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三章 蜃龙出海
水镜术自从融入了青龙皇族血脉后，实用性很快便超越了传统神通“呼风唤雨”，施术者可以根据实际情况选择直接施展，也可以等待时机。除了冷却时间长之外，水镜术几乎没有任何缺点，可以说是震慑对手、逆局翻盘的神技。
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不能被“骗了招”。
千万年来，东海龙宫在至圣凡界无人敢惹，死伤都出自内战，或是与孔雀圣地之间的领地争夺。妖族生性淳朴，除了狐族等极少数以术法为主的种族外，其他种族都是直来直去，就算有什么心眼，也不敢对着龙宫的皇族使用。这就导致敖丙这样的初学者，对水镜术过于自信，毫无防备之心。
今天罗成的一番操作，彻底颠覆了他的认知，当他知道自己被骗的那一刻，肺都要气炸了。
可惜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可吃，再者说，在武举这种相对安全的擂台上吃个教训，也不是什么坏事。
此战过后，先天武举的最终名单终于出炉：
天道书院先生、天心宗弟子赵人杰，对战西域魔国太子、罗家弟子罗成。
最后一天的战斗节奏很快，只要不是神魂受损，或者像敖丙这样陷入梦境沉睡的人，都是轮番上阵，快则中午就能结束战斗。
此时凡间赌场各显神通，将盘口都开到了观众席，买定离手。人杰的赔率最低，被公认占据了绝对优势。如果是在没有拜入仙门之前，或许还会被罗家功法克制，但现在不同了，无论是天心宗还是意念剑派，都是罗家和轮回仙宗的克星。过不了意念力这关，想要将对手拉入梦境或轮回，可谓是难上加难。
就在大家纷纷猜测罗成准备如何应对的时候，他却做出一个让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举动。他向裁判申请，提前布场！
在征得人杰本人同意之后，罗成的灵识分身在万众瞩目之下，单独出现在决战场上。他一出现，便已是龙枭形态，身上挂满了各种镜子，乒铃乓啷作响。
“噗！罗成这是搞什么啊，耍杂技吗，想靠外物打败先生，这也太蠢了吧，而且还能有这种操作吗？不算违规？”
“正常情况下是不允许的，按照武举的规矩，《春秋》只会复刻出本人的常用装备以及最多不超过一件法宝的时间虚影，按理说，这么多东西，根本不可能被带上擂台，除非它们本来就是一个整体。”
“或许是某种法宝的部件？”
“看起来像是阵器，难道罗公子还是阵法大师？嗯，有这个可能，往年也不是没有过类似的先例，不过，一般都是用阵旗来布置阵法，难不成，这些镜子就是阵旗？”
只见罗成催动魔气，控制一大片五颜六色的镜子飞向各方。
黄色魔镜飞至东方，对着一照，给他套上一层土壳，将他变成了一颗巨蛋；青色魔镜飞至南方，引来丝丝雷电，将巨蛋推入擂台地面；白色魔镜飞至西方，引动月光洒下；蓝色魔镜飞至北方，蒸腾出大量水汽；剩下的透明魔镜则是有序分布在不同位置。随着所有魔镜就位，五颜六色的镜子、雷电、月光、雾气、坑洞，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刚才只是一场幻觉。
“这好像是失传已久的海市蜃楼阵法！我曾在古籍中见过。”一位元婴老祖沉吟，语气有些不太确定。
这时，罗成的声音从场中传了出来，听起来恍惚飘渺，带着一丝回音：
“孤已经准备好，请先生入阵！”
人杰闻言，二话不说，踏入光阵之中，开始配合投放分身，他可不想耽误对手本就不多的时间。
当来到主擂台，人杰顿时感觉有些不对，这里的一切太自然了，根本没有任何的生灵气息，也没有任何的阵法痕迹。他立刻催动神眼，虚空国度内所有眼睛苏醒后，赫然看到一片海洋出现在原地，海面上漂浮着一座座虚幻的楼阁，楼阁上青色梦气蒸腾，这显然不合常理。
他知道，自己陷入了一种极为高明的幻境之中，说不定就像李君知在承影剑加持本体月光一样，罗成也在这幻阵上加持了自身梦气，进而虚虚实实，误导了看破虚妄的神眼。
人杰不由来了兴趣，他先试着攻击幻阵，看看能否破掉那些无形的魔镜，后来又试着找出大海与楼台的玄机，但都无济于事，仿佛在与空气抗衡。
“赵人杰，你这卑贱庶子。”罗成的声音突然从四面八方传来：“听说你娘无名无姓，连族谱都没入，八成是个贱婢，说不定是个水性杨花的出墙荡妇，搔首弄姿的青楼娼女。”
“你说什么！不许侮辱我娘！”赵人杰闻言一愣，面色顿时冷了下来，什么时候有人敢这么对他恶语相向，还辱骂他的长辈。
“你这凡夫俗子。”罗成对人杰的警告充耳不闻，继续道：“听闻你祖上三代屠夫，师兄弟皆是偷鸡摸狗之辈，一家子粗鄙不堪，堂堂仙门弟子，竟然带着两把市井杀猪刀，简直在侮辱刀修。”
“闭嘴！”人杰妖气狂涌，他此时已经怒极，却无法锁定对手，只能在擂台上留下一道道恐怖的刀痕。
罗成丝毫没有要闭嘴的意思，继续道：“别着急，孤还没说完。”
“你真以为，罗横那贱种是因为灾星降世，才会被天下仙门排斥？还有他那梦境映像中的骑龙妖怪！一开始大家还将信将疑，但你一出现，所有人都明白了，原来是你们两个要狼狈为奸，祸害天下。”
“赵人杰，在了解过你的生平后，孤倒在想，到底谁才是灾星。不管是跟你关系好的修仙门派，还是凡间帮派，统统死绝，无一幸免，孤很好奇，你父亲到底是被罗横克死的，还是被你自己克死的？”
“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罗横那贱种喜欢一只叫云英的野鸡，听说你跟青楼里的苏小荷，也是一见面就滚到了床上，怎么，是不是觉得妓女够味，功夫也熟练？”
“还以妾室之礼厚葬，真是丢人现眼！”
……
在所有观众的眼中，自从罗成布置好后，所有的画面都消失了，现场变得万籁寂静，仿佛投错了地方，整个擂台空荡荡的。
原本应该是一场精彩的总决赛，却被罗成搞得啥都看不见，许多人郁闷得骂娘。就在半炷香后，罗成的分身即将消散之时，投影术法的画面上终于有了动静。
只见人杰的身影突然显现出来，场地上空变得云雾缭绕，下方隐约可以看到大海的虚影。虚影底部，是一个破碎的蛋壳，一头形似蛤蜊的水龙出现在人杰身后，此时正龙口大张，喷出一团墨绿色的雾气。
在雾气的笼罩下，人杰脸色狰狞，喘着粗气。他的心脏处出现了一个越来越大的黑圈，不断“污染”着他周身的亮白色妖焰。
水龙的动作不停，一团又一团青黑夹杂的雾气不断落在人杰身上，使得人杰动作幅度越来越小，直至完全陷入了沉寂。
“梦魔种子！怎么会这样，先生竟然中招了？罗成怎么可能同时携带两件法宝！”那位见多识广的元婴强者，满脸不可思议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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