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元素与符文的传承
“高里尔”东张西望地走进凯尔顿学院“通识基础学院”的大门。
作为已经临近毕业且成绩顶尖的战斗法师学徒,这座面向新生的教学楼里实在没有什么他可以学习的知识了。但出于某些原因,这里的所有老师和学生都很习惯他的“旁听”。甚至刚刚负责打扫卫生的阿姨还跟他聊了聊自家孩子不愿意当工匠法师的问题。
高里尔表现得跟平常并没有什么不同。
他的目的地是基础学院里最最基础,甚至是面向校外普通人的课程:元素导论。
这一门课程不包含任何具体的施法训练,它是一门纯理论课程。课程内容包括元素法术的历史、如今主流学派的基础理论以及向没有任何基础的普通人解释,元素和法术到底是什么。
高里尔来听这门课的挂房理由是:有助于他冥想。
冥想是法师们恢复力量和理解符文的最常用手段,每个人进入冥想状态的窍门千奇百怪。最普遍的是不动如山打坐的,也有四仰八叉睡觉的,还有疯狂玩数独才行的,学院里有个著名的奇葩在自己宿舍旁边造了个景观瀑布,每次冥想都要进去冲他个三天三夜。
至于为什么高里尔容易在课堂上冥想,相信有过上课睡觉经历的人都能理解……
另一方面,他表示那些最最基础最最浅显的理论之中,其实隐藏着最深奥崇高的启示。
他的话不少人知道,也有不少人照着去做了。这导致元素导论这门课经久不衰门徒众多,但还没有谁真正获得了所谓的启示。
高里尔穿过众人“他果然又来了”的目光,挑了个后排的位置坐下。
前方的老师慢悠悠地说着那众所周知的知识:“……这数千年中,人类都是从自然界总结符文,然后用符文驱动元素,让元素变成法术。经典法术学就是研究符文的含义与组合的学科。而直到‘智枢’理论诞生前,经典法术学仍被认为是唯一真理……”
几乎没有人知道,这座基础学院楼,这个教室,其实是百多年前炉火之厅的位置。
更没有人知道,三英雄中的两个,曾经就坐在高里尔现在的位置上,一脸懵逼地听过元素导论。
当然,那时候这门课可没有名字。
只有一个手舞足蹈的美丽女孩,在激动地发表着自己的新发现。
*******
一百一十九年前,翘崖,炉火之厅。
所有的见习以上的祭司都聚集在这里。坐在最上首的是大祭司、族长和他们各自的继承人。另一边,还有几个资深猎人,他们是唯一一组不明情况被召集过来的。
时间是祭典结束后第二天的凌晨,人们还没从前一天的欢庆中恢复过来。
其实普通祭司们也不太懂,但看老族长一脸凝重大祭司脸色又紫又绿仿佛即将去世的样子,他们也被搞得很紧张。他们盲猜昨天符文之壁没能正常启动的原因就是角落里坐着的那个陌生人。
盖乌斯穿着他那身华丽的神之铠甲,玩味地盯着老族长和大祭司。
图先站了起来:“人都到齐了。”
“雷耶克呢?”老族长问。
“他在大猎里瞎了一只眼睛,不确定他现在的能力怎么样了。我没有通知他。”
“……也好。”
“事先声明,”图大声向所有人说着,“今天商量的所有内容不能透露出去,没有信心保密的人现在离开。”
半分钟过去,没有人离开。
图点点头:“如你们所知,符文之壁在昨天没能顺利启动。经过了一夜的尝试,短时间内它应该没法启动了。”
他的第一句话还只引起了一定的一轮,第二句话说完,场面就炸了。
一时间,除了蹦起来的喊出来的碰掉东西的,盖乌斯还注意到几个年龄较长的祭司脸色煞白地喃喃自语。他集中了一下注意力,发现这些人说的都是“天灾”这个词。
图喊了两声,但他的声音没有盖过众人的噪音。见他不顶用,老族长亲自站了起来。
“肃静!”
