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 初见大公子

“吃饭。”因为相貌的问题，阿囝在这望梅山所有人的眼睛里都像一条丧家的犬，跟随在主人和公子身边贴身侍候的侍女和侍童更是时不时的将她踩低在脚下，如果不是因为她是个很不错的试药者，至少是为数不多的还能坚持着活下来的药仆，他们是绝对不会去多看她一眼的。

        人丑是罪吗？应该是！至少阿囝是这样想的，所以她也很认命的被人唾弃。

        颤抖着伸出手，试图拿起被人嫌恶的丢在床板上的一碗稀汤挂水的清粥，阿囝知道这是主人特意叫人送来的，主人现在正在她的身体里培养一种毒，她曾经在无意间听到主人和二公子提过，如果成功，这种毒就可以让他独步天下。

        碗在被拿在手里的那一刻，又一波剧痛袭来，扭曲了阿囝的小脸，也打碎了好不容拿起的粥碗，清脆的破裂声传来，阿囝痉挛着倾倒在床上，或许她会像被丢出去的人一样就要死了吧？或许明天她还是会站在这花雨飘香的地方眼看着这世间的炎凉，就如每一次觉得自己可以解脱却又无奈的挣脱不出一样吧？或许……

        阿囝蜷膝的抵坐在一株低矮的梅树下，这里梅花四季常开，只因半山之地寒暑不明，在这花香沁人之境里阿囝的脑海里却是空空如也。

        今天主人带着两位公子下山了，她终于可以不用再被迫面对那些毒药和毒物了，山里没有了主人和几位公子的驱使，每个人都乐得偷懒，也就没人再来多事的刁难她。

        “啧啧，老头儿转性了？好好的留着这么个污人儿在眼皮子低下逛游，他什么时候有了自残的趋向了？”突兀的声音从头顶上方传来，阿囝迷茫的抬起了头，眼前一晃来到近前的男人伸出修上的手指轻抬了一下阿囝的下颚，眯起细长的丹凤眼斜目打量着她。

        “啧啧，还真不是一般的难看，对着你这张脸恐怕我连吃饭的食欲都会被消尽。”

        阿囝不语，任凭男人嫌恶的抽回手指又用锦帕反复擦了擦碰触过她的手，又将看来还很崭新的锦帕随手丢掉。

        “听说你是这山里唯一一个四年多来没被老头子和那两个小子弄死的药仆？”

        阿囝还是不语，她不知道眼前的男人是谁，又是怎么进的这望梅山还安好无恙，她更不知道他找上她到底是为了什么。

        只见阿囝睁着两只清亮的大眼睛看着他，男人远黛般的眉微蹙了一下。

        “毒哑了？”

        阿囝依旧不语。

        “醉月，帮我看看老头儿是不是把她的舌头给割了？”

        听见被点名，一个妙龄少女飘逸而出，阿囝不认识她，但是她如这山里的每一位佳人一样都是样貌极好的长相，而且还穿着这望梅山里侍从特有的服饰，料想她应该是哪一位公子的贴身侍女。

        伸手不客气的一把捏下阿囝的颚骨，轻瞟了一眼后放开了她。

        “丑丫头，还不见过大公子？真当是自己舌头没了？”

        阿囝一双眼再次看向了居高临下的男人身上，淡淡的清香盖过梅花的香气串入鼻息，戏谑的双眸精光烁烁，紧抿的薄唇，桀骜不驯的神态，神邸一般的存在，让阿囝再次感叹这山中真是个出仙子的地方。

        阿囝起身，低垂头颅，“见过大公子。”

        “原来有舌头。”男人的声音至上而下。

        “公子，我已经打听清楚了，主人和二公子还有小公子出门要半月才能回山。”

        “恩，我知道了，带她去药庐。”

        “是，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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