偶尔自恃兄长身份教育教育他,结果也是极惨烈的,不是被他讽刺回来便是被他拿自家老头子威胁一遍,郁辰抬眼瞧着男人好看的脸不由感慨,还是小时候的岑西眷可爱,这长大了怎么这么讨嫌!他可还记得小时候白白嫩嫩的小胖子追在自己身后叫哥哥呢!

  郁辰心中叽歪半天但嘴上可不敢这么说,原本还想耍耍嘴皮子的,只是岑西眷的眼神将他看怂了,话说了半截儿便没声了。

  “嘿嘿,阿眷啊……那啥,锦儿先前说想吃五芳斋的点心,我正急着给她买呢!哈哈……我先走了啊!……回见,回见!”

  郁辰别的不行,眼力见儿倒是挺好的,眼看着要将岑西眷惹恼了,便想要借机走人。还相当脸厚的拿他妹妹郁锦作幌子。

  说起他妹妹,郁辰是又心疼又骄傲。心疼的是她这妹妹先天不足身子孱弱,骄傲的则是她姿容绰约,才情过人。这倒不是郁辰自夸,毕竟连岑西眷这么个眼高于顶的才子都心悦他妹妹呢!

  想到这儿,郁辰先前的憋屈一下子都散了个干干净净,郁家和岑家是世交,岑西眷和他妹妹郁锦早就定下了娃娃亲,任他岑西眷多厉害,将来还不是要喊自己一声‘大舅哥’!

  郁辰心中暗爽,但是好汉不吃眼前亏,现下往外走的脚步倒是一刻也没耽误,只是刚要绕过岑西眷时便被他揪住了衣领子,郁辰嘴一撇便要开始耍赖,倒是岑西眷赶在他前头开了口。

  “五芳斋的点心太过甜腻,且多是糯米做的,小锦吃了容易积食,你买点枣泥糕就行了,另外再去西街口的王记买些清淡好消化的绿豆糕、芝麻糕和山楂糕带回去。”

  岑西眷揪着郁辰的衣领缓声吩咐,神情认真,听得郁辰一愣一愣的。阿眷不喜甜食他是知道的,可眼下岑西眷这副对各色糕点如数家珍的模样也实在不像是没吃过啊!

  “额……阿眷呐,锦儿胃口小……吃不了这么多,不如我就买点枣泥糕回去吧?”

  郁辰听着岑西眷一样一样说完,只觉得悔不当初。自己找什么借口不好,偏偏要扯上妹妹!五芳斋在东街口,王记在西街口,这一来一回就得半个时辰,算上回家的路程便是一个多时辰!这大中午的他还没吃饭呢!遭这罪干嘛?

  岑西眷知道郁辰是随口胡诌,但是他想让小锦尝尝鲜的念头倒是真的。他虽然不吃甜食,但是他知道王记的糕点好吃还不腻,喝完药吃上一块儿好歹能压压苦味……

  想到此处,他脑海中不禁浮现出女孩儿吃药时娥眉紧皱的模样,岑西眷只觉得那汤药的苦味似乎都漫进了他心里。他喜欢她,所以苦她所苦,痛她所痛,但他更想带给她甜……

  最后,岑西眷心情极好的放了郁辰,郁辰也认命的跑了一个多时辰将岑西眷所说的糕点一样不落的带回了郁府,而那位唤作小锦的姑娘再次喝完药后便吃到了香软的糕点,也如愿尝到了少年暗搓搓送给她的甜蜜,甜得她羞红了脸。

  ————————

  傍晚岑府

  “少爷,老爷叫您去书房一趟。”

  岑西眷正在后花园的亭子里温书,书童找了半天才寻着人。

  “知道了,我这就去。”

  岑西眷合上书,将石桌上摊着的几本书细细收好才随书童去往书房。

  书房内

  “父亲,母亲。”

  岑西眷进门才瞧见他母亲也在一旁坐着,一时倒是有些惊奇,毕竟母亲甚少来此处,难不成是有什么大事要商讨了?只是他转念想到今日之事,心中倒是有几分明了了。

  “郁辰今日来找你是不是因为科举一事?”

  岑老爷坐在书桌后,望着岑西眷,面色不大好。

  “是,父亲,科举……取消了。”

  郁家因着与官场上的人物有些往来,所以郁辰的消息来的快些,但是这样的大事,到底是瞒不住的,所以父亲询问,他也就如实答了。

  “唉……罢了!这是你的命……”

  岑老爷闻言,半晌未语,脸上尽是惋惜之意,盯着神色平静的岑西眷看了好一会儿才重重的叹了口气,只将这一切归咎于天命。

  “眷儿……是娘拖累了你……都怪我……”

  父子二人相顾沉默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的想法,可一旁的岑夫人却是忍不住自责,声音哽咽,脸上满是泪痕,一双溢满泪水的眸子望着岑西眷,眼里尽是愧疚和疼惜。

  岑西眷自小才思敏捷,一路学过来比同龄人的成绩都出色许多,六年前他便参加了乡试,成了这沪地近五十年来年纪最小的解元,曾经还在衙门做了一段时间的县丞。原本三年前岑西眷就该去参加春闱的,他为此也整整准备了三年时间,他有足够的把握一举夺魁,可这一切都被岑夫人突如其来的一场重病给耽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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