盖乌斯吓了一跳,这人类看着衰老得不行,嗓门居然这么犀利。刚刚那一声,盖乌斯觉得像是一个炸雷贴着耳朵劈过去了一样。
老族长喊完,一口鲜血喷在地上。他抹抹嘴,扭头看了一眼快要去世不想发言的大祭司,只好把会议的主持工作又交给了图。
看着安静下来的众人,图继续说道:“符文之壁没能启动,我们在接下来的寒季将面对魔兽的进攻。这是必然发生的事,我们需要想办法应对。但这不是天灾,我们不需要恐慌,因为我们还有准备的时间。
“祭司们会全力修复符文之壁,在此之前,我们要抵挡住一切魔兽的进攻。就这么简单。
“这次会议,我们就要明确符文之壁的启动时间,分配猎人们的工作。接下来,祭司们开始讨论吧。”
图没有一句废话,直接安排好了一切。接着他看向尤里西塔,她正皱眉思索着什么。
大祭司这时语气虚弱地说了一句:“加森,你来说。”
一名中年祭司闻言站了起来,他也没含糊:“是,导师。昨晚仪式结束后,是我检查了北方石碑。”
启动符文之壁的石碑,在翘崖南北方各有一块。按照惯例,祭典的最后一天傍晚,祭司们分别去两处石碑旁举行仪式、灌注元素,就能将符文之壁启动。
而昨天,这个从未出现过意外的仪式失败了。
加森继续解释:“石碑并没有被破坏,它的载体和符文结构都完好无损。它看起来对元素注入没有反应,实际上在被注入元素的部分范围里是有的。只不过,这些反应在运行一段时间或者超出某个范围之后,就会……就会……”
“乱掉?”
“失序。”
尤里西塔和盖乌斯同时开口,补充了加森的话。前者是尤里西塔说的,后者是盖乌斯。
一瞬间,炉火之厅里所有的目光都转向了盖乌斯。
“大祭司,他、他是什么人?”
“他戴着头盔……”
“村子里没有那样的铠甲,他是外来者?”
议论声眼看又有控制不住的趋势,图立刻推进了会议:“大家先不要管角落里那人。尤里西塔,解释一下。”
“啊?要我解释吗?盖乌斯说他是旅——”
“我是说解释一下符文之壁的事。”
“哦。”
尤里西塔组织了一下语言,开始比比划划地说明:“我们施放法术的时候,是需要元素的。如果我们要施放一个火苗或者微风的话,需要祈祷,让元素听见我们的声音,法术就施放出来啦。但这种方法只能用在很小很小的法术上,更复杂的法术需要多一个步骤。
“比如治疗术,我们需要先祈祷风、水或者地元素的力量,然后再想出来治疗术的符文。唔……符文是这几个——”
“尤,不需要具体到符文上。”
图揉了揉额头,提醒道。其实尤里西塔刚刚说的这些,整个大厅里只有那几个资深猎人不太了解。其他人都是生怕打断尤里西塔的话,这丫头会跑题到什么更遥远的地方,所以强忍着往下听。
“哦……”
“那我们想好了符文之后,把刚刚祈祷来的元素灌注到符文里,这样就行啦。符文石碑,其实和治疗术是一样的,只不过它用到的符文不需要我们来想,它们已经刻在石碑上了。另外石碑要的元素很多,所以我们要很多祭司才能把足够的元素灌进去。”
“但是灌注过元素之后,那些符文并没有起作用,或者说,并没有完全起作用。”加森补上了结论。
“原因?”图接道。
“干扰。”
回答他的,却是盖乌斯。
尤里西塔一听这个词,眼睛一亮,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
感受着再次聚集过来的视线,盖乌斯问道:“你们还知道‘地脉’吗?”
经过昨晚的观察和今天的旁听,他发现,现在人类的法术和几千年前的其实是一样的。无论多么低端,多么衰落,法术的本质是不会变的。无论是过去多么高级的附魔,或是所谓“挑战了神权”的万法自持阵列,都只不过是这个本质的复杂化、精细化以及规模化。
即使文明衰落了,追寻真理的本能仍会传承下来。
不过在他说出“地脉”这个词之后,那个全员懵逼的景象就打击了他刚刚高昂起来的兴致。他只好自己解释:
“地脉就是元素的河流,遍布这世界所有的地方。就像山川与气候一样,影响着这个地区的元素环境。如果你们的符文石碑需要特定的元素环境来支持,那么地脉的改变就会让它处在不同的元素环境里。那个石碑应该是需要浓郁的地元素环境,但现在整个凯尼亚地区都是不安的水火元素,这当然会被干扰得无法启动。”
炉火之厅里,除了先一步想明白的尤里西塔,其他人全都陷入了思索。
盖乌斯则是在心里想,只不过地脉变动的原因不能告诉你们。
因为那是三天前他拽着因菲尼特冲出深渊时撞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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